第145章：給你一個名分
“公主要納側，府裏添新人，這是好事兒。再者這事兒也不是沈清可以左右一二，駙馬為何要專門尋我來此說這些？”
沈清低聲道。
寂寒澈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公主素來憐你，對你也是頗為照顧，我想借這一次公主大婚，讓公主把你也納入府中。”
沈清抬起了頭，漠然地盯著他，隨之不屑地一笑，“駙馬，沈家與你寂家可是隔著血海深仇，你還會真心為我著想？你自己不覺得可笑麽！”
寂寒澈一時啞然。
“你入府數載，一直無名無分，有損清譽。給你一個侍君的名分，也好堵住悠悠眾口。”
“沈清從來不在乎什麽清譽，也不汲汲於地位。勞煩駙馬惦記，若無他事沈清告退。”
寂寒澈沉了眸子。
自從沈清入府，已是三年有餘，他因為沈家一事對沈清也是頗為照顧，吃穿用度都是依著公主府侍君的身份安排。
“沈清，沈家之事我無話可說。你怨我恨我也是情理之中。”
沈清狠狠咬牙，他對寂寒澈何止是怨恨，原本的他有一雙疼他愛他的爹娘，還有一個對他無微不至的兄長，擁有一個溫馨幸福的家庭。
可所有的溫情都被眼前這個男人毫不留情地摧毀，害得他家破人亡，眼睜睜地看著兄長死在自己的麵前，那溫熱的鮮血滴落在他的臉龐上，兄長那絕望的眼神他至今都曆曆在目！
那是他的噩夢，一場根本醒不過來的噩夢！
“駙馬多慮了。沈清能得庇佑便已是心滿意足，又怎會記恨。沈清告退。”
寂寒澈望著沈清遠去的背影，要說沈清不恨自己那是假的，是他當年帶人屠戮了沈家，親手殺死了沈氏全族。
隔著這種深仇大恨，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將仇恨放下，定是會對仇人心存芥蒂。
也罷。既然是婉兒執意要留下他，而他也執意要留在婉兒的身邊，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
【皇宮禦書房】
唐意蘭將已經擬定好的聖旨打成卷，然後在封口處烙上了一個皇族的印記這才交給了溫玉柔，“將這聖旨交予禮部，讓她們著手準備，不得有失。”
“陛下，前日之事五公主殿下被這麽一遭，怕是心裏頭會存了芥蒂。”
溫玉柔雙手接過了陛下遞過來的聖旨，猶豫再三之後，才說出了憋在心裏頭許久的話。
唐意蘭放下了手裏的毫筆。
“玉柔你啊，也是從小看著她們幾個長大的，老五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是寵著她，她就越發放縱亂了尊卑。”
溫玉柔沉默了一下，“陛下說的對。是臣多慮了。”
“你去傳旨吧。昭國也已經好幾年沒有喜事了。”唐意蘭用手輕輕地按揉著鼻梁，來緩解這幾天的疲勞，也不知道婉兒那丫頭能不能曉得自己這一片良苦用心。
溫玉柔才從禦書房出來就看見了漲紅著臉，一路朝著禦書房奔走而來的唐紫瓊，“五殿下。”
唐紫瓊見到溫玉柔，頓住了腳步，“溫大人，母皇可在？”
“陛下方才批完奏折，此時還在禦書房裏頭休息。”
唐紫瓊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裏頭的那一卷聖旨上，眼神微眯，顯然是猜到了什麽，能讓溫玉柔親自去傳旨，那肯定是大事兒，但她沒有提及任何。
“本宮要麵見母皇。”
“陛下在禦書房之中，殿下請便，臣還有要事，先告退。”
溫玉柔稍稍一欠身，拿著聖旨朝著宮門外走去。
還未等溫玉柔走出宮門，就遇到了緩步走向皇宮腹地的唐蓉蓉，她的表情很凝重，藏著說不出的心思，這還是她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那個從來都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孩也會擺出這麽心思沉重的模樣。
“溫大人？”唐蓉蓉隻是一個轉麵就換了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看起來純潔得沒有夾雜著一絲心機，她的目光落在了溫玉柔手裏的聖旨匣子。
“溫大人這是去宣旨？”
“永寧公主殿下，下官要先恭喜殿下喜得良人。”溫玉柔是站在陛下身邊看著陛下擬寫這卷聖旨，自然是曉得這聖旨裏頭寫的是什麽。
唐蓉蓉斂了黑眸，稍稍遲疑了一下，“謝謝，溫姨。”
聽到溫姨這個稱呼，溫玉柔明顯渾身一頓，自從六殿下外嫁和親之後，她便再也沒有私下裏喊過這個稱呼，那個小時候在皇宮裏頭戰戰兢兢活著的孩子，終究和以前不一樣了。
“殿下已經長大成年，君臣有別，再叫那個稱呼已經不合適了。”
這就扯開距離了？溫玉柔在便宜老娘身邊活著做了那麽多年的近侍女官，看得多，也經曆的多，自然把什麽都看得通透。
“是本宮欠思慮。溫大人有要事在身，本宮也不便打擾，溫大人請便。”
溫玉柔點了點頭，“陛下此時在禦書房之中。下官告退。”
唐蓉蓉輕笑一聲，看來溫玉柔應該已經遇到過唐紫瓊了，有趣，也不知道這禦書房會上演怎樣的一出戲，既然唐紫瓊喜歡作死，那麽這一次就把她弄一個半死不活吧。
【禦書房】
唐意蘭的桌上擺著今天從東宮送過來的奏折，上麵是唐月盈的批注，百花宴上的事兒被她強壓下去。
今兒有人來傳話，說是暮雨寧心疼自己的女兒回宮之後就哭了一宿兒，水米不進，一下子就病倒了。
暮雨寧的身子她是知道的，當年大病一場之後身子骨就不行了，時常大病小疾纏身，這些年來也用了不少珍稀藥材，這才稍稍氣色看起來好些。
說起來她也已經很久沒有去雨寧那兒了。
“兒臣求見母皇。”
她剛要起身，就聽見了門外老五的聲音。
“進來吧。”
唐紫瓊得到許可之後，從門外步入書房，當著她的門撲通一聲跪下，拜倒在地。
“怎麽了？”
唐紫瓊狠狠咬牙，“兒臣有事想請母皇做主。”
“說吧，什麽事。”
唐紫瓊沒有抬頭，眼中充斥著濃重的恨意。
“兒臣想求母皇將杜臨川全權交給兒臣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