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你就是嘴硬
這獄正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很顯然唐紫瓊也已事先提醒過她，不能讓任何人見杜臨川，而這來的是九公主殿下，而且是臭名昭著誰都不願意招惹的人，要是真的攆人回去，又不知道會惹出什麽禍端來。
“殿下，這杜臨川可是陛下親自下旨關押的重犯，若沒有陛下的手諭，無論是誰都不可探視。”
“有意思。那本宮問你，陛下可有將手諭交給誰？”
“這，未曾。”獄正司回答。
“你可好大的膽子！陛下都未曾頒下手諭，那五公主為何可以見杜臨川！你這可是欺君，要滿門抄斬的啊！”
唐蓉蓉提高了聲音，故意透著滿腔的憤怒，漆黑的眼眸裏透著居高臨下的冷意，尤其是滿門抄斬這四個字有意壓重了語調。
“殿下息怒。”獄正司的心裏一陣發怵，都說永寧公主唐婉如是一個浪蕩公主，哪裏會有這樣的氣勢！她剛剛那一下可真的是是震懾到了。
遇到永寧公主，她可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
天牢裏關押的都是些窮凶極惡的罪人，濃重的血腥味在青銅門打開的一瞬間撲麵而來，唐蓉蓉不由得掩鼻，這味道差點沒讓她將隔夜的宿食給吐出來，一眼望去是一片昏暗不明，耳邊是各種惡毒的咒罵聲，痛到極致實在是忍受不住的痛呼聲，還有接連不斷的求饒聲，最為隱晦的便是刑具落在身體上的聲音。
這裏可真的是人間地獄啊。
“殿下，您想見的人就在前麵。”獄正司指了一個最偏僻的角落。
“你們在這裏候著，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唐蓉蓉獨自一人走向那間牢房，牢門在獄正司的吩咐下事先打開了，她們不怕裏麵的人逃走，因為裏麵的人根本沒有能力折騰半分。
潮濕陰冷的牢房角落裏，杜臨川萎頓地依靠在冰涼的石壁上，瑟縮成一團，發髻散了一頭烏發因為鮮血凝結貼在身上，白色的囚服上滿是分不明的暗紅，鑲嵌在石壁上的鎖鏈禁錮住他的四肢。
她在衣袖下的手微微發緊，好端端的一個人硬是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唐紫瓊真的是不懂憐香惜玉。
她走進牢房，止步在杜臨川的麵前。
杜臨川歪著頭靠在石壁上，臉色煞白，兩半嘴唇已然被咬得支離破碎，破破爛爛的囚服下一道道猙獰的傷痕透了出來，看得她眼神一滯。
依著唐紫瓊的性子，肯定不會隨隨便便就放過杜臨川，但把人施虐成這副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要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她真以為杜臨川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她蹲下身，抬手輕輕將他鬢邊被鮮血浸染的碎發，不由得蹙眉，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之後，她就對那些長得好看的男孩子越發覺得心疼。
杜臨川會受到怎樣的對待她已經有所預料，特地從紅菱姑姑那兒將柳家最好的傷藥給取來，這麽漂亮的人身上以後若是留了疤痕那就好比一塊美玉之上多了幾道瑕疵。
冰涼的觸感緩解了來自傷口的灼痛，杜臨川緊鎖著的眉宇微微朝著兩端舒展了些許，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唐蓉蓉用手指在他的胸前摸摸索索，不由得咬唇，然而無力的身體卻無法讓他做出一點點的反抗。
“醒了。”
唐蓉蓉察覺到杜臨川的窘迫，暫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你，做什麽！”杜臨川的說話語氣中夾雜著虛弱，眉頭顰蹙，透著幾分慍色。
杜臨川那是厭女症的典型代表，看他這眼神莫不是把她當作一個變態，就算他已經傷得都無力動彈還在忍不住地上下其手。
她將掌心之中的傷藥在他的麵前晃了晃，“本宮沒你想的這般饑不擇食，隻是給你上藥而已。”
看清楚唐蓉蓉掌中之物，杜臨川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許，但仍然露出幾分厭惡的表情。
“本宮生平第一次給人上藥，你倒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杜臨川撇過臉，冷哼一聲，“我淪落至此，還不是拜你所賜。”
她上藥的手稍稍一頓，這稱呼直接就“你”，若是換成了唐紫瓊這種架子擺的極高的人，那少不了再來一頓折騰。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這樣平等的稱呼。
但是這怎麽的啥子鍋都往她的腦袋上扣，又不是她讓杜臨川給了唐紫瓊一大耳刮子的，也不是她把他丟進這不見天日的天牢再折磨成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
算了，他這樣一句話也夠夠了。
“那本宮總沒有讓你動手打人吧。”唐蓉蓉沒好氣地說，嘔著氣在藥盒裏頭摳了一大塊兒，剛想抹在他的身上，然而看到他胸前的那一道猙獰的烙印之後頓住了手。
這一處的烙痕特別深，邊緣上的皮肉被掀起了一大圈，破潰流膿，即使是上藥也是無濟於事，必須將烙痕上覆蓋著的黑色腐肉剔除，才能讓新肉長出來，傷口才能愈合，但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杜臨川垂了眼眸，下山之前師尊曾告誡過他，這一輩子會遇到兩個女人，一個讓他屈辱加身，一個讓他愛恨不得。
他不願意自己的命運被他人所左右。
“是她先碰我。”
唐蓉蓉無言以對。
的的確確是唐紫瓊先動的手。
他胸口的那朵血蓮被血汙所籠罩，一道醜陋的鞭痕貫過了血蓮，她的指尖停留在鞭痕上，眼神一滯。
按照原來的小說發展，她和杜臨川幾乎沒有什麽交集。
可現在二人之間關係已經突破了沒什麽交集這個程度，她改變了杜臨川的命運線，她開始擔心會不會引起什麽蝴蝶效應，從而改變後麵的劇情。
杜臨川的臉上泛著病態的紅暈，呼吸之間也帶著幾分喘息的意味，身上也熱得不正常，看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應該是發燒了。
“杜臨川，當眾毆打皇女乃是蔑視皇室，那可是死罪。”
杜臨川笑了笑，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帶著嘲諷之意。
“我死不死，與你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