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你欠的債
兒時的寂寒澈呆呆地望著被母親鞭打到幾乎隻剩下一口氣的爹爹，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就隻能夠任人欺負淩辱麽！
寂雁翎抬手又是一鞭落下，鞭尾擦過皮肉，濺起一連串的血珠，而這一下竟是直接將鞭子打斷了。
“梁玉，別忘了你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麽東西。”
倒在地上的梁玉頓了頓，他痛苦地合上雙眼，渾身上下的疼痛叫囂著蔓延他的全身，然而這種痛卻是根本抵不過從心底裏頭湧上心尖的痛！
撂下了這句滿是嘲諷厭惡的話，寂雁翎抬腳便走，徒留下一身傷痕累累的梁玉，寂寒澈失去了束縛，撲倒了爹爹的麵前。
“爹爹，爹爹……”
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之中滾落。
梁玉望著跪倒在自己麵前的兒子，一雙黑色的眸子裏透著淒涼與苦楚，他抬起沾染了鮮血的手，用拇指拭去他眼角的眼淚。
“澈兒，不許哭，這樣的眼淚太廉價，沒人會在乎的。”
……
似乎是察覺到寂寒澈那一瞬間從身上莫名迸發出來的陰鬱，那眼神很可怕，瞪得她心裏頓時一陣發毛，寂寒澈這是把她看成什麽了。
那眼神簡直就要把她活活咬死。
“阿澈哥哥……”
她一時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麽，低低喚了一聲。
結果寂寒澈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那一雙黑色的眸子裏泛起了鮮紅的血絲，就連臉色都愈發變得猙獰。
難不成是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刺激到了寂寒澈？
她微微皺眉，她雖然知道小說劇情的大致走向，但對於那些隱藏劇情她幾乎是一竅不通，所謂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也是沒辦法。
她直起身子將寂寒澈一把摟在懷裏，寂寒澈的頭貼著她的胸口處，她的臉貼在了他的頭頂，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一個人，隻是這一瞬間她想緊緊抱住他。
一聲聲強有力的心跳聲從耳邊傳來，身體被一種莫名的溫暖給包圍住，他漸漸回了神，這一回神就注意到唐蓉蓉正抱著自己。
而他的臉正貼著……
“婉兒！我……”
寂寒澈剛想說什麽，卻被唐蓉蓉摟得愈發緊了，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阿澈哥哥，就這樣讓我抱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寂寒澈不動了，他微微沉眸，從小到大除了小時候爹爹還在時曾這樣把他視若珍寶一般地抱在懷裏，就隻有這樣的擁抱了。
如果爹爹還活著，看到他成親，還有一個會擁抱他，給他溫暖的妻主，一定會很高興吧。
……
梁玉直挺挺地躺在石床上，瘦弱的身子和腫到幾乎青紫的手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眼眶深深地凹陷了進去，一雙眼睛無神地盯著石壁，神色麻木。
自從前些日子寂雁翎來將他的雙手手腕通通折斷之後，他幾乎就是粒米滴水未進，雙手無法使力拿不起任何東西，稍稍一動就痛得不行。
石門緩緩移開發出沉悶的聲音，他轉過頭，來人是寂雁翎，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男人，手裏拿了一個木箱，不知道是什麽人。
“梁玉，這幾天可有好好想清楚？”
梁玉轉過了頭，就當根本沒有看見來人。
寂雁翎習慣了他這般不討喜的作法，她揮手示意身後的男人停下，然後自己一個人緩步走到了梁玉的麵前，蹲下身。
那隻腫到泛紅的手腕映入了她的眼簾，她不動聲色地微微蹙眉，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
在她搭上自己手腕的那一瞬間，他還是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察覺到他的一絲抗拒，她抿唇，“疼嗎？”
梁玉對於這種假惺惺地問候簡直是惡心得不行，然而嗓子被毀他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想要比劃手語但礙於手腕被折斷根本就動彈不得。
“我也是傻了，一個啞巴哪裏說得出話，更何況現在手斷了，就連比劃都比劃不來了。”
梁玉心中莫名一寒，每一次寂雁翎來總是變著法子折磨他，不知道這一次又是安的什麽心。
“把東西拿來。”
跟著寂雁翎過來的男人從箱子裏頭拿出了一盒藥，放在了寂雁翎的手裏。
冰涼的感覺從手腕上傳來，將他這連日來灼熱疼痛緩解了不少，他側過頭，眼眸之中映入了寂雁翎給他認真給他上藥。
他不屑地盯著她，那眼神就是在嘲諷她的虛偽，這所謂的溫柔背後藏著一把刀，不知在何時就會狠狠刺他一下。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還沒有玩夠你，不會讓你死得那麽痛快。”
寂雁翎起了身，她將一塊方布舉到了他的麵前，“我要給你正骨，咬著。”
梁玉微微斂了眼眸，張嘴將那一塊方布咬在了口中，然而當他咬住的一瞬間，猛然間的劇痛讓他渾身不由得一陣痙攣。
手腕的骨頭被強行擰了回去，這一瞬間的疼痛讓他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狠狠咬住了方巾，臉都一瞬間白到了透，沒有一絲血色。
見他這般隱忍的模樣，她擰了眉頭坐在了石床邊兒，“梁玉，你就是出了名的不記打不記疼。那個女人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麽重要？”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梁玉的時候，那個人拿著一把折扇坐在了茶樓的看台上，與坐在同一桌的柳風吟談笑風生。
俊朗的臉上洋溢著幾分超凡脫俗的溫柔笑意，而那樣的笑意打動了他的心，她不由得喜歡得緊。
可是這個人到最後卻徹徹底底地背叛了她。
“梁玉，你想見澈兒麽？”
聽到兒子，梁玉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他已經十多年沒有見兒子了，怕是就算早已是認不出他的模樣了。
“他嫁給了柳風吟的女兒，你說這是不是很諷刺 而且還是他自己親自去求唐意蘭。”
這是梁玉時隔多年第一次從寂雁翎的口中得知有關澈兒的消息，卻是澈兒和柳風吟之女成婚的消息，他怎麽會和柳風吟的女兒扯到了一塊兒。
寂雁翎撫上了他的側臉，眼底皆是嘲諷的笑意。
“梁玉啊梁玉，這一切都是公平的，你欠下的債，總有人來替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