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噩夢驚醒
他站在了一座恢宏的府邸前,府邸的門匾上刻著四個鎏金的大字——攝政王府,一旁的石獅子上沾染了一大片的血漬,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漫上心頭,他一步步上前,雙手搭在了紅漆大門的銅扣上,然後猛然間用力推開了門。
一地刺目的鮮血,濃重的血腥味從四麵八方撲麵而來,他不由得睜大了雙眼,寂氏上下數百口人的屍體堆滿了整個庭院。
在庭院的正中間,他的母親跪在前庭的正中間,正仰著頭死死盯著他。
“母親……”他剛想要上前就聽見母親聲嘶力竭地衝著他吼道。
“唐婉如!”
寂寒澈驟然間回頭,唐婉如穿著一身銀色的鎧甲,手裏拿著一柄長劍,劍刃上還留有未幹涸的血漬順著泛著寒光的刃身上滴落在地,她從大門外一步一步走進前廳,唇角微抿眼中盡是陰沉的仇恨。
這根本不是他記憶裏的婉兒,他的婉兒溫柔善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寂雁翎,你輸了!”她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前廳,語氣裏頭充滿著壓抑著的大仇得報的暢快,那雙漆黑有如深淵般的眼睛死死瞪著已然窮途末路的寂雁翎。
他撲上去想要阻止唐婉如,她卻在自己觸碰到的一瞬間穿了過去,他一驚,錯愕地盯著自己的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攔不住婉兒!
她朝著寂雁翎舉起了手裏的劍。
“婉兒,不要!”
唐蓉蓉睡得迷迷糊糊,被他這一聲吼一下子給驚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一看身邊躺著的人渾身冷汗,眉宇緊鎖,雙拳緊握,這一看就是做噩夢的節奏。
“阿澈哥哥?”
沒有反應。
她皺了眉頭,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叫都叫不醒了?
“寂寒澈!你個殺千刀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寂寒澈那張臉就來了一大耳刮子,她老娘說過,這噩夢的人打左邊臉一打準醒,效果好得不得了。
這一大耳刮子下去,寂寒澈幾乎在她收手的同時醒了過來,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意識和情緒還在那一場夢魘之中。
“婉兒!”他一轉身兩隻手一把狠狠按住了她的肩膀,那一雙眼睛裏滿是慌亂和痛苦。
她被這一下子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住了,這到底是做了什麽樣的噩夢,反應那麽大,這是私房錢被查了,還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疼,寂寒澈你做什麽?”他用的手勁兒很大,按得他生疼。
是夢……不是真的……寂寒澈回過神,眼前是一臉困惑的婉兒,他現在不是在攝政王府,而是在婉兒的寢閣,他稍稍喘了一口氣,那隻是一個夢,可一切的感覺都那麽的真實。
“對不起。我弄疼你了麽?”他連忙鬆了手,很是自責地說道。
她稍微動了動肩膀,剛剛那一下寂寒澈可是真的用了死力氣,真的是按得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
“沒事。”
寂寒澈低下頭,一言不發,眉頭越發褶皺,顯然是在思索著什麽,看這樣子應該是剛剛那個夢給了他不小的衝擊。
“倒是你,剛剛大喊著‘婉兒,不要!’,難不成你是夢到我把你按在床上醬醬釀釀了?”她避重就輕,用著調侃的語氣試探著他。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翻身下床,從架子上取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時辰還早,殿下再睡會兒,我先回去了。”
“哎……”還沒等她起來拽人,寂寒澈就跟一陣風似的出了寢閣,這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如遇豺狼虎豹一般。
他到底夢到了什麽,讓他這麽急著要從自己的身邊逃離。她微微眯著眼,若有所思。
寂寒澈一個人從唐蓉蓉的寢閣裏走了出來,被夜裏的風一吹,人倒是清醒了不少,他還在為剛剛夢裏的那一場屠殺心有餘悸。
如今母親站在了唐月盈的隊伍裏,婉兒若是要競爭帝位,總有一天會與唐月盈針鋒相對,這帝位競爭一向都是殘酷的,明槍暗箭,防不勝防。
曆來帝女登基,對於那些曾經爭奪過帝位的姐妹都是殺了個一幹二淨,連曾經幫助過其他帝女的大臣不是滿門抄斬,就是被貶發配邊疆,沒有一個好下場的。
若是將來真的要自己在母親和婉兒之中做一個選擇,他現在沒有下定做出選擇的決心。
“駙馬,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他一抬頭,紅菱站在那裏,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沒有絲毫感情地盯著寂寒澈。
“沒什麽。”他撇過頭,隨意地應了一聲。
“看起來駙馬有心事兒,可願移步,與我談談。”紅菱上前了一步,不管寂寒澈是否會答應,也容不得他拒絕。
“紅菱姑姑,請吧。”
……
【郊外別院】
寂雁翎拎著一個食盒獨自一人走進了書房之中,她站在書桌前的一副掛畫上,畫上繪著一個拿著古琴的男人,她冷冷笑了一聲,然後將手伸到了畫的背麵,按動了一個機關。
書架向兩邊移開,露出了一條密道,她走入密道之後,暗門就關上了,外麵所有的一切都恢複如常。
她從石壁上拿了一根燃著的火把,拎著食盒順著密道一步一步地朝著密道的深處走去。
密道的最深處是一扇老舊的鐵門,她將火把放在石壁上的刮槽上,用鑰匙打開了鐵門,鐵門從外麵推開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音。
鐵門後麵是一個地下石室,所有的一切都一應俱全,不遠處是一條環繞著的地下河,她的目光落在了躺在石床上的男人身上,抿唇笑了笑,“我來了,你不起來歡迎麽?”
男人低頭看著書,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從外頭走進來的寂雁翎,他穿著一身素色破舊的衣裳,一頭漆黑的長發散落至腰間,一條鐵鏈從衣擺下蜿蜒出來,垂在地上,鐵鏈的鎖頭嵌在石壁上。
寂雁翎朝前走了幾步,看著他。
“怎麽還是一副老樣子,你不是一直都想我來看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