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婉兒,你這是想玩火自焚?
慕容寧握著酒碗的手微微顫抖,他搖了搖頭,愛上一個人想要放下談何容易,再者說就是他想要放下,那個人也同樣不會放過他。
爭來爭去,終究是抵不過一個權字。
那一夜他喝了一個爛醉,最後還是沈逸喚了紅衣來將人扶了下去,他見慕容寧沉默,便也未曾再問,一個人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飲酒。
他其實本沒有資格讓慕容寧放下對唐月盈的癡迷,皇室之中的爭奪最為血腥和殘忍。
小寧,如果以後的路會走得越來越崎嶇,那最後你會選擇誰?
沈逸坐在輪椅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慕容寧,他終究還是把小寧拖累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臉憂心忡忡的紅衣身上,眼神黯然,伸手輕輕轉動著輪椅輪子上的轉軸握把,輕聲退出了房間。
紅衣跪坐在慕容寧的床邊,她用幹淨的絲帕一點一點拭去他額頭上細細的汗珠,主子自從在老主子過世之後便把所有的酒都塵封在酒窖之中,再也未曾啜飲半分。
今日忽而去去了那般烈酒來還喝了一個酩酊大醉,這其中必然是發生了什麽,她問了逸公子,而逸公子隻是緘默不語,絲毫沒有透露半分的意思。
慕容寧白嫩的手平攤在被子外,紅衣的目光落在那隻手上,眼眸中透著一絲絲渴望,她很想,很想那那隻手緊緊握在掌心之中,很想和公子說自己愛慕於他,想守著他,護著他,讓他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一天的慕容寧是彌漫在她心間永遠抹不去的痛,她知道,公子已不是處子之身,而且還遭受了非人的對待,腕部是一圈因為捆綁而留下的紅痕,身上的青紫簡直不忍直視。
整個人毫無精神,委頓在床榻之上,那一雙原本亮若星辰的眼眸之中隻剩下一片死寂,渾身因為高熱不退而微微顫抖著,無論是誰說好話都不願意吃藥。
直到後來,他選擇了割腕自盡,好在發現得及時,硬是從鬼門關裏頭救了回來。
但不知為何,自從那次割腕自盡未遂之後,公子變了,喜歡濃妝豔抹,穿的衣裳也從淺色變得越來越花裏胡哨,與以往的清純截然不同,簡直嫵媚妖嬈似人間尤物。
那半張麵具也成了公子見外人之前必戴的東西。
“公子……”她微啟朱唇,低低喚著依然昏睡不醒的慕容寧,眼中滿是心疼,她將之視如珍寶的男人,竟被人家這樣粗暴的對待。
慕容寧不安穩地蹙了一下眉,醉酒之時,想的人是唐月盈;昏睡之時,夢的人是唐月盈。
“殿下,別,求您放過我……”
紅衣聽著他口中碎碎念著什麽,湊近一聽,這才聽得貼切,公子口中念著的是殿下,到底是誰!
“公子,是誰?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臉龐,紅衣現在恨不得將公子折磨成這幅模樣的女人千刀萬剮。
“皇太女殿下……”
紅衣瞪大了雙眼,眼中血絲遍布,她想了各種人 卻未曾想奪去公子初夜的女人竟然是皇太女唐月盈!
當年主子拚了命不惜詐死也要將小公子送出慕容府,便是不想將公子送進宮裏成為慕容世家拉攏皇族的籌碼,結果,陰差陽錯之下還是失敗了,這便是宿命嗎?
她真的是有愧於老主子的托孤之重,哪還有什麽顏麵去見黃土之下的老主子。
“公子,你放心。紅衣會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一個一個都付出代價。”
【永寧公主府】
唐蓉蓉在自己的屋子裏頭,這是左徘徊,右徜徉的,最後屁顛屁顛地還是跑來了寂寒澈這裏。
今日進宮她這嘴就跟刀子似的,字字傷人於無形,明明一開始說好了進了宮之後一切都聽寂寒澈的。
這下好了,依著寂寒澈的脾氣可不得氣到冒煙,回來的路上他一聲不吭,周圍那低氣壓差點沒把她膈應死。
走!邁開腿走進去啊!唐蓉蓉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難道還怕一個男人不成!
雖然內心一直都在奮力地呐喊著,但她的腿就跟釘在了地上一樣,杵那兒一個多時辰還沒有邁開一步。
“你還要在門外站多久?”最後,還是寂寒澈打開了門,對上了唐蓉蓉,開口說道。
“啊,我,那啥?這更深露重的,我來看看你睡了沒。”這一被撞見,她一時語無倫次,都不知道說什麽,這一開口,她就很想抽自己一大耳光子,這說得是啥玩意!
“既然露重,公主便進來說話吧。”寂寒澈歎了一口氣,讓開了路,示意她進來。
唐蓉蓉鬆了一口氣,這是她第二次來這寒雨軒,自從上一次她專門讓人支了錢來修葺這寒雨軒,也算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這些人收了錢幹活倒是麻利。
進了屋子,頓時便覺得暖和,她環顧一周 ,不由得皺眉,這外頭修葺地不錯,這裏麵還是一如既往的樸素,就隻是簡簡單單地換了一些舊家具。
這給了唐蓉蓉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中看不中用,繡花大枕頭一個。
“公主喝點什麽?”
“駙馬怎麽不叫本宮婉兒了?”這白天一口一口婉兒叫得她心裏那是一個甜蜜蜜,這一回來張嘴就是公主,兩個人像是隔了一萬丈的深淵一樣。
“在外頭,那是要裝得夫妻二人恩愛有加;這回了公主府,沒有外人,倒是不必如此裝模作樣。”寂寒澈麵不改色地說道。
這!白天演得那都堪比好萊塢的影帝了,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啊!
“本宮還是喜歡你叫我婉兒,以後你可以繼續喚我婉兒,我也不介意喊你一聲……寒澈哥哥。”最後這四個字,唐蓉蓉故意踮起腳尖,湊近了他的耳邊低聲道。
寂寒澈作勢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唐蓉蓉往他的身後一帶,她的後背貼上了牆壁,她的雙手手腕被寂寒澈扣住舉過了頭頂,高大精壯的身子令她無法脫離桎梏。
“婉兒,你這是想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