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都是我的錯
紅菱站在原處，有些意外地看向溫玉柔，她們二人一直勢同水火，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典型代表，這一次溫玉柔竟然主動叫她過去？
“紅菱，既然溫大人叫你那便過去。”寂寒澈見她一動不動，出聲提醒。
紅菱本不想與溫玉柔有過多的交集，礙於寂寒澈的麵子最終還是走上前去，她倒是好奇這溫玉柔到底有什麽一定要與她單獨說。
溫玉柔揮退了身邊的人，隻讓紅菱一個人靠近，她將雙手別在了身後，目光落在了紅菱的身上。
“溫大人不知又何賜教？”
溫玉柔看向她，多走近了幾步，貼近了，“那個人就藏在沈清的那張榻子裏吧。”
“哦，溫大人何以見得？”紅菱一點都沒有絲毫的慌張，一如先前的冷靜。
“就憑公主剛才那幾下敲擊床板的聲音。若是床板底下無人，那她何必要當著我的麵做那麽多餘的事情。我說的對麽？”
“既然知道了，溫大人為何不拆穿？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你溫大人是一個喜歡做好事的人。”紅菱沒好氣地擠兌了幾句，溫玉柔是唐意蘭養在身邊最聽話的一條狗，無論什麽都以唐意蘭的命令為先，鐵麵無私那是出了名的。
“嗬，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朝著紅菱輕蔑地一笑，“陛下素來對背叛之人沒有半分留情，無論是誰，哪怕是心愛之人亦是如此。你不想唐婉如變成第二個柳風吟吧。”
紅菱收起了原先玩味的笑意，神情一瞬間凝重起來，溫玉柔雖然長相極其醜陋，若是要論起試探人心那絕對是一把好手，更何況她能在唐意蘭那麽一個疑心深重的女人身邊得到那樣的地位，也絕對不是一個毫無心機的人。
“你說這話……陛下已經開始對公主起了疑心了？”
“非也。隻要我回宮複命說未曾在公主府追查到刺客，九公主自然還是安全的。”溫玉柔看起來並沒有將事實真相告訴女帝的意思，“我現在還不想就看著唐月盈那麽輕而易舉地登上帝位，再說，長公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你想看她們為了這帝位互相殘殺？”紅菱挑了挑眉。
“互相殘殺這可說不上。這自古皇家每一代帝王不都是從這樣的血泊裏麵走出來的。你也是親眼見到了柳風吟的死麽。”
紅菱緊緊地將雙手攥成拳頭，她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便是公子，她從小便守在公子的身邊，與公子是一同長大，雖然在外人的麵前他們是主仆，其實在私底下情誼好得變像是兄妹。
柳風吟從來都沒有把她當作過仆人，向來是什麽都分享，不帶一點點吝嗇。
“公子的死，是他心甘情願，並不是為了誰。”
“哼，事到如今你還是沉浸在當年的那一場癡夢之中。”
溫玉柔的眼裏透著幾分惋惜的意思，她當初是親眼看著陛下與柳風吟相遇，親眼看到了柳風吟死在陛下的麵前，親眼看到了柳風吟死後那麽多年陛下對故去多年的柳風吟瘋魔到那種地步。
這便是所謂的孽，因為緣分，因為所謂的一見鍾情，種下的因，結的惡果。
“該醒醒了，柳紅菱。”
說完這句話，溫玉柔拍了拍她的肩膀，招呼了那些跟著她一起來的鳳羽軍回皇宮複命去了。
紅菱一個人獨自站在原處，什麽叫做一場癡夢……她一直都把公子當作夜空之中的皎月般憧憬仰望，一直都希望公子能夠嫁給一個真心待他好的人白頭偕老，若是當年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絕對會不顧公子的阻攔殺了那個女人。
哪怕公子真的會將她逐出柳家，會怨恨她一輩子！
“公子，都是紅菱的錯。您放心，隻要紅菱還有一口氣在，也會護得二位小主子的周全。”她喃喃自語，如同對天起誓般。
【蓬萊畫舫】
夜已然深了，夜空澄淨星星點點的辰星微微閃爍著，醉夢軒之中，流歡跪坐在梳妝鏡前，拿著木梳一下一下理順淩亂的長發，裏頭的榻上一個胖成豬一般的女人到頭呼呼打睡著，鼾聲如雷。
今夜，就是這個女人拔得頭籌，被林琅請進了醉夢軒。
這個女人倒也是一個奇葩，原以為會強迫他侍寢，結果竟然讓人端了無數的好酒上來，當著夜色要與他一醉方休！
他想到這兒卻是忍不住一笑，說著酒量極好，結果才喝了不過幾杯，醉的就像一塊爛在地裏的泥，廢了他好大的力氣才勉勉強強扯到了床上讓她躺下。
今夜的他原本是屬於殿下的，結果被爹爹給攪和了。
門外傳來極其輕微的叩門聲，他瘸著腿一瘸一拐地挪到了門邊，打開門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小倌兒，那人看到流歡的第一眼便是愣住了，這世上竟然會有那麽絕美的人兒，他這一見簡直是驚為天人。
“何事？”
“流歡大人，夜間奴家遇到了永寧公主，她讓奴家將這東西給您送過來。”那小倌兒說著就從衣袖之中將那個精美的瓷瓶掏了出來，遞給了流歡。
流歡接過瓷瓶在掌心裏頭轉了一圈兒，抿唇笑了笑，這裏頭的東西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用的。
“行了，你回去吧。多謝了。”
“不敢當，奴家有幸得見流歡大人一眼那是三生有幸呐。”
流歡聽了這客套話，不過是一笑而過，見過他的人一個個都說他美得宛如天人下凡，阿諛奉承的話那是源源不斷，唯有唐婉如是不一樣的，那個人雖然也是說了一樣的話，卻是相敬如賓。
這世上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想要占據他的身子。
門關上了。他又瘸著腿一步一步回到了梳妝鏡前坐下，打開了瓷瓶，一股清新的藥香從瓷瓶裏頭傳了出來，這是上好的清心膏，對跌打損傷的腫脹之處效果極好，她怎麽想著把這東西送來了？
難怪原來今天她就是為了把這東西給他送過來，並不是為了想要做那些事情。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