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狼狽不堪的樣子
唐蓉蓉笑了笑,她對於這蘇子安的印象也僅僅隻是先前看小說的時候,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配角,還沒有成為她側駙馬的時候就死了。
“我那個長姐看中的不僅僅是蘇子安這個人,更是為了蘇家的勢力,身為長公主雖然父君的地位不咋地,但自古立長立嫡,她是母皇的長女,怎麽可能會沒有稱帝的心思。”她雙手交疊抱在身前,順著思路下去,唯有這一點是最可以解釋這一切的緣由。
“那你現在想怎麽做?”寂寒澈漸漸開始猜不透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了,但越是如此,他反而竟有了些心安。
“怎麽做?自然是順其自然。花神祭已經結束了,自然是回皇宮去複命了。”唐蓉蓉其實真的很不想進宮去,每一次見到那病懨懨的便宜老娘都覺得沒有好事。
“我陪你去。”
“好,那就一起去。”唐蓉蓉輕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唐月盈坐在馬車裏,翹著二郎腿靠著軟枕坐著,她的身側慕容若風就這樣雙膝跪在馬車上,隨著馬車在街上顛簸膝蓋在車廂底座的木頭上來回磕碰,已是磨紅了一大片,他隻是緊緊攥遮蓋住膝蓋的衣物,低著頭咬著牙一聲不吭。
唐月盈特意選了路不好,人又多的地方走,馬車一走一停,更是增添了他煎熬痛苦的時間。
唐月盈見他一路上都未曾發出一絲因為忍受不住疼痛而發出的低吟聲,便是覺得有些挫敗,稍稍靠近了些許,按在了他的膝蓋上。
“疼麽?”她手掌發力,將他的膝蓋死死按住和粗糙的木板平齊,微微抬眸觀察著他神情上的微妙變化。
疼痛愈發加倍地從膝蓋上傳來,唐月盈本就是習武,雖然隻是一點點力氣,對於慕容若風來說就好像一塊巨石死死壓住他的膝蓋,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慕容若風的沉默讓唐月盈的心裏越發不爽,她愈發用了力,一根長長的木屑隨著唐月盈的用力一按已經深深紮進了他的血肉之中。
血順著傷口沁出,從木板間的縫隙滲透到了地上,馬車行過之處都有一道血痕,唐月盈久經沙場對血腥味早已是習以為常,這細微的血腥味兒根本已是聞不到了。
“疼麽?”
唐月盈看著他,想從中捕捉到一絲他痛苦的表情,然而慕容若風自始至終都隻是緊鎖著眉,那種鑽心的疼已然讓他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小的時候他因為不慎掉入過冰池,雙腿在冰水裏泡得太久,尤其是膝蓋對疼痛尤為敏感。
“真是無趣。”唐月盈收了手,現在的慕容若風簡直就是一個無聊的玩具,擺弄來擺弄去都像一個死人一樣,讓她根本提不起興趣,還不如顧南辭至少無論做什麽都不會違了她的意思。
“既然皇太女殿下覺得無趣,又何必一定要將若風帶來這裏徒增不悅。”慕容若風緩過了神,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一聲輕微的痛哼聲咽下了肚子,一雙眼眸裏麵密密麻麻的都是紅血絲,看起來很是猙獰。
唐月盈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昨天晚上把這人折騰到早上根本就下不來床,今日又被自己連拖帶拉地拉扯去了花神祭,慕容若風現在對她來說還有用處,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側駙馬而已。
“本宮就是喜歡這樣帶著你。像牽著自己的狗出門遛彎一樣。”唐月盈勾起了朱紅色的唇角,露出一副得意地笑顏,“你不是一直想要本宮對你寵愛有加麽?日日宣你侍寢,嘖嘖,你看看這些可不就是本宮給你的身子留下的寵愛痕跡……”
唐月盈一把扯開了他的前襟,衣裳之下掩蓋的都是密密麻麻地青紫,他一瞬間臉上羞得緋紅,慌忙之間扯緊了自己的衣裳,惶恐地不成樣子。
看到他此時慌裏慌張的表情,唐月盈笑出了聲,果然也就隻有這樣,慕容若風才會表露出真正的表情。
第一次她在慕容府見到慕容若風的時候,那個人的手裏拿著一卷書,坐在樹下得到石桌邊認真地看著,桃花簌簌落在了他的白色衣裳上,多了幾分別樣地點綴,這種沉浸在自我世界裏的人就像那些隻知道動動嘴皮子的文官們。
羅裏吧嗦,紙上談兵。
唐月盈沒有打擾到看書正是入迷的慕容若風,她靠著牆站著細細打量著這人的背影。
“您……”慕容若風看完了一卷,放下了書剛想倒一杯茶喝,這一放下就看見了不遠處靠著牆站著的唐月盈,心咯噔跳了幾下,忙丟下書到了唐月盈的麵前。
“慕容若風見過皇太女殿下,不知皇太女殿下何時來的?若風未能接駕,是若風的罪過。”說著,他便要跪在地上。
“是本宮看你看書入了迷,便沒有打擾,也沒有等許久。”
那時候的慕容若風笑起來很好看,如沐春風般溫暖真摯,那樣的他和現在他已是再也不能重合在了一起,唐月盈沒來由覺得這人變了,戴上了蒙蔽真實自己的假麵,偽裝著麵對所有的一切。
“殿下,宮門到了。”
唐月盈起了身,瞥了一眼依舊跪在車棚裏的慕容若風,淡淡一句,“你自己先回東宮去,別給本宮整出什麽幺蛾子,不然本宮可不僅僅隻是拿你動手了。”
車簾子落下,慕容若風扶著車棚歪歪斜斜地想要站起來,可剛要站起來的一瞬間,陡然間的刺痛從膝蓋骨上傳來,讓他一下子失了力氣重重地撞在了木質的座椅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駙馬,您怎麽了?”外頭候著的車夫聽到了裏麵的動靜,擔心地問了一句,便要掀起簾子查看。
“不要掀開簾子!”裏麵的一聲厲喝讓車夫一下子停了手。
“駙馬?”車夫被這一下嚇著了,一時束手站在外頭微微顫抖著。
“我沒事。”慕容若風咬著牙拔出了深深刺入膝蓋的木屑,扯了衣角撕成長布條將傷口簡易地包紮了起來。
他這般狼狽的樣子怎麽可以讓其他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