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紀王妃和秦箏都是一驚,鬆下的那口氣都被長樂提了起來,隻要葉無依不指著秦家有罪,那他們秦家今日就能安然無恙,而如今長樂跳出來阻止,卻是讓他們雙方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紀王妃道:“長樂,住嘴!”


  白落塵道:“長樂公主,是我這兄弟哪裏得罪了你嗎?”


  長樂氣道:“當然得罪了我,她騙我說給我吃下毒藥,讓我在寒舍,為她讀了三天三夜的書!”


  白落塵笑道:“雖然此事是我兄弟不對,但公主不能因此汙蔑他是敵國奸細啊,我在這裏替我兄弟向長樂公主賠罪,還望您寬恕我的兄弟。”


  “我才沒有誣陷她!”長樂氣道:“她自小在燕都長大,怎麽可能跟你在北山相遇,那我問你,你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裏?”


  葉無依正要開口,長樂道:“別說話,你們二人寫在白紙上,若是對上了,我便信你的鬼話!”


  白落塵皺眉:“長樂公主是將我當做犯人在審問嗎?!”


  長樂冷笑道:“心虛了吧,皇帝舅舅,還請您做主,讓他們回答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裏相遇!”


  葉無依道:“長樂公主未免過分了,許多年前的事情,誰記得那麽清楚,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長樂見了,篤定他們果然在說謊。


  “皇帝舅舅,還請您為長樂做主!”


  “好!拿紙筆來。”


  梁帝喜笑顏開,看來這算命先生和他塵兒並不記得當初相遇的地點,既然不知道,那塵兒作證算命先生是北山之人便可推翻,自己在借機施壓,這算命先生為了保命擺脫奸細的罪名,便隻能構陷秦家。


  倒時候殺了秦家,若是百姓有民憤,自己便可將算命先生推出去,說他構陷忠良,自己這皇位才是真正坐穩了。


  而一旁的紀王妃、秦箏、秦少白皆是捏了一把冷汗,事到如今,他們也看明白梁帝究竟想要做什麽,從讓秦少白為他請算命先生入宮,便是一個陷害秦家的局而已。


  而他們現在唯一的生機,便是寄托在葉無依能平安出宮,不在指認秦家有罪,讓梁帝找不到理由殺他們。


  紙筆已經拿了進來,白落塵和葉無依各執一支筆,卻麵帶思索,好似不記得在哪裏遇到。


  長樂在一旁譏諷道:“快點寫啊,是不是不知道。”


  紀王妃和秦箏卻是捏了一把汗,紀王妃聽了長樂的話,生氣道:“長樂,不許在殿上胡鬧。”


  “哼,我才沒有胡鬧,娘親你看著吧,我要吧葉無依的狐狸尾巴揪出來。”


  紀王妃心中卻是又急又氣,長樂被她養的太單純,根本不懂朝廷的事情,根本不懂這一件事情關係的是秦家的生死存亡!


  紀王妃落下淚,她對長樂的縱容造就了她的無知,而這份無知卻能要秦家上千人的性命,她真是作孽啊。


  “夫人。”


  秦箏扶住紀王妃的肩膀:“不要擔心。”


  秦箏心裏其實也沒底,但是他看著那滿頭白發的青年,卻心定了下來,能說出戰死沙場這種話的人必定不會被梁帝這種小人左右。


  白落塵已經寫好將白紙交給一旁的小太監。


  “寫好了,好些年前的事情,想起來,倒覺得有趣。”


  而另一邊,葉無依寫好了,將白紙交給小太監,小太監小跑著將折疊的白紙雙手遞給梁帝。


  梁帝道:“念出來。”


  “是。”小太監展開白紙:“一個是聽雨亭,一個是雪地。”


  長樂聽了,拍掌道:“太好了,他們兩個果然在說謊,葉無依就是奸細,皇帝舅舅快將她抓起來。”


  秦箏和紀王妃心中一沉,秦少白臉色煞白,今日秦家之禍,全部由他而起啊。


  白落塵卻道:“那小太監,將紙張展開來在念。”


  然而小太監聽了,將白紙攤開,卻原來他隻念了一半,沒看到另一半:“算命先生寫的是珞珈山的聽雨亭,九皇子寫的是珞珈山的雪地。”


  “怎麽可能?!”長樂不敢相信,將信紙搶了過來,果然都寫有珞珈山三個字,長樂氣道:“不可能,肯定是你們串通好的,不然剛才我問你們,你們為什麽推三阻四不肯說!”


  梁帝亦是迷惑:“正是,塵兒,既然你們二人記得相遇地點,為何不肯說。”


  他也想說兩人串通,可是方才殿中這麽多人,並未看到兩人有什麽交流,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白落塵歎氣道:“父皇,隻因當初兒臣與明月先生第一次見麵,是因為大雪封山,兒臣被困在山中,最後被埋雪堆裏,正好明月先生在聽雨亭避雪,救下危在旦夕的兒臣,兒臣覺得丟臉,不好說出口,還請原諒兒臣的隱瞞。”


  “原來如此。”


  梁帝心中失望,搖頭道:“罷了,你帶這位算命先生離開吧。”


  今日已經失去機會,梁帝也不在糾結,還不如買給他兒子一個麵子,讓他將人帶走。


  “是。”


  白落塵帶著葉無依直接出去。


  “你們站住!”


  長樂還想要說什麽,被紀王妃製止了。


  “長樂,你今天已經瘋夠了,這裏是大殿,你不顧及皇族尊嚴嗎?”


  “可是她欺負我,你還不幫我,她分明就是、”


  “閉嘴!”


  紀王妃一巴掌打在長樂臉上:“長樂,這裏是皇宮,你眼中可還有規矩,可還有陛下。”


  長樂捂著臉,不可置信的落下淚來:“你、你打我、”


  “我是你娘,打不得你嗎?”


  “你不是我娘,你不是!”長樂哭喊道:“葉無依欺負我,你也欺負我,你變了,我再也不要你當我的娘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長樂氣急敗壞,扯著自己的裙擺便跑了出去,絲毫不顧及大殿之中的顯貴,有太監前來阻攔,她也一把將人推開,最後消失在殿外。


  紀王妃歎了一口氣:“陛下,還請您原諒長樂今日的無禮,都是我將她寵的太過,讓她沒了規矩。”


  “長樂的確沒有規矩,你該好好管教才是!”


  梁帝生氣的說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箏和秦少白,冷哼一聲,帶著太監走出了大殿。


  梁帝不在糾纏秦家的罪行,將秦家一家留在殿中。紀王妃終於鬆了一口氣,秦少白連忙站起身將秦箏扶起來。


  秦箏卻佛開秦少白的手,麵色冷峻嚴肅:“今日的事情,是你自以為是的愚蠢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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