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幼年相識【二更】
秦公公進了葉家,卻看向院子裏坐著一個人手,並非國師,而是一貫張狂放肆的赫連墨貞,隻是此刻的赫連墨貞不見狂傲姿態,反倒有一絲愁容。
秦公公上前幾步,定睛一看,見他居然手捧一本道家的《清靜經》
秦公公上笑道:“小王爺在葉家,倒是修身養性,隻是不知國師何在啊?”
赫連墨貞翻了一頁書,歎了一口氣道:“國師方才前往藥房,片刻便回來。”
說話間,已經聽聞了腳步聲,秦公公笑眯著眼睛看過去。
卻見一素衣女子緩緩而來,黑發如墨,皮膚白皙,渾身帶著清冷疏離的氣質,神色無喜無悲,容貌清麗絕塵。
秦公公一怔,愣在當場,這是國師真正的容貌?太像了、這也太像了葉清流大人年輕時候的光彩了。
“秦公公前來何事?”葉無依問道。
她是聽了院子內有動靜,才出來的。
秦公公連忙恢複笑臉:“國師大人,皇上召見您進宮。”
“勞煩公公稍等片刻。”
“是,老奴便在此等候。”
葉無依進了自己屋子,很快便換了國師的裝束,帶上黃金麵具。
葉無依與赫連墨貞道別一聲,便朝門外走去,前往皇宮。
路途中,葉無依問道:
“秦公公,皇上召見我,殿中還有何人?”
“有二殿下。”秦公公想了想,還是說道:“之前還有戶部侍郎劉安大人,退朝後劉安大人單獨麵見皇上,皇上才派老奴前來召見。”
“嗯,多謝公公。”
……
麒麟殿內。
皇帝皺著眉,二皇子手持念珠嘴角帶笑。
“國師大人到。”
隨著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殿門外一個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
皇上道:“國師不必多禮。”
葉無依直起身:“皇上召喚微臣進宮,所為何事?”
皇上道:“朕聽聞,國師你中了蠱毒,所以才召你入宮求證。”
葉無依道:“蠱毒?是何蠱毒?”
司馬雲澤笑道:“聽聞是南詔國寶,同心蠱。國師當真有福之人,能得此異寶。”
葉無依冷笑:“若是真有這福氣,臣願意讓給殿下。”
司馬雲澤捏著念珠:“我願與國師同享福澤。”
兩人爭鋒相對,皇上倒是見怪不怪,隻是不願意兩人在吵下去。
“咳,看來國師大人不知此事,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請國師讓太醫把脈。”
“可以。”
太醫院很快便來人了,張太醫和李太醫紛紛把脈一次。
兩位太醫研究了一番,才道:“稟告陛下,國師身體並無異像,隻是國師體寒,須得注意身體才是。”
葉無依道:“既然已經驗證,那臣便回去了。”
司馬雲澤卻道:“國師既然入宮,不如在本殿宮中多住兩日,以證清白。”
“臣不願。”
“看來國師是嫌棄本殿。”
“是。”
“哈哈,國師當真坦率。”
司馬雲澤笑起來,卻帶著冷意。葉無依不吭聲,也是一身冷氣。
皇帝看著兩人的模樣,有點頭疼,最後還是道:“不如國師便在宮中住下,不過兩日而已,也免了車馬勞頓之苦。”
最後葉無依還是留了下來,不過並不住在司馬雲澤的宮殿,而是暫住皇後的未央宮中。
葉無依和司馬雲澤一前一後離開了麒麟殿。
皇帝歎了口氣:“我這二子不知和國師有何冤仇,平日裏也是待人有禮,偏偏就是對國師無禮。”
秦公公站在一旁,神色閃了閃。
“許是國師像極了葉家人,而不像皇室中人。”
皇帝點點頭:“國師的氣質的確與清流很像啊,一脈相承。”
秦公公知道皇帝沒理解他的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嘴了,畢竟,皇室和國師一脈,本就很多牽扯,多說多錯,他便當今日沒看到吧。
……
葉無依和司馬雲澤並行。
司馬雲澤鼻尖微動:“冷香又回來了,果然,國師還是躲避過此劫了。”
他語氣中帶著惋惜,勾動葉無依無名火起。
司馬雲澤笑道:“國師甚是厭煩我啊,明明幼時第一次見麵,國師還以紅蓮相贈。”
幼時的場景曆曆在目,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卻今非昔比。
司馬雲澤的話,讓人記憶起幼年時光。
那一年,葉無依七歲,司馬雲澤九歲。
那一年的葉無依剛跟著擎天,從北山修習回京,便被葉清流送進皇宮,跟著宮中太師、太傅習文練字,忽然而來的約束,讓葉無依很不習慣,那些皇孫貴胄卻常來招惹她。
她為了躲清靜,正午便找了一處偏僻的廢棄宮殿,躲在房梁上偷懶。
夏日正熱,蟬叫聲聲,清幽的宮殿卻聽到小孩的哭聲。
葉無依從房梁上偷偷看去,卻見一身著明黃色衣袍的孩子抱著一副畫像哭泣,麵如粉玉,淚如珠串,好似丟了全世界一般。
葉無依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脆弱的人,就好似琉璃,美麗又易碎的模樣。
“母妃,今日是您的忌日,宮中不許祭拜,兒臣不孝,隻能躲在此處跟您說話。”
聲音好像個小女孩,葉無依見狀從房梁上輕輕落下,采了院中一朵最漂亮的紅蓮,走至小孩身邊。
“喏,給你,別哭了。”
葉無依撩起衣袍,一腳踩在司馬雲澤坐著的玉階梯上。
哭著的小孩抬起頭,淚眼朦朧,看著眼前忽然出現,手持紅蓮的黑袍小孩,有些驚訝。
“你、你是何人?”
“我叫葉無依。”
司馬雲澤抱著畫像縮了縮脖子:“你、你是新來品齋書房讀書的國師後人,你不要打我。”
司馬雲澤聽過這個名字,是從兩位兄弟那裏聽說的,他們說,書房來了個不說話的怪物,將書房的皇子和陪讀都打了一遍,幸好他身體弱,不能進書房,讓兩位挨打的兄弟甚是羨慕。
葉無依道:“我為什麽要打你呢?”
司馬雲澤卻抱著畫,害怕道:“可是他們說,你會打人,你的麵具,也讓人害怕。”
小孩說著,淚珠撲簌簌的往下掉,比方才哭泣母親更甚。
葉無依看了,有些慌張,她拿著花,有些不知所措,她答應師父,直至成年,都不要讓紀王妃看到自己的臉,所以才帶上麵具。
如今卻把眼前的小女孩嚇的哭泣,葉無依想了想,摘下麵具。
“這樣,會好一點嗎?”
司馬雲澤聽了,抬頭看她,卻見到一個女孩,麵色秀麗白皙,發色如墨,一雙淺色墨子帶著緊張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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