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安平王的墊腳石
用完了膳食，顧明軒又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這才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
藍寶兒也已經換上了寬鬆舒適的衣服，已經先行上了床，就等著顧明軒過來重新跟她講一講之後的事情。
顧明軒也沒覺得有什麽，便又把今天宮裏發生的事情重新跟自家娘子講了一遍。
藍寶兒一邊聽，一邊細細的思索著，總覺得事情結束地有些過於輕鬆了。
“安平那個豬頭真的這麽囂張？”
聽到顧明軒繪聲繪色地講述安平王是怎麽樣當著皇上的麵跟個潑婦似地指著肅王的鼻子罵街，藍寶兒笑得是樂不可支。
雖然以前一直覺得安平王很蠢，甚至還蠢得有些可愛，可是讓藍寶兒想象安平王叉著腰當著皇上的麵兒直接汙言穢語地罵肅王，藍寶兒還真的無法想象。
“厲害了啊！”
“可不是嘛。”
顧明軒讚同地點了點頭。他也一直以為安平王應該就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執絝王爺，遇到事情了就隻會找皇上告狀解決，根本就沒想到安平王罵人也是戰鬥力十足。關鍵是，皇上居然還一點兒也不反感他這樣……
“不過，我倒是很驚訝皇上居然會立下那樣的聖旨。”
藍寶兒是真沒想到皇上會來這樣一招。直接把安平王立為了太子不說，甚至還封了顧明軒為輔國大臣。
“娘子，皇上他……”
一說到這兒，顧明軒背後就不自覺地起了一身冷汗。
“皇上怎麽了？”
藍寶兒還沉浸在想象安平王罵街的場景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顧明軒語氣裏的猶豫。
“皇上知道娘子你沒死……”
“啊？”藍寶兒一下子就驚了。
“不是……皇上怎麽會知道啊？我應該沒有暴露什麽吧？”
顧明軒搖了搖頭。
“是為夫沒有注意到，居然被皇上給查了出來。”看來，皇上手裏應該還握有別的勢力，不然的話，不可能會查得出來的。
“那他還說了什麽？”
藍寶兒噌地一下就坐了起來，心裏有些發慌。
“他不會拿這個來威脅了你吧？他要威脅你可你就眨眨眼，我直接……”
藍寶兒一本正經，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沒有沒有。娘子多心了。”
顧明軒好笑地把人拉下來重新躺好，圈進了自己的懷裏，又順勢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皇上他沒有威脅我。相反，因為娘子還活著，皇上反而放過了我。”
藍寶兒眨了眨眼睛，表示有些不明白。
“皇上原本對我起了殺心這個娘子是知道的吧？”
顧明軒緩緩地開口，右手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藍寶兒柔順的長發。
藍寶兒點點頭。要不是因為皇上起了殺心，她也不會試圖去插手讓水變得更渾濁。
“如果娘子死了，那我就真的沒有什麽顧及了。皇上反而擔心掌控不了我，倒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但是皇上立了安平王，娘子你和安平王一直以來關係都不錯，有娘子在，皇上願意給我一個身份。”
一個站立於朝堂之上，輔佐安平王的身份。隻因為，皇上抓住了他的軟肋。讓他不得不妥協，甚至還會感激皇上放了他一馬。
藍寶兒不知道說什麽好，下意識地反手握住了顧明軒的手掌。
“娘子不必擔心。”
顧明軒伸手刮了刮自家娘子的鼻頭，又撫平了她蹙著的眉頭，心下一片柔軟。對他來說，隻要娘子好好兒的，那他做什麽都行。
“皇上這一步走得挺大膽的。”藍寶兒評價道。不愧是帝王。把控人心，做得是爐火純青。甚至於，還讓他們根本就生不起反抗或者破壞的心思。
“安平上位，皇上真的是瘋了！”
“皇上可沒瘋。”
顧明軒搖了搖頭。
“因為隻有安平上位，皇上才相信我們會護住他，甚至輔佐他。”如若不然，安平早就沒了性命。
“說的也是。”
“不過，肅王真的瘋了？”
先不說安平到底怎麽樣，相信既然皇上已經下了這樣的聖旨，在這以後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多教導他一些為君之道的。她才懶得瞎擔心。現在還是肅王重要一些。
雖然後來回稟的暗衛們也是這樣同她講的，可是藍寶兒就是覺得不對勁。
肅王是什麽人？在還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時候，就敢和大盛合作，私開鐵礦，甚至於冒險讓大盛配合他偽造戰爭衝突，幫他建立軍功的人。
而且還有心機地算計影閣幫他出人又出力，甚至於敢明目張膽地買通禦醫，給皇上下藥的人！
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怎麽可能簡簡單單地一場對質就直接承受不住而瘋癲了？
顧明軒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自家娘子柔弱無骨的手，點了點頭。
“肅王是在皇上直接道出他不是大齊血脈之後狀態就有些不對勁了的。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罵了皇上，還自稱為朕……”
“先前不是眾位大臣怎麽反對怎麽質疑他都不為所動的嗎？怎麽會輕易地就……”
總之，藍寶兒就是不相信肅王會這麽輕而易舉地敗了。
“其實我也有些懷疑。”
顧明軒回憶了一下當時肅王握劍被他一腳踢翻的情形。
“按道理說，肅王雖然武功沒有那麽高，但是上過戰場的人，也不至於被嚇得劍都不會拿了，更不會被我一腳就踢翻了，除非……”
“除非，他是故意的。”
藍寶兒補充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他都已經被揭穿了目的，偽造聖旨，混淆皇室血脈，甚至給皇上下毒，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足以砍頭的罪名，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絕對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該有的反應。
這話一說出口，兩個人麵麵相覷。
“看來，皇上是被肅王給騙了。”
藍寶兒這話一出口，反而是顧明軒搖頭否決了這個猜測。
“未必。也許，皇上早就知道了肅王是假裝瘋癲的。”
“可是不對啊，要這樣的話，皇上不如直接一刀結果了他不是更好？為什麽要給自己留下一個禍端？”
藍寶兒不同意。在她看來，皇上一定是老眼昏花，根本沒有看出肅王裝瘋賣傻。肅王這樣心裏深沉的人，留著性命，不就等於是留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一旦讓肅王想到辦法逃了出去，再集結了人馬反殺回來，那到時候就算是背上一個弑父的名聲，他也一定會想辦法登上皇位的吧？
肅王對於他母妃之死的仇恨那麽深，對於皇位又勢在必得，把這樣一個人丟進天牢，真的不是放虎歸山嗎？
“娘子，你怎麽不想一想，若是皇上他就是故意留著肅王一命，用來給安平王一場磨煉的呢？”
顧明軒捏了捏藍寶兒的小手，提示道。
“磨煉？”
藍寶兒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不多時就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
“你是說，皇上把肅王當成了安平那個豬頭的墊腳石？”
顧明軒含笑地點點頭。他就知道，他家娘子聰明，一點就通。
“安平王在大臣們中間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這一下子被皇上的冊封聖旨給封為了太子，更是讓人議論紛紛。如果他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本事的話，以後怕是不能服眾。”
顧明軒細細地把中間的彎彎繞繞都掰開來解釋給藍寶兒聽。
藍寶兒恍然大悟。
“所以皇上是準備把肅王留著，等安平上位的時候，由安平來處置？”
顧明軒含笑點頭。就是這個意思。至少，可以給眾位大臣一個信號，那就是安平是皇上心裏真正認可並承認的繼承者。有合格的帝王手段。
“不過，要是肅王趁著這段時間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想辦法逃脫了的話……”
說是這麽說，藍寶兒雖然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可還是有些擔心這肅王詭計多端，要是逃了出去，到時候又會多很多的麻煩事兒出來。
“要不然我再想辦法給肅王下點什麽軟筋散之類的藥，讓他沒力氣逃跑？”
這天牢重地，她是不可能說什麽派人去重兵把守的，她又不是皇上，可沒那麽大的本領把天牢都給滲透進去。唯一能夠想到的，就隻有在暗地裏做點小手腳了。
“娘子，你也不用擔心那麽多。皇上恐怕早就想到過這種可能性，已經吩咐了人在每日的飯菜裏給他下了藥。”
顧明軒好笑地點了點藍寶兒的額頭。自家娘子什麽都好，就是愛操心。老是喜歡把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攬到身上去。
“看來皇上還不傻嘛。”
藍寶兒吐吐舌頭。既然皇上都已經先下手為強了，她也就懶得插手了。
本來就隻是擔心到時候萬一肅王跑掉了，安平王壓不住下麵的朝臣，顧明軒作為輔國大臣會多很多的麻煩和壓力。
“娘子，你要不要猜一猜皇上給肅王下了什麽藥？”
“我哪兒知道啊？要不你跟我說說？”
一想到接下來沒自己什麽事兒了，藍寶兒就對這些興致缺缺，也懶得去廢腦子想了。
“還記得肅王之前給皇上下毒麽？”
顧明軒提示。
“皇上不會把那個藥下給肅王了吧？”
藍寶兒眼睛一亮。厲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