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京城變天了
“傷還沒有好，就回去繼續養著。其他的事，我自有分寸。”
藍寶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語氣平淡。卻又隱隱地讓白辰覺得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就像是，突然之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也是了。她說的對。她才是主子。自己，也許永遠都沒有辦法追逐上，與之並肩。白辰隻覺得心中似乎有種快要噴薄而出的感情，就這麽被這幾句平淡到極致的話給強行壓了下去。讓他動彈不得。
“大夫怎麽說？”藍寶兒的語氣又恢複了從前的清脆。就仿佛剛剛這一切都有隻是幻覺一般。卻讓陷入巨大失落的白辰心中微震。這是，關心？
“大夫說隻需要靜養半個月左右就差不多了。沒有什麽大礙。”白辰自己的語氣也同樣恢複了往日的清朗與瀟灑。
先前的種種，猶如過眼雲煙一般，完全不見了痕跡。
藍寶兒準備回房，卻又突然想了起來，轉過身微微偏過頭看向了恢複自然的白辰。
“既然你說你不是為了浮白而來，那麽，你過來做什麽？”
我當然是為了你而來的！白辰心想。把心中的想法壓下卻掛上了一臉的微微笑意。
“沒什麽，就是聽珍珠說你今天的情緒不太好，過來看看你。”
“聽珍珠說？”藍寶兒眼睛眯了眯。低頭看了看已經開始結痂的手心。
剛剛居然把話題扯的這麽遠。看來…………
原本準備邁開的步伐又回到了桌前。藍寶兒想了想，還是選擇與白辰麵對麵地又坐了下來。
“白辰。我們談一談。”
也許是藍寶兒語氣裏的正式，讓白辰微微有些慌了手腳，連帶著覺得傷口也有些疼了。卻還是稍微挺直了身子，故作鎮定。
“好。”
然而等了半晌，卻不見藍寶兒有下文。
“寶……主子，你想跟屬下說什麽？”
話到嘴邊，白辰還是生生地改了口。重新換回了原本的稱呼。一個主子，一個屬下。主動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藍寶兒卻並未察覺到什麽。在心中默默地盤算了一下，很快地抬起了頭來。
“我要回京城去。”
宛如平地驚雷。
一句話炸得白辰腦子一片空白。
“回……京城？”
“對。”
也許是把最艱難的話已經說了出來，接下來，藍寶兒幹脆如同倒豆子一般的把接下來的話無比順暢地一口氣說完了。
“我想過了，已經出來半年多了，我該回去了。我爹和我姨娘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在哪兒，我不放心。而且，既然是因為誤會，那麽誤會總需要解開。我不可能在赤嶺待一輩子。”
至於顧明軒去百花樓的事，藍寶兒覺得還是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而不是自己單方麵地就將人給判定出局了。這樣，並不公平。而自己能夠想通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浮白。
一想到浮白那溫潤如玉的樣子與處事，又想到白辰剛剛所說的欺騙，藍寶兒心中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相信浮白的話了。或許，回京城了也可以順便再查一查浮白的身份。
“京城如今的形勢你不能回去！”白辰震驚過後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藍寶兒這個決定。
看著白辰一臉的嚴肅，斬釘截鐵的回絕，藍寶兒覺得不對勁。
“你還有事瞞著我？”依舊是疑問句。依舊是肯定的語氣。
白辰原本不打算說，卻在藍寶兒直直地毫不退讓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京城，要變天了。”
“什麽？”藍寶兒倏地一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撞見藍寶兒眼中翻湧的情緒，白辰原本還想要隱瞞的心動搖了。也許，讓她知道這一切的緣由，才能打消她想回京的想法吧。
“你先坐下來，我慢慢同你說吧。”白辰微微苦笑，最終還是決定不再隱瞞了。
藍寶兒定了定有些亂的心，緩緩地坐了下來。決定再相信白辰一次。目光依舊定定地看向白辰，似乎想要確定他會不會再跟自己說些假消息。
看出了藍寶兒眼中的不信任，白辰隻覺得心中有些酸澀，卻還是鄭重地搖了搖頭。
“我不會再瞞你了。”
“京城，的確是變天了。”白辰頓了頓，似乎在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麽表達。
藍寶兒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白辰的下文。
“還記得之前跟你說過的，三王爺，也就是淮南王，因為私自開礦，通敵賣國的事情暴露，被皇上下了天牢的事情吧？”
白辰一說到正事，整個人的氣場一變，頓時多了不少迫人的氣勢。藍寶兒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得，示意他接著說。
“淮南王隻是替罪羊罷了。等他一下天牢，肅王就利用這個時機直接奪走了淮南王手中的兵權，趁著皇上心力交瘁，大肆籠絡朝臣，如今，已經隱隱地開始把持朝政了。”
“藍丞相……因為拒絕了肅王的拉攏，在上朝的時候又直接駁了肅王的麵子，如今，正被肅王壓著打……”
藍寶兒的臉色一變，往日裏習慣性地叩桌麵的右手不自覺的緊緊握成了拳頭。耿直，脾氣暴躁，的確像是她家丞相爹爹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現在呢？現在我爹怎麽樣了？”
“藍丞相現在，被肅王罰回府反省了。”
“反省？”藍寶兒回味著這個詞，不由地一笑，心中倒是隱隱地鬆了一口氣。或許，自家爹爹還巴不得獨善其身遠離朝堂上的詭譎形勢呢。反省？可能正和他意。看來，倒是不用太過擔心了。畢竟，當了十幾年的丞相，若是沒有點心計和手段，怎麽可能堅挺地屹立於朝堂之上？
“那上麵那位就沒有反對？”皇上雖然說治下並不算好，可是中庸平和，也算是一個守成的好皇帝了，怎麽可能會對朝堂變化無動於衷？
白辰搖了搖頭。
“皇上現在纏綿於病榻，連起身都困難。不然，也不會由著肅王一家獨大，蠶食朝堂了……”
“那……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