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插上翅膀
沈洪落水的消息很快在宮裏傳開,而凶手是吳良輔的消息也像插了翅膀似的在紫禁城裏亂飛。
宮中二十四衙門馬上行動起來,就算掌印太監不來,也一定要派幾個代表過來慰問。
前來慰問的太監們一邊表示對沈洪的關心,一邊嚴厲譴責吳良輔這種殘害同僚的行為,沈洪在木桶裏泡了一會兒就在小太監們的攙扶下來到長椅上躺著休息。
和後世的澡堂一樣,沐浴閣裏也設有供人洗完澡之後休息的長椅,沈洪躺在長椅上就像西遊記裏的孫猴子在花果山裏的樣子。
他就是那剛得到水簾洞的孫猴子,湊在他身邊的這群小太監就是猴子猴孫,有兩個小太監捧著果盤等著沈洪取用,讓這一幕更有水簾洞裏的畫麵感。
沈洪身上雖然難受,可心裏舒坦,這次又來了這麽一檔子事,吳良輔這次就算不死也要掉層皮。
如果說打架鬥毆,偷取珍珠都是小事,那吳良輔這次就是蓄意殺人,就算不捉他下獄,宮裏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這件事沒有任何懸念,張皇後已經幫了吳氏兄弟一次,這次再幫就是包庇殺人凶手,真要那麽做了,張皇後三十多年在宮裏積累的威信就蕩然無存了。
所以,周圍人都在埋怨吳良輔的不是,沈洪非常寬厚的對他們說:“這件事我也有錯,我這不沒事麽,這件事都別往外傳了,我跟吳公公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了,他要不在了我還真覺得沒意思。”
這話說得真虛偽,朱由檢在的話都要拍手直呼行家了。
但在這群不夠老辣的小太監們聽來沈洪這就是長者之風了,以德報怨就是這樣,看看沈公公的思想境界,再看吳良輔做得那些醃臢事,二者高下立見。
另一邊的吳良輔也沒閑著,他在事情發生之後第一時間跑到慈寧宮來,身處危機之中他的腦袋轉得特別快。
他清楚就朱和潯那什麽都不在乎的性格肯定不可能留下他,就算他想,皇上也不願意。
到頭來他還是得在張皇後身上想辦法,萬幸張皇後每天都很閑,他跑到慈寧宮的時候張皇後正跟朱由檢討論曆史問題。
兩人談論的是昔日蒙古人南征北戰的事,蒙古人雖然野蠻落後,但他們的兵鋒能一直席卷到歐洲東部,也是有些值得肯定的地方。
這值得肯定的地方不僅僅是他們騎兵厲害,細節上的優點也很多。
就拿大明帝國征服歐洲來說,帝國征服歐洲靠的是什麽?靠那幾百萬軍隊嗎?顯然不是。
任何一個國家有幾百萬軍隊也不一定能統一歐亞大陸,就拿沙皇俄國來說,俄國具體有多少人口這沒人知道,但起碼也在千萬以上了。
從中弄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士兵是完全可以的,但他們沒能弄出來,這是製度上的問題。
帝國現在的內閣製度,無論是朱由檢還是張皇後都覺得沒有問題,將來這種製度也是可以一直延續下去的。
在嫂子麵前朱由檢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直接向她說明帝國的內閣製度固然完善,但內閣權力與皇權將來勢必會起衝突。
最好的辦法就是削弱皇權,將權力完全交給內閣,就算要保留一部分權利,也要不能保留太多。
到時候的內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隻有幾個人,很可能是幾十個人甚至幾百個人。
當然他說的是以後,就眼下的局勢而言還是皇權為主更適合帝國,目前的狀況帝國需要一位明君穩定戰後國內形勢。
張皇後被他的想法驚呆了,一個主動要把權力交給內閣的皇帝,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否認,朱由檢說的很有道理,張皇後試著反駁了一下,但都朱由檢駁斥的啞口無言,兩人在這個問題上研究了一會,又聊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在蒙古人縱橫歐亞大陸的問題上,朱由檢應該是這個世紀最有發言權的人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的眼界都比張皇後要廣闊。
談起這種事情了也是頭頭是道,前世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他研究過蒙古人遠征歐洲的事。
那時有一些蒙古血脈留在了俄國,沒準這些血脈當中就有某些人將來成為了俄國裏的某些大人物。
曆史是一個非常精密的機器,任何一個不起眼的小零件出錯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就拿蒙古人留在俄國的血脈來說,如果沒有那些人或許之後就不會有10月革命。
如果沒有10月革命,那麽酥聯可能就不會建立,之後就更不會有冷戰,沒有冷戰肯尼迪就不一定能當選總統,如果肯尼迪沒有當選總統,那他大概率就不會遭到暗殺。
從曆史淵源上說,甚至可以說是蒙古帝國導致了肯尼迪遇刺。
兩人正談著呢吳良輔就進來了,他進來見到皇上也在,他之前在路上想好的那些說辭就都不能用了,在皇上麵前他說的天花亂墜,皇上都不信。
皇上信誰?他隻信他自己。
吳良輔趕緊跪下叩頭道:“奴才吳良輔拜見陛下,娘娘,求陛下、娘娘為奴才做主啊。”
張皇後奇怪道,“吳良輔,你今兒個怎麽跑到本宮這來了,現在叫本宮為你做主,又出什麽事兒了?”
“是啊,又出什麽事兒了?”朱由檢在一邊跟著幫腔,聲調不緊不慢。
“回陛下、娘娘,今兒個奴才忙裏偷閑,帶著幾個新進宮的小太監跟他們交代宮裏的規矩,走到禦花園華清池旁就碰到沈洪了。
我們倆的恩怨陛下、娘娘也該有所耳聞,沒說幾句話沈洪掄起巴掌就要打奴才,奴才閃身一躲又順勢撞了他一下。
奴才清楚自己的力道,那姓沈的最多也就是被撞退幾步,他就連退了好幾步,自己也掉到了湖裏,他帶來那些小太監們說是奴才故意把他推到湖裏的,奴才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求陛下娘娘為奴才做主啊。”
說完他又匍匐在地,腦門在地上砰砰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