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君王相見
在紫禁城,養心殿外的禦道上。
阿列克謝在淩木的引領下行走在禦道之上,淩木不斷囑咐他見到朱由檢之後的規矩,盡管阿列克謝好像根本沒有在聽的樣子。
阿列克謝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朱由檢,這是他最想見到的人,他有無數個問題想問他。
在配合大明官員初步接管了各座城市之後,他和他們的家人被兩個營的明軍士兵看管著前往大明。
戰爭雖然結束了,但俄國的混亂局麵卻沒得以改善,明軍控製了城市和村鎮,對郊外的控製權幾乎為零。
日漸攀高的物價和巨大的生活壓力迫使很多俄國民眾化身匪徒,行劫掠之事。
明軍目前隻是初步掌控俄國,當務之急是要穩定帝國對俄國這些主要城市和村鎮的統治力,郊外怎麽樣是以後要考慮的事。
除非那些刁民膽敢劫掠大明百姓,不然明軍是懶得管他們的,雙方像是達成約定一般。
隻要盜匪不敢進攻城市,也不劫掠黃種人,明軍就默許了他們的存在。
阿列克謝這個已經沒了國的沙皇依舊有他的價值所在,而且價值還很高,為了防止有心人將他劫去,護送他來的士兵都是獲得鐵十字勳章的精銳。
即使這樣,來的路上依舊能看見徘徊在隊伍周圍的哥薩克馬賊,不時有士兵開槍驅趕他們。
通過稟報淩木與阿列克謝獲準進入養心殿,淩木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來了,他目光微低,不敢有僭越之舉。
跟在他旁邊的阿列克謝走進養心殿時,一眼就被牆上掛著的世界地圖所吸引,這張鋪滿整麵牆壁的世界地圖用不同的顏色將各個國家區分開來。
其中占據麵積最大的就是大明帝國的赤色,龐大的疆域中間寫著一個大大的‘明’字。
再看看大明帝國旁邊的這些國家,小的就像依附在鯨魚身邊的蝦米,大明動動手指就能給他們帶來覆滅的危險。
一個穿著紅衣服的人站在地圖下仰望麵前大明帝國,阿列克謝知道他就是朱由檢,他曾經最敬佩的人。
淩木躬身道:“臣禮部尚書淩木攜俄國沙皇阿列克謝·米哈伊洛維奇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阿列克謝學著他的樣子,用漢語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盡管曾經兩人可以平起平坐,但現在他已經是戰敗的囚徒,在朱由檢麵前能保持臣子姿態已經不錯了。
地圖前的朱由檢轉過身,一步走到阿列克謝麵前,對低著頭的他說道:“聽人說你很想見朕,朕的書你看了不止一遍,今天見到了有什麽想對朕說的?”
阿列克謝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是天下至尊的東方老者,朱由檢靜靜地看他,身上有種從容不迫的氣度。
“你跟我想象中的樣子有很大差距。”
“什麽差距?”
阿列克謝微微一笑,“看了你的書,我以為你該是個很有威嚴,讓站在你麵前的人有很大壓力的人,而且很擅長用演講來蠱惑人心,並且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老。”
淩木輕輕用手肘懟了他一下,悄悄的道:“別亂說話。”
“沒關係。”朱由檢說道:“那還真是對不起了,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坐下說話吧,來人賜座。”
說話間朱由檢坐到他的坐榻上,小太監搬來兩張坐榻在朱由檢十步之外。
剛一坐下阿列克謝就急不可耐的問他:“你還會發動戰爭麽?”
朱由檢搖頭,“不會了,永遠不會了,我這一生發動的戰爭夠多的了,讓你們睡不著覺對不起了。”
“那是以前,現在我已經是個沒有國的沙皇了,能睡好覺。”
“嗬嗬,你們這些洋鬼子和我大明內部的有些人做夢都想讓我死,可我就不死,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阿列克謝冷笑而不語,淩木則是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著朱由檢,皇上怎麽會用這市井痞子的語氣對人說話?
“我想問你,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有發動侵略的念頭?你之前所說的熱愛和平的種種言辭都是為了積攢資源為發動戰爭做準備?”
“不是一開始,而是做了幾年皇帝的念頭,我剛執掌大明的時候想的隻是把被你們洋鬼子侵占的土地奪回來,沒事再跟嫂子聯絡聯絡感情。
荷欄人偷襲我朝馬六甲軍港後,我氣急了,不惜舉全國之力派遣軍隊遠征,有了明屬荷欄,我們開始對外貿易,這讓我認識到了資源的重要性。
所以我有了進一步發動戰爭的想法,我不知道什麽象征著你們沙俄,但對我大明而言,土地和糧食就象征著我們這個國家。
我國北方受異常氣候的影響糧食產糧驟降,南方產糧也少了,我們不缺勞動力,而缺少合適的土地,我就先打南方。
獲得氣候適宜的產糧區後,我才有了之後的想法。”
阿列克謝眯著眼睛,“這麽說是荷欄人勾起了你的侵略野心?”
“不,真要說的話還要怪這異常的氣候,我們不好受,你們也不好受,但我們有產糧區,我們能吃飽,我們的國家很團結。
何不趁著優勢在我,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域任後世子孫揮霍?而且對你們而言的我是侵略,對我大明的後世子民而言我這叫擴張。
龐大的疆域下埋藏著無數資源,這些足以讓我們的孩子們不用承受那麽大的壓力就能活下去,不用一生都背負著買車買房的巨大壓力。
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享受生活,沙皇閣下,請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漢人,你還認為我做的是錯的麽?”
阿列克謝被他說的無言以對,往大了說,一個君主隻要做的事情是為了自己國家好,就算做的是錯事,人們依舊會記得他的功績。
往小了說,如果他是百年之後的漢人,他隻知道是朱由檢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域,讓他們可以享受更多的資源,而不會在意自己使用的資源是怎麽來的。
“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現在問這個幹嘛,先在禮部那兒住著,過段時間我保證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乍聽之下這是好話,但阿列克謝卻感覺哪裏怪怪的,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怎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