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虎門炮台
時間轉眼來到1637年,大明崇禎十年。
這一年剛開始歐洲就經曆了新一輪的經濟風暴,鬱金香價格突然暴跌,歐洲無數人瞬間傾家蕩產。
國民經濟陷入衰退,這對還沒從戰爭傷痛中緩過來的歐洲民眾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對歐洲人來說唯一一個好消息就是大明西歐羅巴集團加大了對歐洲的醫療支援,新年剛開始,鍾離蕊就在阿姆斯特丹的廣場上向各國公使宣布,今年之內西歐羅巴集團將在歐洲市場上投放500噸水銀,任何人隻要拿著西歐羅巴集團派發的消費券就可以到指定網點領取水銀自己服用。
而消費劵隻有購買福壽膏、快活散、大煙槍才能得到,無論買多買少,隻要買了就給一張消費券,每張消費券可以在網點領取10克水銀。
如此大度的舉動讓西歐羅巴集團的口碑一路飆高,更加刺激了大煙館裏的交易,鍾離蕊也成了很多歐洲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人長得美,心地又那麽善良,簡直就是生在東方的天使。
從不做的賠本買賣的鍾離蕊之所以這麽大方主要還是因為她們的投資有了成效,一個帝國商人在西班牙買的莊園裏發現汞礦,把消息告訴了鍾離蕊。
鍾離蕊給了那名商人五百萬買下了他花2000銀幣買下的莊園,同時讓那商人以私人名義將莊園附近的土地全部收購,她就花了不到一千萬,得到了一座汞礦。
開采的出來汞一部分用於工業生產,另一部分送給歐洲人當藥用,鍾離蕊的想法是好的,讓盡可能多的歐洲民眾得到服用水銀的機會,同時刺激煙土銷量。
真正實施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歐洲的資本家們像發情的貓似的瘋狂收購民眾手裏的消費券,同時自己還雇人去買煙土得消費券。
鍾離蕊料想到煙土銷量會暴漲提前預備了幾十噸煙土,足夠市場所需。
歐洲的資本家們這麽一搞,西歐羅巴集團的煙土銷量猛增,大筆金錢能流入帝國口袋裏。
歐洲資本家們得到了大量煙土和購物券,一邊在黑市兜售煙土,一邊炒購物券推高水銀價格。
歐洲鬱金香的價格一路暴跌,水銀的價格一路飆高,市場迎來了新一輪衝擊,鍾離蕊成功的把歐洲這灘水越攪越混。
就1637年的整體形式而言,世界總體趨於太平,神聖羅馬帝國的權利交接到了斐迪南三世手裏,權利交接其間也沒發生流血事件。
地處亞洲的大明帝國正處於一種悶頭發展的階段,國內忙著建設,國外忙著貿易。
宋應星的《天工開物》在全國範圍內刊行,帝國科學院裏已經加入大明國籍的笛卡兒教授發表了一本《科學中正確運用理性和追求真理的方法論》一書。
書後附上僅117頁的《幾何學》,標誌著一個新的數學分支的誕生。
這本書的出現,標誌著令後世億萬學子頭疼的幾何學出現了。
無論東西方,經曆過戰爭的人們很珍惜這種難得的和平,這種和平一直持續到了八月。
八月的廣州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百姓們都不願意在陽光下多待,連要養家糊口的小販們都盡量趕著早晚出攤。
虎門鎮隸屬廣州府缺口司管轄,地處廣東省西南部、珠江口東岸,是重要商業往來通道。
雖然大明在此設有虎門炮台,但兵部認為,除非帝國印渡洋艦隊死光了和馬六甲海峽陷落,不然虎門炮台不會遭到攻擊。
所以虎門炮台隻有35門紅夷大炮和440名衛所兵,虎門炮台的炮口全部麵向南方,中午時分天氣異常炎熱,炮管都曬的燙手。
炮台守軍們懶洋洋的躲在陰影裏動都懶得動,不少人都光著膀子,鴛鴦戰襖被隨意的丟棄在一邊,很多人把朱漆勇字盔蓋在臉上呼呼大睡。
他們是衛所兵,裝備、軍餉都是衛所兵的標準,雖然朝廷不拖欠軍餉,可他們的士氣還是提不起來。
兵部連年削減衛所兵的編製,保不準什麽時候削到他們頭上了,而且老百姓們雖然對士兵很有好感,在老百姓眼裏士兵這個群體裏絕不包括還穿著衛所兵裝束的他們。
虎門炮台的守軍每天就守著這堆比他們歲數還大的紅夷大炮養老,等哪天兵部裁軍裁到他們頭上,他們拿了遣散費回鄉幹點什麽。
虎門炮台外經常有出入的船隻,他們早就看膩了,當炮台外的海麵上傳來帆船行駛的聲音,他們看都懶得看。
但今天來的這支船隊將做一件載入史冊的事,這支英國船隊順風而來,船隊以三艘五百噸的蓋倫帆船為主,十幾艘小船為輔,他們打著聖佐治貿易旗,說明它們是貿易船隊。
這支來自英國的船隊緩緩停泊在虎門炮台的近海,負責虎門炮台防守的把總懶洋洋的朝他們望了眼,沒好氣的嘟囔道:“洋鬼子這是要幹啥,老李頭放兩炮把他們趕走。”
“哎,得嘞。”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卒馬上招呼人手去搬炮彈,本就不多的炮彈還都在倉庫裏堆著。
炮台周圍都是軍事禁區,他們畢竟還是兵,當一天兵就得站一班崗。
十分鍾後,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一發炮彈衝出炮管炸在離英國商船10米的海麵上,濺起的浪花剛好拍到了甲板上。
緊接著第二發炮彈衝出炮膛,這枚落點有點遠,離英國商船足有30米遠,但意思已經傳達了。
再不走,滅了你!
英國船隊旗艦的右側船舷處,一名穿著英軍尉官製服的軍官正通過望遠鏡觀察虎門炮台的守軍,放下望遠鏡,他的白色皮膚上露出一絲厭惡。
他叫威德爾,土生土長的倫敦人,在英軍中像他這樣的尉官有幾百個,在1637年卻隻有他一人的名字留在史冊上,就因為他即將做的這件事。
白種人討厭黑人,威德爾跟大多數人不一樣,他不光討厭黑人也討厭黃種人。
當上麵讓他帶隊保護來亞洲進行貿易的商船的命令下來時,他是拒絕的。
他討厭黃種人的土地,討厭跟黃種人生活在一片天空下,這種厭惡是天生的,就像白種人和黃種人都討厭黑人一樣。
而他對歐洲人把明國人當成貴族待遇尤其不滿,在家人的勸說他不得不接受這道命令,來的路上他看到明朝海軍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的樣子,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
“報告長官,對方催促我們離開。”
“我不是瞎子,明國人讓我們離開我們就離開,那我們大英帝國的臉麵何在?傳我命令全艦進入戰鬥狀態,撤下貿易旗,換上國王軍旗。”
傳令兵愣了一下,愕然道:“抱歉長官,您是說要戰鬥?”
威德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耳朵聾了?”
“抱歉長官,您這道命令可能會引起很嚴重的後果。”
“我是長官,對我的話你隻需要服從,士兵!”
“是!但是長官我們的目的隻是護送商船啊。”
“我說過,你隻要服從!”
“是。”
傳令兵一臉不情願的去傳令了,這支船隊裏威德爾是最高長官,沒人能否決他的命令。
命令傳下,船隊的貿易旗換成了英國王旗,這代表他們的目的已經不再是貿易,而是代表一國軍隊,代表英王查理二世的權威。
船上用來抵禦海盜的火炮齊齊對準了虎門炮台,英國水手們以最快的速度裝填完畢,他們舉著火把就等威德爾一聲令下。
看著全無防備的虎門炮台,威德爾嘴角綻起一抹冷笑,一聲吼叫:“開炮!”
砰!砰!砰!砰!砰!
連點不斷的炮聲響起,英國船隊炮口飄出一蓬蓬煙霧。
“好!”
看著炮彈在明國人的炮台上炸響,威德爾忍不住叫好,“繼續開炮,各船派遣人手乘小船發起進攻!”
“啊?”傳令兵嘴巴張的老大,“長官,您這是在挑起戰爭。”
“做好你該做的事,大兵!”
“是。”
炮擊還在繼續,英國商船放下那些原本用來逃生的小木船來投送船員,英國水手們在火炮的掩護下向炮台逼近。
炮台守軍被突如其來的炮擊打懵了,洋鬼子跟他們不宣而戰了?
炮聲一響,很久不曾戰鬥過的守軍們就要潰逃,負責防守炮台的把總知道炮台失守自己難免一死,提刀宰了幾個逃跑的士卒,盡管他的戰刀已不甚鋒利,但捅穿不穿衣服的人體還是可以的。
他舉起滴血的刀,使勁的喊:“洋鬼子就那幾艘船你們跑個球啊,都給我回去打,誰敢跑我宰了誰。”
他的震懾的確有用,離他近的十幾個衛所兵跑回去操作火炮還擊,更多的士兵聽不到把總的聲音還是跑了。
任憑把總怎麽喊都無濟於事,他們隻是衛所兵,他們可不想為了那點軍餉把命搭進去。
炮台裏的35門炮裏隻有三門發起還擊,其中一門點燃火繩後還炸膛了,炸裂的炮管把周圍的兩個衛所兵炸的麵目全非。
相比於英國人炮擊,虎門炮台守軍的還擊像姑娘的粉拳一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