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像夢一樣
另一邊,逃出皇宮的奴才一路跑到了代善的禮親王府,使勁的敲門,“快開門我有要事稟報。”
“誰啊?”門那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一個嚇人揉著眼睛把門打開,見敲門的時候,宮裏的奴才也就不以為意,“你誰啊?”
“我是宮中差役,有十萬火急的事麵見禮親王,你快去稟報若是耽擱了,小心你這顆腦袋。”
一個奴才能有如此猖狂的語氣,讓門房不敢小瞧,“你跟我來。”
把奴才引進王府後帶他來到代善臥房外,剛回來不久的代善已經脫下衣服,準備臨行前再跟小妾玩一次騎馬遊戲。
衣服都脫了,屋外就響起門房的喊聲:“王爺,宮裏來了個奴才,說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見您,您見還是不見?”
小妾已攬入懷中,代善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少女的肌膚,懶洋洋的道:“讓他說什麽事。”
緊接著屋外響起奴才的聲音:“啟稟王爺,小的剛在宮中當差聽見皇上跟寧完我密謀,說要召集人手擒拿各位王爺,要把王爺們囚禁密室,與城池共存亡,奴才一時失手打碎了杯盞,被他們發現,舍命奔逃才到了王爺府上。”
奴才的話讓代善心裏咯噔一下,顧不得其他,光膀子打開了房門,居高臨下盯著奴才,“你要敢說假的,本王就就要你的命。”
“難道小人深夜冒死前來,就為了跟王爺您說句假話不成?”
代善抿嘴沉思,想起多爾袞臉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又想起寧完我平日裏的陰沉冷漠,這兩人合謀想暗害他倒也說的過去。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裏越發不安,對門房道:“馬上召集人手去其他王爺那傳信,說多爾袞要弑兄了,我等要麽坐以待斃要麽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是!”
代善暗含帝王之心久矣,隻是他不想背上篡逆的名聲,在他們看來自己努爾哈赤死後,後金之主就該由自己來當。
以前他無法下定決心,現在多爾袞要對他動手,他沒的選擇,看向報信的奴才,“你很好,等朕成事之後,你可封侯。”
這聲朕叫的非常舒暢,代善早就在私下裏叫過不止一次了,當人麵前叫出來還是頭一次。
“奴才謝陛下恩典。”
代善冷冷一笑,走到臥房內不一會披甲而出,赤紅色鉚釘棉甲在火把照耀下顯得十分妖豔,像血。
王府衛隊早就集結完畢,代善翻身上馬帶著他們直奔軍營而去,各旗兵馬正在集結,西城方向一派混亂景象,不知從哪裏走漏風聲,滿人聽到皇帝要棄他們而去,都趕到西城想跟著一起走。
騾馬大車,還有嘈雜的人群阻礙了代善的道路,代善拔出從蒙古人手裏繳獲的馬刀,長刀向前一引:“殺!”
“殺啊!”
幾十名正紅旗人對著擋路的族人揮起屠刀,殺出一條血路。
“正紅旗的殺人了!”
“代善要造反啦。”
整條街道人響起人們驚恐的叫聲,很快代善殺開一條血路,鮮血染紅了他們所過之處,一具具滿人屍體癱倒在街道上。
代善來到軍營調集他的正紅旗,率眾殺向皇宮。
就在他們屠殺族人的時候,數百名正黃旗人在鼇拜的帶領下衝進禮親王府見人就殺,鼇拜手按佩刀,冷冷的道:“代善私通南朝,密謀造反,你們誰知道代善下落,可免一死。”
“大人!”
兩名正黃旗人押著一個精瘦的老者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道:“大人他是禮親王府的管事,我認得他。”
“代善去哪了?”
管事見鼇拜一臉猙獰,聲若洪鍾,顫顫巍巍的道:“王…王爺他一刻鍾前帶著衛隊出去了。”
“糟了,快去西城!”
鼇拜一聲咆哮,正在屠殺的正黃旗人不敢怠慢,收刀跑向府外翻身上馬直奔西城而去。
……
另一邊的代善正在通往皇宮的主道上疾馳,現在每分每秒都是寶貴的,但凡擋路的人都被席卷而過大軍碾過,成為一灘惡心的肉泥。
就在此時,斜前方響起一道吼聲:“代善哪裏去!”
代善尋聲看去,他的好兒子嶽托帶著鑲紅旗人迎了上來,父子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觸,刹那間碰觸出激烈的火花,讓空氣都幾乎為之燃燒,二人各執一旗,大有來場兩紅旗內鬥的架勢。
“逆子,你敢攔你爹不成?”代善駐馬嗬斥。
他二人早就沒有父子情了,嶽托指著他河河道:“你要造反,我當然要攔你。”
“多爾袞要在臨行之前清算我們,老子當然不能坐以待斃趕緊滾開,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殺!”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弟兄們上!”
“正紅旗的勇士,殺光他們!”
兩人同時下達進攻命令,兩紅旗內鬥開始了。
戰馬與戰馬相撞,皇宮通往西城門的主道上頓時化作一片刀山血海,嶽托一騎當前挺槍刺向代善胸口,“老東西去死吧!”
這一擊他等了二十多年了,今天終於做到了。
“逆子你還嫩點。”
代善冷笑著,不等嶽托的長槍刺至,他的大手就抓住了他的槍杆,任憑嶽托使多大勁長槍都牢牢被握在代善手裏。
嶽托力氣雖然大,但代善更大,代善還不到五十歲,體力並沒有衰減多少,就像後世很多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力氣還比過一個六七十歲的莊稼漢。
在嶽托震驚的目光中,代善嘴角泛起一絲猙獰,右手卯足了勁兒揮出馬刀,刀刃剛好劃破嶽托胸前鎧甲,劃出一道血痕。
“逆子,這把刀是蒙古徹辰汗的,削鐵如泥,爹不止一次夢到過用這把刀割下你的腦袋,今天終於得償所願了。”
“你做夢!”
嶽托棄了長槍,伸手摸向腰間掛著的馬刀,唰的一聲馬刀剛剛出鞘,代善的刀刃在黑夜中泛起妖豔的寒芒,直挺挺的從他頭盔與鎧甲連接處刺入。
長刀穿喉而出,嶽托的刀沒揚起就已落下。
砍下兒子的腦袋,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嶽托探出猩紅的舌頭舔過嘴角的鮮血,“還真像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