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軍港被襲
冒襄走到第一盞花燈前,看著早降甘露四字,思索片刻道:“早字意清晨,甘露即甘露寺也,所以謎底為‘清晨入古寺’,出自唐代詩人常建的《題破山寺後禪院》。”
攤主默默摘下了花燈。
冒襄接過花燈遞給小女孩,“拿去玩吧,小心別再摔倒了。”
小女孩嗯了一聲,“謝謝大哥哥。”
緊接著第二道‘借問酒家何處有’。
“酒字有春的美稱,‘借問酒家何處有’可以理解為‘借問春情何處有’,所以謎底四字是試探春情,小二哥我說的可對?”
“對,你說啥是啥。”攤主欲哭無淚,心想著今天還是關板回家算了,以往的讀書人猜兩個就走了,這龜兒猜起來還沒頭了。
張皇後略略震驚,這兩道燈謎他也隻猜到了第二題,還是剛想出來,這個冒襄挺厲害啊。
看見攤主的表情,朱由檢心下了然掏出一兩銀子遞了過去,“小二哥這錠銀子你拿去吧。”
“這位客官這麽能行,又不是你猜的燈謎,我不能要你的錢。”攤主把銀子推了回來。
朱由檢微微一笑,“拿著吧,你也是養家糊口之人,做點小買賣不容易。”
看著嶄新的小銀元寶,說不想要那是撒謊,攤主猶豫了下抱拳謝道:“多謝客官了,我這還剩幾個花燈就送與客官吧。”
“送給這些孩子吧。”
“萬歲!”孩子們歡呼雀躍。
朱由檢笑了,旁邊的冒襄卻感覺臉上掛不出,這倆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卻讓他感覺自己是來占小販便宜的。
從錢袋裏掏出幾兩碎銀遞了過去,“一不小心猜得多了些,這些銀子小二哥收下。”
“那就多謝了。”攤主冷聲說著,伸手接過幾兩碎銀。
“我們走吧。”朱由檢正要帶著嫂子離開,冒襄向狗皮膏藥似的黏了上來,“在下也要遊覽燈市,不如你我三人同行?”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好意思說出口,朱由檢沒好氣道:“這怕是不太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三人行也好有個照應,弟妹要是看上哪個花燈,愚兄還能猜來送給弟妹。”
“不用,看上哪個花燈我大可花錢去買,一兩不行就十兩,十兩不行就一百兩,錢要買不來我就派人去搶,不用你多事。”
“賢弟,話不能這麽說啊,愚兄並無惡意啊。”
“我們走別理他。”朱由檢懶得跟他廢話,帶著嫂子就走了。
“賢弟等等我啊。”
冒襄剛想去追兩支堅實的臂膀一左一右的製住了他,一個黑臉大漢惡狠狠道:“小子勸你滾一邊去,前邊的兩人你惹不起。”
“你…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天子腳下你…你們膽敢動武?!”
“你隻要記住我們當街殺你,北鎮撫司不敢拿我們就是了,那邊就有順天府的衙役,要我不要老子現在捅你一刀,看他們敢不敢抓爺們?”
如此有恃無恐讓冒襄知道自己惹到不能惹的人物了,當即賠笑:“我這就走,兩位大爺再見了。”
“行了,滾犢子吧。”
“嗯,是是…”冒襄連連點頭,往佳人消失的方向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黑臉大漢一抬手,作勢欲打,“狗日的還敢看!”
“不敢了不敢了,我這就走。”冒襄不敢怠慢趕忙跑進人群。
賈華走到黑臉漢子身邊,“查清那人底細,要能抓到把柄,通知北鎮撫司處理。”
“是。”
前邊的朱由檢被冒襄弄的心情都不好了,嫂子在他臉上啵兒的親了一口,“別不開心了,那個登徒子我才看不上呢。”
“我知道,被他這麽一弄心裏就是不舒服。”
“那再來一下?”
“可以麽?”
“那你笑一個。”
朱由檢咧嘴一笑,在嫂子臉上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下,“還是我來好了。”
皓月當空,花燈之下,朱由檢挽著嫂子遙腰肢遊走在正陽大街上,萬裏之外的馬六甲軍港也是一片熱鬧景象。
駐守港口的大明印渡洋艦隊的士兵們在港口內煮餃子,喝酒來慶祝新年,他們戍守帝國海疆大門,新年之際也無法回去與家人團圓,隻能與袍澤飲酒作樂。
王之臣放鬆了對士兵們的約束,軍港外的酒肆今日生意爆棚,街上往來穿行的有一半是水軍士兵。
喝醉的士兵三兩一行,勾肩搭背,嘴裏唱著不堪入耳葷段子,好不快活。
王之臣在軍港內宴請各艦艦長,當地原住民女子穿著暴露的衣服,跳著熱辣的舞蹈,一片靡靡之音。
王之臣已然半醉,橫臥在坐榻上,醉眼惺忪的望著女人袒露在外的肌膚,小口抿著米酒,渾然沒預感到危險降臨。
馬六甲軍港以西10海裏處,一支打著荷欄三色旗的龐大艦隊悄無聲息的接近馬六甲軍港。
過年之夜,港口外的防備比往日鬆懈太多,在港口停泊的戰船都隻留下很少的士兵駐守,讓荷欄艦隊悄無聲息的摸了上來。
他們是荷欄遠東艦隊,在這顆星球上有超過一萬艘船隻打著荷欄三色旗,荷欄人維持的龐大船隊可不是拿來看的。
平常時節,荷欄艦隊有三種任務,維護本國海上利益,運載貨物進行海上貿易,遇到別國商船就撤下三色旗當海盜。
遠東艦隊有超過三千艘戰船,有超過一半是2000噸的遠洋大船,剩下的500噸左右蓋倫帆船。
今天之前他們有的還在莫臥兒與奧斯曼的航線上行商,而今天,他們將炮口對準了大明馬六甲軍港。
一艘3000噸的巨大帆船上,荷欄遠東艦隊最高指揮官迪.韋特站在船頭,用望遠鏡觀察港口內的情況。
一艘艘龐大的明朝戰船如酣睡的野獸蜷縮在港口內,船上一片寂靜,倒是港口內燈火輝煌,很是熱鬧。
迪韋特哈哈一笑,用生硬的漢語道:“明國人,新年快樂。”
話聲剛落,先鋒船隊的開始炮擊,炮彈狠狠砸明朝戰船上,幾艘射程內的寶船是他們重點攻擊目標,一輪齊射之下十幾艘千噸級的海船艙室進水。
寶船被開花彈點燃,瞬間湧起衝天火光,荷欄水手看著軍港內的火光哈哈大笑,迪韋特收起望遠鏡對身邊水手們喊道:“小子們,讓我們奪回馬六甲!”
幾十艘輕型快船急速破浪靠近明朝戰船,把裝有火油的罐子仍在明軍的蒼山船上再用火點燃,霎時間燃起衝天火光。
留守在船上的水軍士兵們慌忙跑到炮台,將炮口對準荷欄人開始還擊。
“炮彈、火繩,快點拿來!”
“艦長在哪?”
“快滅火啊。”
留守人員太少,船上亂作一團,在荷欄人密集的炮火下明朝海軍的反擊顯得蒼白無力。
在港口外水軍士兵聽到炮聲衣衫不整的跑到街上,就看到港口方向火光衝天,聽著遠方連綿不斷的炮火聲,水軍士兵根本提不起鬥誌。
幾個穿著紅衣明軍士兵站在街口望著港口方向猶豫不決,一個年輕士兵看向身邊老卒,“張頭,咱…上不上?”
“上個屁,這麽猛的炮火咱上去就是送死,跑,千萬別回頭!”
大多數明軍士兵都選擇了退卻,趁著襲擊者還沒來得及登陸往內陸方向逃去。
港口外,醉仙樓內。
昏昏睡下的王之臣被炮聲驚醒,喝酒讓他頭痛欲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各艦艦長也是醉懵懵的,還有人睡得跟死豬似的,炮彈聲都叫不醒他們。
“出…出什麽事了?”王之臣慌忙的跑到窗邊,看到滿街都是潰散的兵勇,港口方向一片大火,炮聲連綿不絕。
一名親兵跑進來道:“大人,荷欄人正襲擊我們的港口!”
王之臣雙目圓瞪,好半天才慌忙道:“快快快…快去組織人進行反擊。”
親兵喘著粗氣,焦急回道:“大人,現在滿大街都是逃兵,你讓我上哪組織人手啊。”
“那該怎麽辦?”王之臣急的團團亂轉,親兵建議道:“大人我們也快逃吧。”
逃?
這個念頭在王之臣腦海中一閃即過,拍了拍親兵的肩膀,“你快逃吧,因我的疏忽致使朝廷艦隊受創,我罪莫大焉,與其戴罪處斬,還不如死在馬六甲,還能博個忠烈的名聲。”
“大人你說什麽傻話,除了你誰能鎮住這潰逃諸軍,快走吧。”
“你走吧,我心意已決。”王之臣歎息著來到窗邊,望著港口內的火光衝天,流下兩行清淚。
他明知荷欄人一直覬覦馬六甲海峽還敢如此懈怠,他這禍闖的太大了,他隻奢望天子不要為難自己家人。
港口內一片大亂,爆炸引起的大火點燃了一艘又一艘明軍戰船,大明水軍引以為傲的寶船在烈火吞噬下變成一座座噬人的火焰船,船上的明軍士兵身披烈火,哀走奔逃。
港口內的民眾爭相往內陸方向逃去,你推我讓,相互踐踏,哭喊聲不絕於耳。
荷欄旗艦上,看著被烈火吞噬的明軍港口,迪韋特脫下白手套,張開臂膀對身邊人道:“夥計們,記住這個時刻,我們打敗了曾經不可一世的明國艦隊,號稱最早進行遠洋航行的明國人正在火中像猴子一樣跑著、叫著。”
說著走到一個年輕的士兵身邊,“小夥子去我的房間拿瓶香檳來,讓我們共同慶祝這偉大的一天。”
士兵取來香檳,迪韋特和幾名副官舉杯敬向馬六甲軍港,“明國人,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