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剿閹黨
崔呈秀數年來的籠絡人心,終敵不過這天下人心。
當崔呈秀被綁到朱由檢麵前的時候,他已是心如死灰,上來就是一句,“姓朱的,如今我別無所求,隻求速死。”
“先不談死不死的,跟朕說說,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造反的,本來你就頂著個閹黨的劣名,天下讀書人罵你的口水夠你淹死幾百次的,還有你經常克扣京營士兵的餉銀,你如此對他們,你又憑什麽相信他們會跟著造反?”
崔呈秀默然不語,原本他設想的,不會有人前來救駕,起碼,不會來的這麽快。
等真正救駕的軍隊到了之後,他早就砍下朱由檢的腦袋,逼著京營兵跟著他造反,徹底占據北京,到時候發點銀子穩定人心,要實在守不住就與後金勾結,相約進攻關寧錦防線,迎後金軍入關總能解決問題的。
時任遼東巡撫的王之臣沒什麽能力,絕不可能擋得住兩線夾攻,到時候以他的功勞,足能保證他的顯赫地位。
可人算終是不如天算,無論是東廠、錦衣衛、還是五城兵馬司都來得太快了,就連火器營的那群匠人都拿著槍架著炮的來救駕了。
他把臉一扭,擺出一副英雄末路的架勢,事到如今他已別無所求,隻求速死。
“不說話是吧?來人呐,即刻拿下崔呈秀全家老幼,無論大小,男的全部千刀萬剮,女的都給朕送到教坊司!”
“是!”
幾名親軍營士兵即刻跑去傳令,崔呈秀臉色變了,“姓朱的,禍不及妻兒,你這樣算什麽皇帝?!”
“屁的禍不及妻兒!”
朱由檢上去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你造反成了,她們跟你享受榮華,你造反失敗,就跟她們沒關係了?”
崔呈秀一時語塞,隻得道:“那你就等著天下士子對你的口誅筆伐吧!”
“朕不在乎,既然要被罵,朕就玩的再大點。”朱由檢微微一笑,轉而對這殿前廣場上的眾人道:“昔日太祖皇帝創立大明,定下貪汙四十貫既可處於極刑,朕覺得不好,為什麽不好呢?太輕了!”
朱由檢用他從未有的高聲調說著,使自己的聲音盡可能穿的更遠,“即日起,貪汙五貫者,五馬分屍,貪汙十貫者,剝皮抽筋,貪汙二十貫者,千刀萬剮,以上罪責家中男丁連坐,犯此的任何一條,將其曆代祖宗從墓中挖出,挫骨揚灰!”
分屍、剝皮、萬剮、連坐,鞭屍、揚灰。
一個個冰冷的字眼喚醒了大明百姓心中塵封已久的記憶,王承恩激動地看著朱由檢,在朱由檢身上他看到了另一個人,明太祖朱元璋。
如今的天子與太祖爺一樣的仇恨貪官,同樣有人主之姿。
“萬歲!”
廣場上,白翎率先高呼了起來,天子的話對他而言如飲美酒,心髒在胸膛內激動地跳動著,恨不得現在就去查抄朝臣貪汙的罪證,給與那些人應有的懲罰。
緊接著,十幾萬京營士兵以及趕來的國子監學子都高呼了起來,朱由檢張開雙臂,接受這些忠於帝國的人的歡呼。
在這個皇權時代,天子即國家,天子弱則國弱,天子強則國強,如今他作為帝國的主人,必將帶領大明走向強盛!
趕來救駕的東林黨人聽到天子的話後一個個渾身冰涼,他們自詡正人君子,可哪個屁股底下沒沾點屎,天子此話一出,鋒芒直指他們這些人。
兩百多年前,朱元璋重刑治貪,殺了十幾萬人,而今朱元璋的子孫又要重刑治貪,而且這次運用的刑法,比他的祖先嚴苛了十倍不止,這次又得死多少人?
跪在殿前的崔呈秀不屑的冷笑,“話說的倒挺大,等你把貪官殺光了,我看你怎麽當皇帝。”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朱由檢把手一揮,“把逆賊崔呈秀帶到刑場上,讓他看著家人一個個死在他麵前,待行刑過後,將崔呈秀吊在東直門上,曝曬。”
“朱由檢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崔呈秀拚命的掙紮唾罵,還是被幾名親軍營士兵合力拖了出去。
隨著崔呈秀被拖了出去,掀開了殺戮篇章。
在內,被朱由檢征召而來的十幾名官員和所有忠於帝國的官員一起來到金鑾殿處理政務,繼續履行著他們對帝國的職責。
在外,北京城內緹騎四出,錦衣衛們以百人一隊,上街搜捕閹黨成員。
尚書台內,在天子坐鎮下,一道道詔令如流水般發了出去,全幅武裝的錦衣衛在城裏大肆搜捕閹黨成員,反正平衡已經被打破,動亂在所難免,朱由檢也不用再忍著了,索性先發製人,免得反應過來的閹黨成員發動反撲。
很多在魏忠賢時期顯赫一時的閹黨成員被錦衣衛送進了北鎮撫司大獄,貪墨的銀兩裝滿了一車又一車。
閹黨的主要軍事力量就是錦衣衛、東廠和京師三大營,三者都已經投效天子,剩下的閹黨成員已經不可能形成大規模的抵抗。
錦衣衛和剛剛進城的周遇吉軍團和曹文詔軍團也加入了討逆序列,有著天子開出的優渥條件,兩支軍團在短時間內膨脹到了近萬人,一年40兩的軍餉,已經快趕上縣令了,這對百姓而言有著相當大的吸引力。
。。。。。。。
城外的一座塢堡裏倉惶出逃的田爾耕心有餘悸地喘息著,半個時辰前他帶著家仆打著救駕的名義趕往皇宮,在路上他就想好了,要是崔呈秀成了,那這趟就是擁立,要是不成那就得另做打算了。
可剛走到一半就聽說賊首崔呈秀已被製服,崔呈秀敗亡之快讓他意想不到,天子又這般的果敢狠辣,不等朝堂穩定就下令讓錦衣衛清理宮禁,越來越多的錦衣衛出現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內。。
生性多疑的他立刻帶著家人及所有親信趕忙逃亡城外,他在城外有千畝良田和幾千佃戶,以及他精心培養的幾百名死士,死士們所用的裝備比帝國軍隊用的裝備更精良。
田爾耕作為閹黨五彪之一,自然是重點清理對象,周遇吉親自帶著三千人前來圍剿他,一路上他都沒理會那些四散奔逃的閹黨黨羽,而是直接奔襲到田爾耕的塢堡。
‘奉天子詔,誅除國賊!’
“奉天子詔,誅除國賊!”
三千甲士在塢堡外嚴陣以待,震天的吼聲一次次衝擊在塢堡裏的人的心頭,望著兩丈高的塢堡城牆,周遇吉眉頭緊鎖,他帶來的人雖多卻多是新丁,且沒有攜帶攻城的重武器和火炮支援,倉促間絕攻不下這座塢堡。
“來人呐,去調集火炮支援。”周遇吉也不猶豫,要是強攻他帶來的這些人得死上大半。
……
金鑾殿內,不斷有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和第一、第二兩支軍團的飛馬送進探報,以便天子隨時了解城內外的情形。
當看到周遇吉的奏報,朱由檢眉頭緊蹙,兩支軍團倉促間趕來救駕,並沒攜帶火炮,支援他的人隻能從火器營裏調了。
“傳令,讓孫元化帶上兩門紅夷大炮出城支援周遇吉,著100名親軍營衛士隨行護衛。”
當孫元化帶著兩門紅夷大炮趕到城外塢堡之後,周遇吉沒有了顧慮。
兩門紅夷大炮就架在塢堡五百步之外,火器營的匠人熟練地將炮彈上膛,調整射擊諸元,對準了塢堡城門就開始轟擊。
連綿不斷的炮擊震的塢堡裏的人心肝俱裂,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有炮彈落在自己頭上,連那些死士心裏都開始打顫,死士不怕死,但他們怕枉死,被炮彈炸死他們死的就毫無意義。
塢堡裏大多數都是種田的百姓,要不是田爾耕的死士攔著,他們早出去逃命了,爆炸產生的火藥味隨風在塢堡內飄蕩,塢堡內人心惶惶。
田爾耕躲在房舍裏,悲淒的飲著酒,兩名衣著暴露女子在他麵前翩然起舞,仿佛沒聽到那不斷響起的炮聲。
田爾耕目光朦朧,拿起酒壺痛飲一口,朦朧間腦海中飛速閃過自己這一生,消沉過,顯赫過,風光過,落魄過,已經夠了。
啪嚓。。
精美的青花瓷酒壺被摔成碎片,似夢似醒道:“這輩子,值了。”
說罷,拿起桌上的佩劍,拔劍自刎。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塢堡的一處被轟出了一道缺口,周遇吉縱馬揮刀,“奉旨剿賊,衝啊!”
說完猛地一夾馬腹,率先衝進了塢堡,一名死士刺出長矛,周遇吉眸光一冷,猛地勒住了馬韁,疾馳的馬匹在這一勒下,人立而起,揚起的鐵蹄踏在了死士胸膛上,接著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身後的第一軍團士兵緊隨其後,田爾耕蓄養的死士隻抵擋了片刻,便被衝的七零八落,周遇吉掏出一卷明黃色的詔書,喝道:“天子詔書在此,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第一軍團的士兵們齊聲高呼,塢堡裏的農民看到帝國軍隊衝了進來,紛紛跪地投降,一些膽大的農民甚至搶過死士手裏的兵器,與之廝殺,塢堡內更顯混亂。
不斷有農民起身反抗,與帝國軍合力將田爾耕的死士殺死,大局已定。
另一處。
曹文詔和周遇吉一樣,親自帶領士兵去捉拿與閹黨逆賊,專挑閹黨高層抓捕,城內外都上演著殺戮畫麵。
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們把守在城中各個街道口,將一些趁火打劫的流氓無賴抓了起來,連審都免了,抓到就是一刀。。
城內這麽亂,他們還敢出來,死了也活該。
……
皇宮,後殿
“老奴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魏忠賢畢恭畢敬的行著禮,完全沒有了昔日威風。
“你有什麽想問朕麽?”
朱由檢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個年矣六旬的老人,明朝末年有很多爭議很大的人物,魏忠賢在裏麵的爭議程度僅次於袁崇煥。
魏忠賢此人雖然是貪婪之人,但他的作為卻是給大明帶來了巨大的利益,他掌權初期針對的政敵有很多都是貪官汙吏,魏忠賢在位期間曾經力排眾議、大膽起用一些賢才。
但與之相對的,魏忠賢的條條罪狀也夠他死上十次有餘的,從心裏來講,就算閹黨的覆滅已經注定,朱由檢依舊不想殺死魏忠賢。
大明要是沒有魏忠賢,也許早在天啟朝就不行了。
“陛下說什麽,老奴就聽什麽。”
“追殺你的人是朕派去的。”朱由檢輕輕歎了口氣:“朕在即位之後就開始策劃剪除閹黨勢力的計劃,對你的信任,包括賜下丹書鐵券都是為了穩住你。”
魏忠賢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老奴早猜到了,恕老奴直言,陛下您安撫人心的手段很低級,安撫人心不能隻靠故意流露的態度和一些死物,你得讓那人感覺到您是真的在倚仗他,如此才能讓他放下戒心。”
“朕記下了。”
朱由檢點了點頭,“朕用身體收複了客氏。”
魏忠賢笑了笑,“對女人來說,男人的身體的確很有吸引力,尤其是像陛下這種又年輕又俊的少年郎,陛下老奴想請您賜句實話。。”
“說。”
“那娘們上起來什麽滋味?”
“鬆垮垮的,不爽。”
“了然了然。”魏忠賢像個無賴一樣的笑著。
看著這副模樣的魏忠賢,朱由檢心裏很不是滋味,“魏卿,你對大明有功,朕不想殺你。”
“可您還是要殺。”魏忠賢隨意坐到椅子上,“不過這話聽起來挺舒服的。”
“不殺你,朕沒辦法對皇嫂交代。”
“嗯?”
人老成精的魏忠賢第一時間覺察到了朱由檢話中的意思,“為了一個女人而違背本心,看來陛下對張皇後很著迷啊。”
“是很著迷。”
朱由檢也不反駁,現在一想起那位美豔的嫂子,他就有種莫名的衝動,可惜那麽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嫂子。。
“那陛下,把老奴交給張皇後處置吧,也請陛下給老奴一個臨死之前真心效忠您的機會。”
朱由檢毫不猶豫,“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