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爭奪
左恒走在最後麵,忽然間,他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威壓自身後而來。
“大家小心!”他招呼一聲,然後轉身對著飛奔而來的司徒鬱,拔劍相向道,“閣下想要做什麽?!”
“讓開!”司徒鬱兩夜未眠,眼睛本就布滿血絲,此刻看見牧謠的靈柩就在眼前,整個人就像一頭發了怒的獅子,霸氣四射。
這一吼,前麵的人都停了下來,警惕地看向他,司徒昀見他來勢洶洶,趕緊招呼護衛抬了靈柩繼續往前走,留下部分人手相助左恒。
司徒鬱見他們沒有停下的意思,更為躁怒了,抽出身上的軟劍,唰唰唰地向左恒揮去,兩人瞬間交上了手。
刀光劍影,氣貫長空。
司徒鬱沒有耐心和他們磨蹭,出手狠辣,招招指著對方的要害而去,左恒雖功夫不弱,但與之相較,氣勢和內力都略輸一截。
司徒昀見左恒落於下風,一揮手,身邊的護衛立時一擁而上,將司徒鬱包圍其中。
這時,四周氣流湧動,樹上的落葉瑟瑟翻飛。二三十名灰衣人出現在他們麵前,領頭的是兩名戴著銀色麵具的勁裝男子,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直接殺向那些攻擊司徒鬱的護衛。
有了他們的加入,司徒鬱更是如魚得水,他破了左恒的劍招,一掌拍在他胸口,然後向靈柩飛撲過去。
淩霜見狀,趕緊揮劍阻攔,弄音也抽出袖中長笛吹奏起來。
司徒鬱見是這兩個小丫頭,不由皺起了眉,他騰空躍起揮劍砍下一截樹枝,運起丹霞神功,將那樹枝化作利劍朝淩霜飛射而去。
弄音見狀,連忙飛身相救,卻在這時,司徒鬱於手中彈出一粒飛石點住了弄音的穴道,又趁淩霜躲避那樹枝之時,以極快的速度點了她了穴。
兩個丫頭轉眼便都被他製住了,那抬著靈柩的家丁都是護衛假扮,見司徒鬱已打到了麵前,不得不放下棺木,抽出刀劍向他砍去。
司徒鬱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笑,挑起地上那截斷枝,收了軟劍,以樹枝為武器向他們攻去。
司徒昀見守護靈柩的人一個個被他製服,心下著急,也顧不了那麽多,運起內力,向司徒鬱揮出一掌。
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司徒鬱側目冷視,心中微動,沒想到為了她,他竟不惜暴露自己隱藏多年的武功!
微微愣神後,他揮舞起樹枝輕鬆化解了司徒昀的一掌,再次運起丹霞神功,將整個人籠在淡紫色的光暈裏,把全身的真氣積聚在腰腹,再猛然用力將真氣從身體各處迸發出去,強大的真氣流衝向身邊的人,隻聽得一陣哇哇大叫,四周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司徒昀也被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而灰衣人也已將那些護衛打倒在地,不過念及是侯府的人,他們並未下殺手。
司徒鬱收了內力,四下掃了一眼,見凡是想阻礙他的人都已被製服,便邁著沉重的步子向靈柩走去,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拍開棺蓋,想要一睹棺中人的容顏。
“住手!”司徒昀著急大喊道,“死者為大,你不要碰她!”
司徒鬱冷冷斜了他一眼,轉頭向棺內看去,隻見裏麵躺著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心中一陣鈍痛,悲愴之情溢於言表。他一手扶住棺木,一手顫抖著往她臉上撫去。
“不要!”司徒昀捂住胸口,踉蹌著向前欲要阻止,盡管他知道不是此人的對手,但他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褻瀆他最心愛的女子。
就在這時,“嗖”地一聲,樹林中飛出一支鳳羽箭,箭頭擦著司徒鬱的手臂而過,沒入棺木裏。
司徒鬱伸出的手被迫收了回來,他看了一眼那完全沒入的箭頭,心知來者功力不弱。但無論是誰,敢在這個時候招惹他,就等於是自取滅亡!
而這意外的一箭令那幾十名灰衣人警鈴大作,立時向四處散開,以防有埋伏。
司徒鬱仍是沉浸在悲痛之中,躲過了那一箭後,仍抬手向棺內伸去,他要摸摸那張想到骨子裏的小臉,想看她睜著清澈大眼衝他眨眼的樣子。
可就在這時,又是“嗖”地一聲,林中再次射來一箭,司徒鬱閃身躲過,緊接著又是一箭飛來,這一次他沒有躲,而是運起內力,將箭停住後,再用力向來處反射回去。
隻見在那鳳羽箭消失的方向,翻飛起一片白色衣角,片刻後,那白色身影掠至眼前。
手中把玩著碧玉笛,一張足以令世間女子慚愧的臉,仍是那般邪魅迷人。
“我們似乎還未真正交過手,有沒有興趣打上一場!”無塵鳳眼微挑,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司徒鬱懶得搭理他,仍垂眸看向棺中躺著的牧謠,眼裏含著深情與疼惜,他再次將手伸向棺內,卻被一支玉笛攔在了半途。
“擺明了說罷,今日我是專程為她而來,你我比上一場,誰贏了誰帶她走!”無塵收了那抹笑,嚴肅地道。
司徒鬱不過是想證明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否還活著,卻不想三番四次被打斷,騰地一下,怒火頓起,他怒目相視:“笑話!她本就是我的女人,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無塵冷笑一聲:“看清楚些,你的女人是林宛煙,可她已經死在牢裏了,現在躺在這裏的是牧謠!你不比也沒關係,今日我是必定要帶走她的!”
說著,他將長笛放至嘴邊,吹出一串音樂,頓時樹林裏枝葉晃動,眨眼間便湧出數十藍衣人。
司徒鬱劍眉微擰,對方的人手並不比自己的人少,且風雲堂與羅刹門有過數次交手,彼此實力相當,若是打起來,勝負很來說,但一定是誰都討不了好!
不過,哪怕今日隻有他一人應戰,也不會讓他們將牧謠帶走的!
“如此,那就動手吧!”司徒鬱抖出軟劍,應下挑戰。
“等等!本公子和人打架,最不喜人偷窺,咱們還是先把麻煩解決了再說!”
說完無塵腳尖挑起一塊石塊,向司徒鬱背後七八丈遠的灌木叢射去。
石塊所到之處,動靜不斷,臉上蒙著黑巾的奚伯昌帶著自己的人馬走了出來。他今日來這裏不過是想探探牧謠究竟有沒有死,沒死的話就在其身上補上兩刀,卻不想埋伏多時,竟連靈柩都未能靠近。
好不容易看見這一波接一波的人打得熱鬧,想坐收漁翁之利,誰知又被人給揪了出來。
雖然他臉上蒙著黑巾,但那副神氣十足的樣子和他走路的姿勢,還是一眼就被司徒鬱認了出來。
無塵雖然是他的對手、情敵,但他不會傷害牧謠,哪怕是一具屍身,他也會像自己一樣珍愛著。但奚伯昌卻不同,他出現在這裏恐怕隻有一個目的,是想要徹底毀了牧謠的身體。
這樣的局麵下,司徒鬱與無塵無須任何語言,很自然地達成了一致,便是要先解決了奚伯昌和他帶來的人。
一個眼神,雖然仍有些冷,但二人很默契地同時出招向奚伯昌攻去。
剛剛還劍拔弩張,要一決生死的二人怎的突然聯手向自己襲來?奚伯昌腦子有一片刻愣怔,當反應過來,二人的攻勢已到眼前,他出招化解,卻感覺有些吃力,而他帶來的那些黑衣人又被對方的人手所困。
司徒鬱與無塵就是在江湖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任其一個奚伯昌都沒有全勝的把握,何況他二人還聯手,很快他便節節敗退,無力招架。
司徒鬱他們卻是越戰越勇,轉眼已將他逼至樹林邊,下麵是長長的斜坡。奚伯昌不甘地看了一眼不遠處停放著的靈柩,老眼一眯,閃身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斜坡荊棘密布。奚伯昌是看準了此地的優勢,一滾便鑽入了荊棘雜草之中,藏匿不見。
因為牧謠還躺在棺木裏,司徒鬱與無塵也無心去追。
帶頭的都被打跑了,手下自然慌了神,沒用一會兒功夫,黑衣人便被盡數除去。
這下,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
“來吧!該我們了!”無塵將笛在手中挽出朵花。
“無論她是生是死,是林宛煙還是奚牧謠,她都是我的女人,也隻能是我的女人!你沒有資格和我比!”司徒鬱麵色沉冷地看著他,然後伸手一招,“將棺木抬回去!”
身後的灰衣人便擁上來抬起棺木。
無塵見他如此狂傲,也不示弱地揮了揮手,身後的藍衣人立馬上前阻止。
兩方人馬頓時對峙起來。
“既然你這麽想動手,我就成全你!”
司徒鬱話落,二人同時飛身躍起,直衝樹冠,一會兒在樹叉上打鬥,一會兒又在半空中拆招,下一秒又戰到了地上,打得甚是激烈。
而雙方的手下,剛剛還是共同禦敵的盟友,轉眼卻要兵戎相見,為了自己的主子,他們也顧不得講什麽道義,立馬開打。
無論兩人如何上縱下躥,始終不敢離靈柩太遠,生怕不小心被對方的人鑽了空子,將牧謠擄了去!
這一戰,雙方都不敢有絲毫懈怠,皆使出了渾身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