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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深夜相會

  回到存茉堂,牧謠一直想著司徒鬱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莫非府裏有了奸細?還是他有什麽難言之隱?


  可這些想法又很快被她否決,這裏是辰王府,不可一世的辰王爺怎會在自己家裏受製於人!

  想來想去,隻有一點最為靠譜,他這樣做是為了討好奚若雅。可她怎麽沒看出來他竟是這樣一個表裏不一的人,就算他是不想惹奚若雅生氣,動了胎氣,可兩個人相處就該坦誠些,怎能有一絲隱瞞!

  在不停地腹誹、猜測、推敲、企盼中,牧謠終於熬到晚上,

  她早早地進了屋,借故將丫環們都遣了下去,一邊等著司徒鬱的到來,一邊翻看醫書。


  今晚夜色極好,半開的窗戶外,明月高懸。等來等去,都已月上中天了,還不見他來,她放下書卷,自嘲一笑:牧謠啊牧謠,你當真是被‘情’字衝昏了頭腦麽?他根本就是逗著你玩的呢!


  她熄了燈,上了床,想著若是一直沒有機會和司徒鬱說事,那麽又該如何處理?想著想著竟睡著了。


  雖然是睡著了,可因為心裏裝著事,始終處於淺眠狀態,半夜裏,她忽然感覺到有人坐在床沿邊,似乎在盯著她看,她猛然醒來,隻見那人伸出的手已幾乎觸到她的臉龐。


  她本能地起身閃躲,正欲喝斥,卻突然改口道:“你,終於來了!”


  司徒鬱沒想到她就這麽醒了,伸出的手尷尬地冷在空中,再尷尬地收回:“聽口氣你似乎等了我很久?”


  “有嗎?你沒見我睡得正香麽,你不來明日我便將消息賣出去,保證會有很多人搶著買!”


  “是麽?那看來你這消息很值錢嘍!”見她隻著中衣,他皺了眉,扯過衣衫給她披在身上,“身子本就弱還這般不知將息!”


  牧謠一把扯過衣衫,動作利落地往身上一套,翻身下了床:“我找你是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可不是在使什麽爭寵的伎倆,你也無須在這裏假惺惺地示好!”


  她麵朝軒窗,背對著他,一頭柔順青絲沾染了淡淡月華,泛著瑩瑩光輝,嬌小的身子,纖腰不盈一握,雖看不清她的容貌表情,但那堅挺的背影顯露出她的倔傲!


  司徒鬱極力克製著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袖中手緊握成拳,他行至桌前坐定,倒了一杯涼水入腹,方才說道:“說吧,何事如此重要?”


  沒想到他這麽快又恢複了往常的冰冷,牧謠的心微微顫了顫,她轉過身,淡淡地看著他:“司徒桀非皇室血脈!”


  此言一出,司徒鬱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太大,杯子傾倒,水灑了一桌。


  他向前跨了兩步,麵色森冷,緊張地問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他的反應與牧謠想像中略有不同,他沒有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反倒是問誰說的,莫非,他是知曉此事的?

  “是誰說的很重要麽?你怎麽不問,他到底是誰的孽種?”


  “茲事體大,你不該牽涉進來!”司徒鬱見她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眼中聚起深深的擔憂。


  “如此說來,你果然是知道的,怪不得你會在那麽僻冷的靈水宮安插眼線!可你既然掌握著這樣的秘辛,為何遲遲不對他們動手,是有何顧慮麽?”牧謠感到不解,以他對蕭皇後母子的憎恨,他如何能忍耐得住!

  “因為,沒有證據!”他又何嚐不想除掉他們,為母後報仇,可這種事情牽扯太大,空口無憑讓人如何相信。


  牧謠垂下眼睫,略略思考了一下:“鳶尾拚死趕來辰王府見我,為的就是把這消息傳出來,可惜她當時已氣若遊絲,隻說了句:太子乃奚伯昌之子,救玉靈!便咽了氣,我想玉靈中毒的事兒一定與此事有關!”她腦中的思路忽然豁然清晰,卻又愁眉緊鎖,“玉靈的情況你可知曉?”


  “說是她病發不可醫治,蕭皇後將她搬離了靈水宮,暫時還未查到她的去向!”


  “蕭皇後當真是狠毒,對自己年幼的女兒都下得去手,不知這次又要如何折磨她,可憐玉靈,小小年紀不僅要遭受身體上的摧殘,還要承受被親生母親殘害的痛苦!”牧謠憤恨難平,粉拳緊握,“當務之急是要設法找到玉靈,或許她能幫我們找到答案!”黑暗中她那雙清澈明眸泛起星子般耀眼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司徒鬱頗有深意地看向她,二人很有默契地點點頭,“我們倒是想到一塊去了!”司徒鬱唇角帶笑,這個冰雪聰明,堅強倔傲的女子最得他心。


  他一時忘情,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可知曉,你管的這些閑事,事事都會要了你的命,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溫柔的嗓音帶著微微的歎息。


  冷戰了這麽多日,他突然表現得如此溫柔,牧謠一時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本能地反手用力將手抽出來,司徒鬱哪裏舍得放開,將她逃離的手再次握在手裏。


  “你幹什麽?放開!”牧謠嬌斥一聲,掃過近在眼前握住她的那隻大手,卻瞥見翻開的衣袖裏,他內手臂上那條長長的黑線,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雅園裏也曾見到過,立刻手腕一翻,反倒握住了他,“這是什麽?!”


  司徒鬱一驚,趕緊鬆開她,撤回自己的手,死死捏住袖口,麵色倏地變冷,卻有些不自然:“既然你的事說完了,本王也該走了!”他手袖一揮,轉身欲走。


  “慢著!”牧謠身形一閃,擋在他麵前:“我還有一事未講!”


  “說!”司徒鬱負手看著她,眸光清冷。


  “自從那日進宮你便不再理睬我,還當著奚若雅的麵兒冷落我,縱容她陷害我……我牧謠雖說一心一意愛著你,可也不是個軟弱好欺的懦弱女子,你若還愛我,就拿出你的真心來,認認真真地愛!你若厭棄了我,我決不會苦作糾纏,定會徹底消失在你麵前,此生永不相見!”


  “此生,永不相見?你竟說,此生永不相見!”司徒鬱的心陣陣抽痛,他大力捏住她的肩,看著她清麗絕倫卻冷若冰霜的臉,眸中的深邃破碎成了深深的悲痛,“不,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今生今世你都別想離開!”


  他的力氣太大,捏得她的肩膀生生的疼,她咬牙掙紮道:“我若要走,沒人攔得住!”


  “你當真要如此麽?”深沉帶有磁性的嗓音竟有一絲無助。


  “除非,”牧謠看向他的左手,“你讓我看看你的手!”


  司徒鬱微愣,突然撤了雙手,背轉身去:“好!你走吧!你走了,我就將玉靈、宮玉荷還有霓裳的人全都殺掉,凡是你在意的人一個不留統統殺掉!”一改之前的無助,他的嗓音突然變得冷冽。


  “你!”牧謠氣結,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


  “你好生掂量吧!”他冷冰冰地扔下這句話,走了。


  牧謠獨自坐在床頭,怎麽也睡不著。


  她的確想過離開,不過不是現在。剛剛那番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為的是證實自己的猜測,可沒想到,他寧願用那樣強勢的做法留下自己,也不願和她吐露實情。


  他的手為何會有那樣一條長長的黑線,難道是他體內的毒發作了麽?難道這就是他態度突然轉變的原因?

  不,不對!就算毒發作了又如何,他們可以一起麵對啊!何況,他體內有毒她也是知道的,他又何必瞞她?除非這裏麵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司徒鬱匆忙出了存茉堂,從秘道迅速趕回寒暉閣。剛剛和牧謠說話時,他已感到手腳發麻,頭疼欲裂,若不是定力夠強,隻怕當場就要現原形。


  他將葉超給他的藥吃下兩顆,再運功調息了片刻,身子才稍微好些。


  “王爺!”一清俊小生推門而入,他徑直把上司徒鬱的脈,俊眉緊擰,“王爺為何事動了情緒?您不知道這樣隻會催動體內的毒發作麽?”狹長的眼睛裏表露出不滿。


  “不妨事!東虞,我問你,若尋不到青蝠涎,我會如何?”


  “這個,怎麽說呢,若隻是寒毒,用內功將它逼入體內某處,隻要心境平和,不使用內力與人打鬥,不大怒大悲大喜,便也沒什麽影響。可您體內的寒毒還帶了盅,這種盅又是專攝人心智的,若甘願被它控製,便感覺不到痛苦,若想與之抗衡,便會時時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最終喪命!”


  東虞是葉超的師弟,二人雖師承一門,卻各有所長,葉超擅醫,東虞擅盅毒。性格上也是大為不同,葉超沉穩敦厚,是以,司徒鬱出兵打仗最喜歡將他帶在身邊。東虞則隨性不拘,微微帶著邪氣,司徒鬱便將他放在風雲堂多磨練了幾年。


  “那若施盅之人死了呢,是不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不,若此盅未催動前,倒是可以,不過一旦被人催動,它們便有了生命,就會在寄居的體內瘋長,若長久得不到主人的安撫,它們便會啃噬宿主,直到屍骨無存!”


  司徒鬱劍眉深鎖:“難道,本王要死於這小小的盅蟲麽?”


  他倒沒那麽怕死,大仇未報,大不了與仇人同歸於盡!可是,自從他心裏有了她,他便覺得活著才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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