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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責難

  “王爺,玲兒獨自飲酒,好不煩悶,您也陪玲兒喝上一杯吧!”上好的脂粉香飄散開來,軟到骨頭裏的聲音配著她那柔媚無邊的肢體動作,任是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不已。


  牧謠見這陣勢,很識趣地往邊上挪了挪,好給他們騰出足夠的地方調情。


  司徒鬱斜著眼睛瞟了她一眼,有些不悅,轉而冷冰冰地對著盧玲兒道:“煩悶?既是如此,那你就在此奉酒吧!”話落,一個手勢,身後的宮婢便將酒壺呈到盧玲兒麵前。


  盧玲兒吃驚地張大嘴巴,還想要說些什麽,卻在觸及那冰寒的眸子時,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件很愚蠢的事兒,看來男人的心思果然是難以琢磨的,特別是像司徒鬱這般高深莫測的男人。


  盧玲兒默默地接過酒壺,從司徒鬱起,挨個兒為奚若雅和牧謠斟酒,待行至牧謠麵前時,執壺的手顫了幾顫,微白的臉上笑容僵硬,心裏恨恨地想著:都是這個醜八怪,若不是她千方百計迷惑王爺,自己也不會沉不住氣惹了王爺不高興,哼!且算自己倒黴,不過今日之辱他日定會從她身上加倍討回來!


  牧謠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幅郎情妾意的畫麵,沒想到司徒鬱竟然安排了這麽個差事給盧玲兒,著實令她意外。不過意外之餘倒也挺享受的,得美人側妃親自奉酒,這樣難得的待遇可不得好好珍惜一回,於是乎,她少不得又豪飲了幾杯,這樣一來,惹得頻頻給她斟酒的盧玲兒更為不滿了,心中更加篤定她是故意的,恨意又加深了幾許。


  這時,一曲舞罷,舞姬們紛紛退場。


  坐在辰王斜對麵的桑越使臣伺機執酒起身,朗聲道:“昌黎地大物博,君王聖明,百姓純樸,今置身其中,更感怏怏大國之風,能與貴國修百世之好,實乃敝國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也!穆宇不才,得吾皇委之重任,謹代表敝國子民,敬聖上一杯!”說罷,將酒杯舉過頭頂施禮相敬。


  高階上的順天帝微微頷首,亦開口道:“穆將軍,少年將才,威名赫赫,卻這般謙遜有禮,不愧為貴國之棟梁……”


  喝得正酣的牧謠,乍聽到一個男聲響起,覺得有幾分熟悉,模糊中又聽到說什麽少年將軍,什麽威名赫赫,心想,這大概就是桑越那個什麽將軍吧。


  因為之前在百花廳裏聽到幾個女子的談話,讓牧謠對這個桑越將軍起了一絲好奇,究竟這個威名遠播的將軍長什麽樣子,竟引得昌黎女子在辰王和逸王這等極品美男的誘惑下,還能對其芳心暗許。


  抱著審視的眼光向那男子看去,這一看,卻讓她整個人仿佛被釘住了般,所有的表情和動作瞬間僵硬。


  “咣!”地一聲,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生生地將還在講客套話的順天帝打斷,再次成功地將滿殿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牧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確信自己沒有醉,但兩壺酒下肚,這眼神大概有些不好使,她趕緊用手揉了揉眼睛,男子的麵容看不大仔細,但那矯健挺拔的身姿卻是如此熟悉。


  因為一顆心都係在了殿中男子身上,對自己目前的處境還渾然不覺,她甚至緩緩地站起身來,毫無意識地抬起手指向他,似要說些什麽。


  “皇上請恕罪,臣的側妃不勝酒力,有些醉了,請允許臣將她帶下去休息片刻!”司徒鬱眸色暗沉地看了一眼神色恍惚,不知死活的蠢女人,將她狠狠地往身邊拉了一把。


  牧謠的腿本就有些不靈活,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司徒鬱這麽一拉,身子搖搖晃晃幾欲歪倒,倒真有幾分喝醉了的模樣。


  順天帝沉默不語,一雙老眼在幾人身上來回溜達。


  牧謠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桑越使臣,腦子裏思緒翻飛,陡地被司徒鬱這麽一拉,立時清醒了不少,在回過神的瞬間,她卻突然感覺到一束冰寒的目光向自己掃來,順著目光瞧去,竟是那個像木頭人的和樂公主。


  牧謠驚訝不已,因為這冰寒的目光,那公主竟像突然活過來一般,可定眼再瞧時,那抹寒光已被長長的眼睫掩了去,仿若隻是她看花了眼。


  “辰王不必為她開脫,恃寵生嬌,蠱惑唆使自己的夫君在眾目睽睽之下抱她入殿,大失體統,是為無禮!後又借酒裝瘋,打碎酒盞,是為失儀!打斷聖上與使臣談話,是為不敬!見到陌生男子,便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毫不避諱地流露愛慕之意,是為失德!林宛煙你可知罪?”說這一席話的正是高階上端坐著的蕭皇後,一派母儀天下的風範,鳳眸含怒,頗有幾分威儀。


  牧謠剛回過神,就聽到座上之人一口氣數落了自己四條罪狀,一時間有些茫然。


  被司徒鬱抱進殿雖不是她的本意,卻是事實,打碎酒盞雖是無心,卻也事實,因此打斷聖上與使臣的談話,雖屬意外,這還是事實,可這對陌生男子生出愛慕之意嘛……呃,她再次看了那男子一眼,秀眉蹙了蹙,大概是認錯人了!


  殿內所有人在聽到皇後娘娘那番言辭後,都對林宛煙抱以同情之心。身世本就曲折可憐,還頂著一張被毀了的臉,新婚之日又被人廢了腿,這好不容易進宮一趟卻又惹得皇後娘娘如此不滿。


  雖說今日這事她本身也有過錯,但也可大可小,全看高階上坐著的兩位心情若何,不過皇後娘娘既已開口問罪,那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


  事情到了這地步,牧謠當然也搞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慢悠悠地挪動雙腿,走出桌案,來至殿中間,朝高階坐著的帝後跪了下去,正待開口說話,突覺旁邊的光線暗了暗,低沉帶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皇後娘娘,抱她進殿是本王的意思,與她無關。至於醉酒失儀乃是因為她自幼生長在鄉野,不懂宮中禮數而致,無心之失,何足問罪!”一雙沉冷的眸子逼視著上座的妖豔婦人。


  當年為了誆司徒鬱回京,皇上允了他不少好處和特權,這免施跪禮就是其中一項,此時的他站在大殿中央,氣勢十足地與皇後對峙著。


  對於辰王殿下的強勢眾人倒是習以為之,隻是紛紛驚訝於他會為一個女子出頭,何況還是個醜陋不得他寵愛的女子。


  牧謠也沒想到他會如此仗義地挺身而出,但轉念一想,她現在是林宛煙,他幫她大概是也為了維護辰王府的麵子而已。


  “辰王殿下倒是護美心切!哀家倒也想念及林宛煙不懂宮中禮數不作計較,但今日乃是聖上為桑越公主和使臣接風洗塵所設的慶宴,她如此無禮失儀,若不施以懲戒,我昌黎何以自詡禮儀之邦?而哀家又何以教導昌黎子民?”蕭皇後語速緩慢,說出來的話卻句句上綱上線,並且還用“護美心切”這樣的字眼來暗嘲林宛煙的容貌。


  司徒鬱眸中帶怒,正待發作,卻見一直靜立於旁側桌案的穆宇幾步來到牧謠身側,朝著座上之人施了一禮。


  眾人甚為驚訝,他這是要為林宛煙求情?難不成他們之前認識?怪不得剛剛林宛煙對他會失態至此……此舉非常符合並滿足眾人的八卦心理,皆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穆將軍,你此舉何意?”沉默半響的順天帝終於開了口。


  “回聖上,穆宇惶恐,想抖膽為敝國公主求個平安!如此,也可寬慰吾皇陛下愛女之心!”說著叩首一拜。


  “穆將軍此話何意?”順天帝微皺著眉,等待他的解釋。


  “不瞞聖上,敝國和樂公主,自幼被吾皇視為珍寶捧在手上,向來不受約束,性情舉止與貴國辰王殿下的林側妃頗為相似,今日得見貴國如此重禮識儀,穆宇甚為憂心,恐日後公主因行為不當招來大禍。因此,穆宇想代吾皇向聖上求得一事……”


  “你是想讓朕給她一個特權,許她日後可以無視禮儀,自由行事?”


  “不!貴國有貴國的規矩,自當遵守,行錯事,也理當承擔後果,穆宇隻請求聖上,若真那麽一日,能對公主多施教導使其少受責罰!”說罷,又是誠懇的叩首。


  一番話下來,明著是為自家公主作打算,恐其將來受到委屈,實則無形中將和樂公主與林宛煙綁在了一起,若皇上不應這請求,勢必會讓人覺得嚴待了公主,不將桑越放在眼裏,若應了請求,那麽意味林宛煙從此也可得到相同的待遇。


  眾人心裏一陣感歎,想不到這穆宇一介武夫卻如此好心機好算計,輕描淡寫幾句話就問題化解了。若他日兩國爭鋒,此人必將成為昌黎國一大隱患。


  站在牧謠身邊的司徒鬱頗有深意地看向此人,沉冷深邃的眸子寒氣逼人。


  跪在地上的牧謠卻很是無語,現下行錯事被怪罪的是她,怎麽扯到了公主身上,雖然也聽出了那將軍的意圖,但她行事向來敢做敢當,本想直截了當認個錯領個罰,早些將事了了,卻不想生出這些枝節。


  看這情勢隻怕是一時半會兒還起不來,可沒好全的膝蓋已跪得生疼,一絲怨怒升起,微抬眼眸向座上那要治她罪的女人看去。


  卻不想蕭皇後此時也正在看她,兩束目光在空中相會,電光火石間牧謠覺得那蕭皇後的眸光在微微一怔後,變得有些怨毒,摸不清狀況的她趕緊垂了眼簾。


  蕭皇後是因為奇怪穆宇的行為,才拿眼打量林宛煙,卻不想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心中大為震驚,這眼睛像極了當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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