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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赴宴

  翌日,牧謠早早地起了床,剛收拾妥當,轎子就落在了門口。


  因恐被人識破身份,今日隨她進宮的是弄音。


  經過一夜時間的休息,雙腿又好了許多,在弄音的攙扶下,她緩步上了轎,一路安靜地來到王府大門,掀開轎簾,便見著兩輛黑色的馬車早已候在一旁。


  司徒鬱一身玄色朝服,肅然而立,身著湖藍拽地百花紗裙的盧玲兒嬌俏可人地倚在他身旁。


  大概是近日得寵的關係,牧謠隻覺得與初次相見時相比,盧玲兒清秀的模樣被掩了幾分,倒顯出了幾分豔麗之姿,那隱於眼底的光華也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眉目之間更是盡顯得意之色。


  牧謠在弄音的攙扶下,艱難地下了馬車,本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到的,環顧四周才發現奚若雅還未到,便徑直走到司徒鬱麵前微微屈腿行了一禮。


  司徒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揮手免了禮,並不說話。


  “王爺,王妃怎的還未到,妾有些擔心,再等下去會誤了時辰,不如再差人去瞧瞧!”盧玲兒扭動著纖腰,雙手纏上司徒鬱的胳膊,當著眾人發著嗲。


  司徒鬱斜著眼睛瞥了她一眼,微垂的眼睫掩了他的情緒,隻聽得冰冷的嗓音響起:“玲兒不可造次,今日是宮宴,不比得在府裏,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王爺教訓的是,是玲兒越矩了!”盧玲兒沒想到司徒鬱會這般嚴肅,但反應倒也算快,立時收了那份恃寵而嬌的做派,安靜地候在他身旁。


  這邊話音剛落,一頂紅色小轎就落在了眼前,一身玫紅宮裝的奚若雅自轎中而出,不說傾城容貌,單是渾然天成的端莊典雅,瞬間就將盧玲兒比了下去。


  她蓮步輕抬,來到司徒鬱麵前施禮道:“若雅身子有些不適,起晚了些,還望王爺見諒!”


  “嗯,是有些晚了,趕緊動身吧!”司徒鬱沒有一句關心詢問的話,反倒伸手摟了身邊的盧玲兒,在她耳邊輕聲道:“玲兒乖,今日就委屈一下,和林側妃同乘,晚上本王再好好補償與你!”說話間眼神有意無意地從牧謠臉上飄過。


  聲音雖小,卻剛好是眾人能聽到的音量,加上動作極其暖昧,使得臉皮薄些的丫鬟紛紛垂低了頭。


  奚若雅麵不改色地帶著淺笑,可袖中緊握的拳頭卻發泄著她心中的憤怒。


  “王爺,您說話可得算數,玲兒晚上恭候您的大駕!”


  嬌滴滴的聲音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別提那搔首弄姿的模樣。


  牧謠雖然眼觀鼻,鼻觀心地靜立一旁,不去看他們如何秀恩愛,但也忍不住一個激靈,心中直歎,不近女色的辰王,也不過如此而已。


  司徒鬱與奚若雅共乘一車走在前麵,盧玲兒極不情願地與牧謠坐在了一起。


  本來還算寬敞的馬車,因為兩人不同的氣場顯得空間狹小了許多。


  “唉!這麽熱的天,林姐姐還要戴著麵紗出門,當真是可憐!我要是你,肯定不會來湊這個熱鬧,省得給別人添話柄。”微翹的眼角露出鄙夷之色,上次在“濯清園”她未討得好,一直記恨於心,這次又怎會放過機會不討回來。


  牧謠懶懶地半啟眼簾,看了一眼她驕寵得意的樣子,嘴角微勾:“盧側妃說得極是,我也不想如此,要不勞煩你和王爺說說,讓他允我回園子裏呆著!”


  “你……”盧玲兒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微微一頓又道:“你以為王爺願意麽,帶你出來隻會讓他臉上蒙羞,若不是今日桑越使臣送公主來和親,聖上下了旨令,王爺又怎會帶你同往!”


  剛剛被奚若雅比下去的不甘,似要從林宛煙身上加倍找回來,盧玲兒言辭中極盡羞辱之意。


  對於她的挑釁,牧謠表現得淡淡然,絲毫不為其所怒。


  “桑越公主來和親?和親的不是“碩華公主”麽,怎的桑越又送公主前來?”怪不得今日司徒鬱和奚若雅穿得如此正式。隻是這等大事為何自己未曾聽聞。


  聽得她的問話,盧玲兒嗤笑一聲:“看來林側妃當真是在靜養呢,連這等大事都不知。


  桑越國上次和親,擅自將太子換作了四皇子,為了表達與我朝交好的誠意,主動將‘和樂公主’送來和親,以修兩國百年之好,送親隊伍於昨日到達京城,今日這宮宴就是為他們接風洗塵而設的。”說完她又不屑地瞟了牧謠一眼,“等會兒你可得把這張臉遮嚴實了,要不王爺這臉可就丟大了!”


  牧謠眉眼含笑:“多謝盧側妃提醒,宛煙定會小心些!”


  見她不怒反笑,盧玲兒是有氣撒不出,覺得甚是無趣,索性當她是破罐子破摔,也懶得再費口舌。


  馬車一路到了皇宮大門,因為離午宴時辰尚早,宮人便換了軟轎將幾位家眷抬至百花廳等候。


  司徒鬱應了太子之邀,去了泰宣殿接待使臣。


  百花廳是一處專供進宮女眷修息的園子,裏麵亭台水榭,四季花開,景色宜人。


  牧謠進得園子時,各處已三三兩兩聚了不少女眷。奚若雅和盧玲兒卻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牧謠沒有相識的人,又因腿腳不便,便讓弄音扶了她在湖邊假山處的石櫈上歇了下來。


  這地方較為偏僻清靜,假山旁一棵枝葉茂密的垂柳,將她們的身影隱在了綠叢之中。


  “弄音,你可知這‘和樂公主’和親之事?”牧謠用手撐著假山橫伸出來的石壁,讓腿盡量舒展開來。


  “知道啊,怎麽了?”弄音為她揉著雙腿,抬頭奇怪地問道。


  “知道?那你們為何不告知於我?”


  “有啊,記得多日前霜兒姐姐就把這消息告訴您了啊,當時您聽了並沒什麽反應,我還在好奇您為何半點不感興趣呢!”弄音瞪大眼睛看著她。


  “有麽?我怎麽一點兒不記得了?”牧謠眨眨眼,實在想不起有這麽一碼子事兒。


  弄音看著她有些迷糊的表情,不禁低頭腹誹:您最近老是一副丟了魂的模樣,記不得的事兒隻怕還不止這一樁呢。


  牧謠正想著,忽然聽見有腳步聲漸行漸近。


  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傳來:“妹妹當真一點兒不擔心麽,萬一那‘和樂公主’選中了王爺,您這王妃之位可就得分她一半了!”


  牧謠與弄音對視一眼,將自己完全隱在假山後,斂了氣息,她們本無意探聽別的人談話,隻是所處的位置太過隱蔽,若是讓人發現,怕是辯解不清。


  說話之人行走得極慢,走在前麵的人微歎一聲:“有什麽可擔心的呢,若是王爺心中有她,這王妃之位我一人獨享又有何意,若是王爺心中沒她,這王妃之位就算讓與她,於我又有何損失,不過是虛名而已,比起王爺的心又算得了什麽!”


  這聲音……牧謠心中一驚,抬眼看向弄音。


  弄音借著假山的空隙往外瞧了瞧,轉過頭對著牧謠點點頭,用口型說道:“逸王妃!”北陵王前日便啟程回北陵了,這會兒出現在宮裏,又被稱作王妃的,除了奚若雅就是宮玉荷了。


  是了,能將一切看得如此透徹,又能做到如此淡定的隻有她了。本能地想要出去和她打個招呼,但想到自己目前的狀況,立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妹妹這話說得倒是輕巧,不過是仗著王爺寵愛於你,哪像姐姐我,本就隻能眼巴巴地盼著,真要是再多個什麽和親公主,隻怕王爺連我是誰都要忘了。”尖嗓子的話有些哀怨。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這話隻在妹妹麵前說說就好,若是讓旁人聽了去,還以為咱們王爺厚此薄彼,虧待了你!”聲音已漸行漸遠。


  語氣並不嚴厲,卻暗含威嚴,倒真有王府女主人的氣勢,看來玉荷在逸王府過得不錯。牧謠看向她們離開的方向,投去一個欣慰的眼神。


  等到她們完全消失在視線裏,牧謠才又開口向弄音問道:“那個‘和樂公主’要與誰和親還沒有定下麽?”


  “沒呢!這‘和樂公主’是桑越皇後唯一的女兒,自幼嬌寵,此番前來和親,桑越國主肯請皇上許她自己挑選夫君,以一月為期。等定下人選後,和親隊伍便迎娶本國的‘碩華公主’回桑越完婚。”


  “原來如此!”牧謠心下了然,看來今夜這宴會,還有另一層意思吧!


  這時,又有人路過,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說道:“哎,你們聽說了麽,送‘和樂公主’前來的使臣長得很是英俊呢!”


  “是了是了,聽說還是桑越國新晉封的大將軍哩!”


  “喂,我說,那可是桑越國的將軍,難不成你們想嫁了去……”


  隨後便是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漸漸遠去。


  想不到這個地方還挺適合偷聽的,牧謠與弄音無奈地相視而笑。


  又靜坐了半響,再無人從此路過。


  直到弄音看見前麵有宮人前來領了三三兩兩的人群往同一個方向而去,才趕緊扶了牧謠起身:“估計時辰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趕快跟上吧,要不一會兒找不著地兒了。”這皇宮一點不熟,迷了路事小,誤了時辰失了禮數可就事大了。


  牧謠也深知其中的道理,在弄音的攙扶下往園外走去,奈何腿腳不便,此處又較為偏遠,盡管已經很努力地在走了,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四周的人一個個消失在視線裏。


  “王爺不是安排了轎子來接的嘛,為何不見人影兒?”弄音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著急起來。


  “興許是咱們呆得太隱蔽,他們沒找著吧!”牧謠有些後悔,為了躲避那些人無端的嘲笑,她特地選了這麽偏遠的地方。


  “唉!算了,若是來不及咱們不去得了!”弄音心性純良,與牧謠相處久了,覺得她待人甚為和氣,倒是一心將她當作了新主子,見她走得吃力,這會兒是打心裏心疼她。


  “不行!既然是皇上親下的旨意,我若不去王爺他隻怕難逃其責!”因為走得太急,扯動了正在愈合之中的筋骨,疼痛感陣陣傳來,牧謠強忍著,拚命移動著雙腿。


  “要不,讓我背著你去吧!”


  “不行!那樣子就更失禮了!”


  “那可怎麽辦?別說我們連地方都找不到,你這樣子就算走到了,隻怕這雙腿就該廢了!”這也不行那不行,弄音當真是急了。


  牧謠卻不管不顧,仍是倔強地拖著雙腿往前走著。


  這一主一仆正著急萬分,忽然一個身影擋在了她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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