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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傳言

  司徒鬱臉上的表情陡然一換,冷冷道:“王妃這麽晚了還不歇息,找本王有什麽事麽?”


  奚若雅麵色微僵,沒想到他會如此發問,但隨即莞爾一笑:“王爺難道忘了麽,我們現在是夫妻,夫妻之間難道非要有事才能相見嗎?”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變化為何會如此之大,幾日來,她思索著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好歹自己也該知道這其中的原由。


  暗中的風潯卻是鬆了口氣,嗯,王爺還是那個王爺!

  司徒鬱抬眼看了看,前麵幾步就是寒暉閣的院子,他頓住腳,用極度冰冷的語氣說道:“王妃這是在質問本王麽?”


  那樣的冷厲讓奚若雅渾身一顫:“若雅不敢,若雅隻想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好歹自己也是堂堂鎮公國府唯一嫡女,皇上親封的郡主,在他麵前半點驕傲也無,卻連一個憐憫的眼神都得不到。


  司徒鬱緩緩轉身,冷冽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容顏豔麗的女子身上,漸漸地他的眼裏有了複雜的情緒。


  “王妃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若實在睡不著,就讓下人陪你去花園走走!本王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就不奉陪了!”


  錯麽?錯就錯在不該是奚伯昌的女兒,他們注定是仇人,當初見她對自己有意,便順勢俘了她的心,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報複。


  “王爺!”她上前擋去了他的去路,情緒開始失控,“為了嫁給你,若雅不惜自毀名節,與父親決裂!可你呢?既然你討厭我,為何當初要那般討娶?辰王妃非奚若雅不娶,哈哈哈……你不但騙了我也騙了這天下所有的百姓!你知道嗎?當初你扮演得有多癡情,現在這一切就有多可笑啊!”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激動的模樣完全顛覆了她平日端莊高貴的形象。


  “王妃請自重!”司徒鬱麵色陰沉,


  “自重?哈哈哈!我連名節都不顧了,還怕什麽?”她露出淒然的笑,自嘲道:“‘元熙郡主’,新婚失寵,為了喚回夫君的愛,在王府裏糾纏哭鬧,形同潑婦,哈哈哈……”她仰天大笑,似乎想用這方式來宣泄心中的委屈:“我在乎嗎?就算是在乎那也是因為你!”她的聲音越發變得歇斯底裏,衝上前去拽著他的手:“司徒鬱,你告訴我,究竟我哪裏不好,你為何要如此對我,為何啊?”


  司徒鬱冷冷地看著她,終於眉眼均染上了怒氣:“回去問問你的父親,他都做了些什麽?”,手袖一揮:“風潯,送王妃回去!”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任由奚若雅跌坐在地。


  翌日,關於辰王妃失儀的傳聞並沒有傳出,倒是林側妃麵容醜陋、脾氣暴躁的流言在王府的下人圈裏以風一般的速度傳開了。


  說她因為生得醜陋不得辰王歡心,因愛生怒竟對王爺大發脾氣,還大聲直呼王爺的名字,沒長相不溫柔也就算了,還沒禮數沒教養,真是丟了榮國侯府的臉,總之將她說得一無是處。


  下人們閑著沒事聚在一起總是會拿這個林側妃當笑談。這樣的事兒被淩霜碰到了好幾次,若不是牧謠一再讓她處事低調些,她非得揍得他們跪地求饒。


  奚若雅打著送母親回府的旗號回了鎮國公府,說是回去一住晚,可一走好些天都沒有回來,引得下人們紛紛猜測。隔日便有流言傳出,因為辰王妃身子不適,辰王特地請了風水先生來占卜,說是辰王府所建之地戾氣太重,恐對王妃腹中胎兒不利。因此,辰王才特意讓王妃回府小住,待請高人化解後再將她接回。


  而京城中,因為逸王大婚又熱鬧了幾日。除了風采出眾的逸王,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逸王妃那身金絲鳳鳥喜袍,金絲耀眼,鳳鳥鮮活,其剪裁繡工都堪稱一絕,引得無數待嫁女打聽其出處,卻道是逸王妃一位神秘摯友所贈,無處可買。眾人失望之際,更是將那喜袍誇上了天。


  朝堂上卻是風雲湧動,自從太子監國以來,支持太子的勢力非常活躍,朝中各部的官員也作了大幅調整,除了少數幾個中立的老臣沒有變動外,很多職位都換上了太子的人。外界傳言,若是皇上駕鶴西去,太子定當順利登基,那麽辰王府勢必成為第一個鏟除的對象。


  當淩霜把這些傳言講給牧謠聽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那棵高大的五角楓下靠著椅榻吃葡萄。


  “小姐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太子登了基,真的對辰王府下手怎麽辦?那個時候他是君,王爺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若王爺再出手對付他,那就是犯上作亂,要真是那樣的話,咱們別說查身世了,怕是性命也難保,我覺得是不是得想個萬全的法子留條後路才好!”


  牧謠看著她認真分析的模樣,有些想笑,這丫頭腦子裏裝的東西還真不少。雖然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相信司徒鬱不會輸。


  淩霜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有些心虛:“小姐,霜兒是不是說得不對?”


  “不,你說得很對!但是我們與辰王府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無論如何太子都不會放過我的。不過,我倒覺得司徒鬱也沒那麽容易對付,我們還是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吧!”與太子相較,司徒鬱顯然更適合那個位子,這或許也是自己內心願望使然吧!


  那日被他強吻後,她發現自己竟沒有想像中那麽惱恨於他,隻是每每想起,心都會跳得很厲害。


  淩霜點點頭:“那倒也是,所以我們都希望最後的贏家是辰王。”不管怎麽說,她們現在依附的是辰王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大概是覺得聊這樣的話題太過沉重,淩霜看了看有些愣神的牧謠轉了話題:“小姐,那件喜袍可是齊大娘她們花了好多心思為你做的,你就這麽送人了,真是可惜!”淩霜將一顆剝好葡萄用金針串了遞給牧謠。


  “別說我傷了腿穿不了,就是沒受傷我一個妾的身份哪裏能穿那大紅喜袍。既然花了那麽多心思做,放在那兒不用才是可惜,倒不如讓合適的人將他的美好展現給大家,也不埋沒了大夥兒的手藝。”那樣眩目的喜袍穿在她身上一定很耀眼吧,他是不是也被驚豔到了呢。


  她看著不遠處花架上那盆清麗的蘭花,試想像著當時的情景。


  淩霜再次將剝好的葡萄遞到牧謠手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輕輕歎了口氣:“小姐為何對宮家小姐如此好?”小姐心裏一直放不下司徒昀,而宮玉荷又是司徒昀青梅竹馬的妻子,她們這關係按說是情敵才對,可小姐卻將她視為知己。


  “雖然我與玉荷相識不久,但她單純善良,又與我脾性相投,彼此欣賞,是難得可以交心的朋友。”


  聽牧謠這麽一說,淩霜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兒:“我去送喜袍的時候,宮家小姐得知小姐你安然無恙高興得不得了,當問及你的去向時,我說不方便告知,她就沒再追問。隻是讓我帶話,說要你保護好自己,方便的時候去看看她,如果有困難記得去找她。我當時還以為隻是一些客套話呢!”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她也覺得這宮家小姐是挺不錯的。


  “在說什麽呢?說得這麽熱乎?”清冷的嗓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見過王爺!”淩霜趕緊起身行禮。


  司徒鬱揮手免了她的禮,在旁邊的涼椅上坐了下來。


  自從那晚之後,他每日都會來濯清園呆上幾個時辰,就這麽在楓樹下和牧謠說說話,鬥鬥嘴。


  起初兩日,牧謠並不拿好臉色對他,可他絲毫不介意,呆的時間反倒更長了,慢慢地牧謠也無所謂了,兩人在一起偶爾也可以和平相處了。


  知道他每日都會來,淩霜她們便在牧謠的椅榻旁為他準備好了涼椅,再泡上一壺好茶。


  “我們在說,你的王妃帶著你未出生的孩子回了娘家,你這個當丈夫當爹的倒一點兒不著急,就不怕她跟別人跑了麽!”牧謠打趣地看著他。今日的神色看起來較往日疲憊許多,最近朝堂之事煩心,怕又是一夜未合眼吧。


  “跑就跑吧,她們都跑了我也無所謂,反倒落得清靜!”他端起麵前的杯子,茶香撲鼻,輕輕抿上一口又道:“不過你和她們不一樣,你若是跑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回來,還要狠狠地懲罰你!”他的語氣讓人分不出真假,可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那盆快要凋謝的蘭花。


  這些日子牧謠已習慣了他的陪伴,也習慣了他的貧嘴,管他是真是假,對於她來說,這些話都統統歸於戲言,作不得真。


  比如這個時候若是牧謠當了真,問上一句:“為何我和她們不一樣?”他就會一本正經地回答:“因為你是棋子,若是棋子都弄丟了,那我這棋該怎麽下呢?”


  所以,遇上這樣言語她都懶得理會。


  見她不理睬,司徒鬱也不說話,他將身子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頭枕著雙手,閉著眼睛享受著樹下的陰涼。


  這段時間還真是多事之秋,朝堂在太子監國後,基本上呈一邊倒的趨勢,支持太子的那些人非常活躍。而那些中立的老臣則狡猾地觀望著事態的發展,也就是說他再不出手可能就會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陣營。


  除此之外,江湖上的幫派在此際也亂作一團,為了傳說中的“神木令”鬧得不可開交,其中也牽扯到各國朝廷的隱勢力,硝煙已在暗中滋生,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怕是會禍及江山社稷。


  好在無論多疲憊,多煩心,他發現隻要走進這園子,隻要與她說上幾句話,整個人都會放鬆下來,心情也會變得平靜,哪怕就像此刻這樣靜靜地躺會兒,他也覺得很滿足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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