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解 圍
牧謠怔住了,心底深處有什麽地方變得柔軟起來。他這是要與她同生共死麽?她抬眸看著他長長睫毛下深邃的眼睛,想要從那裏找到點別的什麽,卻除了冷厲什麽也沒有。
“快走吧!牧謠不值得你們如此犧牲!”她邊說邊掙紮著想從他懷裏起身下地。她知道憑他的本事若沒有她這個拖累,他是完全可以帶著他們全身而退的。
“別動!否則我會點住你穴道!”這女人什麽時候才能學會聽話!
牧謠果然不敢再動,但是衝天的火光以及漸漸炙熱的溫度,讓她焦急不已。
“大家聽著!與其在這裏等死,不如放手一搏!雲歸,風潯帶著兄弟們衝出去!你們不必顧及我的安危,照顧好自己便是!”司徒鬱冷靜地命令道。比這危險百倍的處境他都闖過來了,一個小小竹院就想困死他,也未免太小瞧了他去。
“不可!我們一定要保護主子安全!”雲歸當即反對道。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我讓你們管好自己!”司徒鬱憤怒吼道。
眾人被他的怒氣震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雲歸,你帶他們衝出去,主子交給我了!”風潯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冷冷說道。
司徒鬱不想再僵持下去,延誤了時機,默認不語。
雲歸見狀,心下一橫:“好!兄弟們我們衝出去!”
轟!被火燒壞的門倒掉了,雲歸他們迅速向外衝去。
風潯也跟著衝出門外,用劍掃落射來的火箭,司徒鬱抱著牧謠跟在他身後。
本以為衝出來後,在火箭的攻擊下,定是九死一生,卻不想,四周射來的火箭比剛剛少了不少,難道對方又有什麽新的花招?
眾人正心下疑惑,卻發現,四周圍牆上的弓箭手正在快速減少,而他們減少的方式不是撤退,是死亡!
是風雲堂的援兵到了嗎?眾人心中大喜。
黑衣堂的人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了。
片刻後,才聽得有人大喊:“不好!有人偷襲,快撤!”
可是,已經晚了。
那圍牆上的弓箭手已所剩無幾,而黑衣堂的人連對方是誰都沒有看清,為首之人心中大駭,顧不得別人,自己率先逃命而去,失了主心骨,黑衣堂的人更是如同一盤散沙,亂作一團,倉皇逃躥。
雲歸趕緊以風雲堂獨特的聯絡方式,發出信號,卻並未見有回應,看來前來相助之人並非是風雲堂的人,那又會是誰?
果然來了!司徒鬱凝起內力,沉聲喊道:“不知是何方朋友相助,這情本座記下了,來日若有需要,風雲堂定當全力回報!”
中氣十足的話音震得周圍竹林沙沙作響,夜色中隻見竹葉紛飛,數條黑影一晃而逝,卻不見有何回應。
風潯飛身掠出,想去探個究竟,片刻後卻隻取了一根銀針回來。
“這銀針淬有劇毒,見血封喉!”他將銀針遞到司徒鬱麵前。
牧謠一直被司徒鬱抱著,雖然看不仔細周圍的動靜,但所發生的狀況她是知道的,對於那些莫名前來相助的人她也感到很是好奇,此刻聽了風潯的話,她也向那銀針瞧去。
嗩喉針!她身子猛地一顫,呆住了。
司徒鬱明顯感覺到她身子的顫動,心中一動:“怎麽了?”
牧謠趕緊收回視線,輕搖著頭:“沒事!這銀針上的毒很是厲害,千萬別碰!”說完,她閉上了眼,讓人覺得她虛弱得隨時都會暈過去。
她的確很虛弱,從被抓到現在,滴水未進,還挨了毒打,受了驚嚇,剛剛若不是擔憂他們的安危,怕是早已昏睡過去。這會兒知道大家都安全了,緊繃的神經放鬆了,她卻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司徒鬱知道她有所隱瞞,但見她目前這副模樣,隻能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
“主子!我們來遲了!”小五一臉急色出現在他們麵前,見司徒鬱無事,心下大安。
“屬下來遲,請主子責罰!”緊跟其後的是風戰使風雷他雙手抱握,屈膝跪地請罪。
司徒鬱目光犀利地掃向他們身後黑壓壓的一大隊人馬,沉默不語。
院子裏燃燒未盡的竹屋還在火光中掙紮,陣陣物什燒焦的味道和著院子裏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每個人的鼻腔。因為主子的沉默,空氣變得更加壓抑,誰都不敢喘口大氣。
“嗯!”一聲細微的呻吟打破沉寂。
司徒鬱這才發現懷中的人兒已昏睡過去,被他抱著的身子此刻如火般灼人,一定是傷口感染了。
“此地不宜久留!風雷帶弟兄們先行回去,雲歸留下善後,小五趕緊去尋輛馬車,我在竹林前方等你!”司徒鬱說完,抱著牧謠大步出了院子,向竹林走去。除了風潯、小九、小五和葉超幾人,風雲堂裏包括風雲使都不知道司徒鬱和青冥的真實麵容和身份。
馬車?這麽晚了這荒郊野外的上哪兒去找馬車?小五心裏一陣委屈。
為什麽每次分派給他任務都看似簡單,卻都是最難完成的呢?但他卻不敢報怨出聲,隻能用無比羨慕的眼神看著風雷、雲歸二人,然後在他們同情的目光下去尋找馬車。
然而這次卻大大出乎小五意外,直道是上天可憐他,剛出院子便在竹林中發現了一輛馬車,雖然車身不大且隻有一匹馬,但對於他來說已是大喜過望。
而同時發現這馬車存在的還有司徒鬱。
“主子!這馬和車都沒問題,可以乘坐!”小五以最快的速度確認了馬車的安全,重重地舒了口氣,在心裏把能記得清名兒的菩薩通通感謝了一遍。
“即刻回府!”司徒鬱沒有猶豫,抱著牧謠上了馬車。
車裏漆黑一片,但他卻能清晰地知道懷中人兒此刻的模樣,他竟不知什麽時候,已把那張如玉的小臉刻在了心上。
馬車內空間很小,但還算舒適,這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吧!漆黑中司徒鬱深邃的眼眸晶亮異常。
為了讓牧謠舒服些,他將她放在自己腿上,摟進懷裏,動作輕柔如捧珍寶。
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光潔的額頭,可那滾燙的溫度卻透過嘴唇將他的心也燒得糊塗了。
後悔!害怕!心疼!內疚!這些一直遠離他的可笑的情緒,今夜竟都那麽真實又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心。
該死!不過一個女人,一顆棋子而已!他深深吸口氣,閉上眼睛,平靜著自己淩亂的心和思緒。理智告訴他應該遠離懷中的女子,但手卻不自覺地將她摟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