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賞 賜
用完膳,葉超將牧謠二人領至書房門口,便退了下去,他們踏上階梯,正欲進屋,卻被門外的護衛攔下:“牧姑娘,王爺說了,隻讓你一人進去!”
雪影一聽,麵色微冷,牧謠按住他抽劍的手說道:“你就在門外等我,不會有事的!”
他皺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屋內,抽回手,背過身去,和護衛站在一起。牧謠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室內一張巨大的書案後,司徒鬱靠著椅背,神色淡然地看著一身天青色衣衫,正向他福身行禮的牧謠。雖然看著清瘦了幾分,但臉色已恢複正常,精神也還不錯,看來司徒昀果真是費了心的。
“坐吧!”司徒鬱指著書案右前方的靠椅說道,聲音冰冷堅硬。
牧謠很聽話地坐下,看向眼前這張俊美冷傲的臉,深邃的眼睛一如平日的冷厲。
“沒想到‘辰王爺’竟是‘風雲堂’的主子,牧謠知道得這麽多,王爺不會殺我滅口吧!”牧謠自嘲地說道。
司徒鬱看著她,冷笑道:“憑你?還不足以讓本王出手!今日叫你來是有話要問,你且如實回答!”
沒想到做回王爺身份的他,不但比做風鬱時更冷了幾分,還多了讓人敬畏的上位者的霸氣。
但這些牧謠並不放在眼裏,頭一歪,挑眉說道:“我又不是你的犯人,為何要答?”
司徒鬱眼神一凜,直勾勾地看著她:“沒人敢這樣與本王說話!”這女人嬌小的身體裏總有一股子讓人不能忽視的倔強。
“那是你太霸道!”看著越來越冷的臉,牧謠深吸了一口氣,妥協道:“算了,你想問就問吧,隻要是我能說的就一定是真話,但不能說的你也不能勉強!”
司徒鬱不置可否,直接問道:“為何要救本王?”
牧謠似乎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淺笑回道:“這第一次嘛,我說過了那隻是一個交易,不存在救不救之說,何況你中的毒我正好會解;至於這第二次嘛,也是為了還你上次的救命之恩,並且若你挨了那一掌可能會丟掉性命,但我會沒事。”對上司徒鬱審視的目光,牧謠眼角微揚:“怎麽樣?這答案還滿意吧!”其實飛身擋下那一掌純屬情急之下的本能反應,哪裏來得及想那麽多。
這第一次相救,倒是如她所說那般,但這第二次相救,她竟說她會沒事?
“你知不知道那一掌險些要了你的命?!”
“你也說了,是險些,但最終沒有不是嗎?”牧謠狡黠地看著他。
“那是因為有‘天山雪蟾’,但不是每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沒有那個本事,就別逞能!”深邃的眼睛裏隱含一絲怒氣。
“好歹我可是救了你,你不但不感謝,還嫌我沒本事…”牧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心裏嘀咕著:“哼!就算沒有那雪蟾我也不會死!”
看到她生氣,司徒鬱反倒開心起來,言語也暖了幾分,他將身子向前傾了傾,曖昧地說道:“明知道我有隱衛護身,還替我擋下那一掌,你是擔心我呢?還是別有用心呢?”
看到司徒鬱的樣子,牧謠著實懊惱:“別有用心?我有何用心?”是呀,當時情急,竟忘了他有隱衛這事。
真是氣死了!自己為此受了重傷不說,竟還讓他看成是多此一舉,別有用心了!
牧謠壓下怒火,對上他的眼眸,挑眉笑道:“好吧!我承認的確是擔心王爺,我擔心你死了,那園子的地契就泡湯了!擔心我之前的事情白做了!”
司徒鬱移開目光,垂下的眼眸讓人看不見情緒,隻是突然轉了話題:“你為何要留下那巫族女人的性命?”
“我想知道她手裏‘離魂’的來曆。”
“你好像對‘離魂’很感興趣?”
提及“離魂”,牧謠的眼神沉了沉,半響說道:“我娘在十六年前因“離魂”而死。”
司徒鬱劍眉微蹙,起身繞過書案,看著歪坐在靠椅上的牧謠,緩緩說道:“改日尋個機會,我親自帶你去審她!” 避開她投來的目光,繼續道:“你剛剛不是怪本王沒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嗎?再過一月,皇上大壽,將會為本王賜婚,你既然肯舍身相救,本王就替你求個側妃之位吧!”
什麽?!牧謠如遭當頭棒喝,腦子一下子懵掉了,她怔怔地看著司徒鬱,喃喃說道:“側妃?什麽側妃?”
司徒鬱一愣,寬大的衣袖下,手握成拳:“當然是辰王側妃!怎麽?難不成你想做逸王側妃?”見牧謠有些恍惚,嘴角更是勾起危險的冷笑:“不過,若你真想進逸王府,看在你救了本王一命的份上,或許也可以幫你一把。”寒光四射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牧謠回過神來,小臉微揚,同樣冷笑道:“多謝辰王恩典!牧謠雖是一介平民,但絕不與人為妾!無論是辰王府還是逸王府,我都不想進!王爺的賞賜恕牧謠無福消受!”
司徒鬱見她神情堅定,眼中流露出不屑,心中倒是納了悶:這女人肯對自己舍身相救,不就是想進這“辰王府”嗎?這等把戲他已不是第一次見識,隻是按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她應該連忙跪地謝恩才是,可她卻……?
“你的野心倒是不小!一個來曆不明,身份地位皆無的女人,本王能許你為側妃,已是破例,你竟還想覬覦這正妃之位?”
見司徒鬱一副大施恩德的模樣,牧謠有些生氣:“王爺過獎了!牧謠隻是一小女子,哪裏敢有什麽野心!我不奢求榮華富貴,也不屑於虛名浮利,此生隻願求得一心人,哪怕粗茶淡飯,荊釵布裙,也樂得其所!所以,還請王爺收回賞賜!”
“你既不願入王府,又說要本王相謝,可是想要別的?”她不願入辰王府,是為了司徒昀嗎?
“不!王爺,牧謠在救你之時,並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隻是一時情急所為。因此,並未想過要你的賞賜,至於相謝一說,隻是玩笑而已!”若早知道他會這樣相謝,打死她也不開這種玩笑。
司徒鬱心中波瀾不定。這女人,要知道這昌黎國中,有多少名門貴女千方百計想進他的“辰王府”而不得,她卻如此輕描淡寫地回拒了,這會又說不求別的賞賜,她到底想要什麽?
司徒鬱從未在女人麵前感到如此憋屈,他麵色一沉,收回審視的目光,冷冷道:“本王許下的賞賜,怎會輕易收回!或許你覺得事出突然,本王許你十日時間好好考慮,十日後我再聽你的答複!”說完手袖一揮,推門而出,對門口的護衛吩咐道:“備車,送牧姑娘回去!”
看著司徒鬱離去的背影,牧謠露出一絲苦笑。這人還真的是霸道,竟不顧別人的想法,把入府為妃當做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