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舍身相救
葉超剛剛躲開暗器回轉身來,就見到牧謠一口鮮血噴出,倒在主子懷裏,風潯則手持長劍,冷冷地指著倒在地上痛叫的怪女人,等著主子的指示,那隻剛剛向他們射發暗器的手已被風潯砍下,正淌著黑血。
風鬱緊緊摟著牧謠,眼裏盡是擔憂,他用力搖晃著懷裏似要昏睡過去的人兒,顫著聲音使勁叫著:“牧謠!牧謠……”
牧謠被掌力所震,一時氣血翻滾,真氣亂竄,在他搖晃之下,正欲張嘴,不想“哇”地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風鬱心下大亂,厲聲喝道:“將這些巫族餘孽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是!”風潯抬手揮劍。
“不要!……”牧謠緩過一口氣,立即出聲阻止。
風鬱揮手示意,風潯頓住揮劍的手,皺眉看向牧謠,剛才自己明明可以一劍刺穿那怪女人的喉嚨,她卻偏偏橫闖出來,硬生生地送上去挨了一掌不說,還險些撞牆到自己劍上,此刻竟又反對起主子的決定來,這女人還真是吃了豹子膽。
牧謠輕輕拉著風鬱的衣袖,吃力說道:“那女人…留活口……”說著昏了過去。
葉超立刻上前為其把脈。片刻,向風鬱稟道:“主子,她受了很重的內傷,還中了劇毒,眼下氣息微弱,情況極為不好!”這小女子接連所為,讓他大為吃驚,沒想到她對主子竟會舍身相救。
“你能否醫治?”
“這個……”葉超心下惶恐,傷得這麽重,怕是誰都沒把握醫治,但看主子的神色,似乎是對這位牧謠姑娘上了心,心中權衡著該如何作答。
“哈哈哈…”那怪女人突然尖笑起來,“中了我的‘五毒掌’竟還想活命,哈哈…我看你們還是準備好給他收屍吧!……”雖然她的功力還不足以將他殺死,但掌中劇毒卻會要了他的命。
風鬱右手彈出一顆石頭封了她的啞穴,厲聲對風潯命令道:“給我挑了她的手腳筋,廢了她的武功,送回“風雲堂”看管,告訴他們,留著她隻要能張嘴說話就好。”這樣的人送過去,不用他說,他們自然會讓她嚐夠“風雲刑法”的滋味。
風潯立馬照辦,那怪女人痛苦萬分,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一雙本就鼓的眼睛,此刻像要掉了出來。
“你如實說來,究竟能不能治?”風鬱皺眉看著懷裏暈過去的人兒,冷冷地問道。
“主子,牧謠姑娘的內傷雖重,但用內功加藥物調理,尚不會致命,但這‘五毒掌’的劇毒卻是用世上至毒之物提練,除非……”葉超很是猶豫地看著風鬱。
“除非什麽?”風鬱很是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急切問道。
“除非有‘天山雪蟾’,否則…將性命難保!”葉超憂心的看著風鬱,不知道他會如何抉擇。
失了陣法和怪女人的三個壯男,很快被小九他們斬殺,眾人立即圍了過來,聽候風鬱指示。
風鬱將牧謠散在外麵的發絲,輕輕地攏在腦後,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慘白的小臉,思索片刻,起身對眾人道說:“小九和葉超隨我去蘭城,其餘人先回‘風雲堂’。”說罷,抱著牧謠飛身離去。
風鬱的決定雖然已在葉超意料之中,但內心還是不免為之一震。
這“天山雪蟾”乃世間解毒聖物,極其罕見,六年前北陵周邊小國發起戰亂,鎮北將軍柴可進奉命率軍征戰,驍勇善戰的柴家軍不但將敵軍趕出了邊界,還深入敵國,奪得部分疆土,敵國皇室見狀,急急派人來求和,除了割讓三個城池外,還奉上至寶“天山雪蟾”一隻,而這隻雪蟾卻被皇上賜給了身中寒毒的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逸王”司徒昀。
這司徒昀在司徒皇帝六子中,性情最為清雅恬淡,雖貴為皇子,才華橫溢,卻不屑皇權,與世無爭。自十年前中了寒毒後,更是深居簡出,除了皇家重要的祭祀、慶典等活動外,世人甚少見得其麵,而他與眾皇子之間更是既無糾葛也無交情。
但這司徒昀極其愛蘭,而蘭岐郡盛產名貴蘭花,尤以蘭城為最,因此,司徒昀一年中有一半以上時間都住在蘭城的別苑中。
葉超不敢相信,一向高傲的主子真的會為了個女子而向“逸王”討取珍貴的雪蟾。
密林中昨日騎來的馬匹仍等在原處,出了林子往南是淮安城,往北便到蘭城,雖然路程並不算遠,但牧謠的身子越來越冷,唇色已暗紅帶黑,風鬱心亂如麻,使勁拍打著馬屁股,恨不得馬兒長著翅膀飛起來。
一個時辰的路程,隻用了半個多時辰就趕到。進了城,風鬱帶著牧謠直接打馬向“素心園”奔去。
牧謠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反反複複隻有一個畫麵:一個男子緊緊地抱著倒在懷裏的自已,一雙深情的眼睛,充滿了自責和絕望,微揚的眼角掛著一滴淚珠,但是她看不清他的臉,無論重複多少次,她都看不清他的臉,隻有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亮得刺眼。
是誰?是誰用這樣深情的眼神看她?是誰為她落下那樣憂傷絕望的眼淚?牧謠在夢裏癡纏久久,終不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