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文體不分家
“押注啦押注啦,正魔首戰一賠一!”
六十四隊抽簽結果剛出,首戰隊伍剛定,就以極快的速度傳遍整個春秋城,繼而飛速傳達靈州,全境沸騰。
靈州當地就有縱橫道或是一些家族開的好幾個賭場,都不用人喊,此刻也已經是人山人海,紛紛押注第一場戰局。押注的形式很原始,因為這一場正魔之戰勝負明顯就是五五開,莊家不開賠率,直接一張桌子分三部分,左邊代表正道,右邊代表魔門,中間代表逾時打平。買哪個就把錢丟哪邊,輸了就全被人摟到另一邊去,其中莊家抽半成。
很簡單,但人們熱情如火,頃刻間就把桌子堆成了銀山。
誰也沒想到團體賽的第一場就是正魔頂級大對撞,在絕大部分世人眼中,這簡直就是初賽即決賽,爆點滿滿。
而在這原始賭局之外,胭脂坊坊市裏鋪開了全新的博彩方式。
胭脂坊內各家門麵都在賣彩票。
“澳門首家線上賭場上線啦……”
“美女荷官在線發牌……”
“誒誒,你們喊的這什麽啊?”
“不知道啊,總管視察彩票點的時候隨口說的,我們記下了……”
“我看你們這樣兒,啥時候你們薛總管放個屁你們也要找張黃紙包起來了吧?”
“要你管?”
人們口頭調侃,其實不管她們喊的什麽,不妨礙大家一眼就可以看見很多類型的彩票。
有普通的隻買哪方獲勝或平局的彩票,有不同麵額。還有很多特殊的,比如以何種形式獲勝,是擊敗對方所有人員還是取得所有信物,分別可以詳細買,這種有更高賠率,買中了可以賠一點五。
還可以買在多少時間之內獲勝,也賠一點五。
最細的是以何種形式在多少時間之內獲勝,賠二。
賽後憑彩票過來,能合得上預留票根即可兌獎。慣例莊家抽傭半成。
彩票上還印著警示標語:“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慎之慎之。”
專業無比,細致無比,看得很多開了一輩子賭場的老手瞠目結舌,這是多早前就做好的準備?
春秋城賽場外,薛牧也帶著許不多在看彩票售賣。許不多安靜地看著洶湧購票的人潮,看了很久才道:“不怕仿造?”
“比賽結束即時兌換,仿造也沒那麽容易。除非你們縱橫道高手出馬。”
縱橫道高手當然不會出馬,因為這件事情很明顯是薛牧要拉他們上車的手段,屬於他們也有份的東西。
許不多謹慎地問:“既有賠率,不怕賠得血本無歸?這還是實力相當的隊伍,若是差距很大的,賠率傾斜得嚴重,抽傭根本無法填補。”
“能押中那麽細致的能有幾人,一百個選擇壓細的人裏起碼九十個輸,怎麽也是賺,還是大賺。”
“那可不見得,實力差距太大,押得再細也多的是人能中。”
薛牧歎氣道:“其實第一場就是正魔之戰,雖然熱情引爆,卻非我本意。我還打算讓你們去碰什麽名不經傳的小隊伍,到時候就可以讓押重注在你們身上的人明白,押正魔頂級宗門也是會輸的。就算隻押勝負,偶爾能中個一兩次,長遠也是輸的。”
頓了頓,很慎重地補了一句:“賭博是一定會輸的。”
許不多若有所思。眼下他也不相信正魔頂級宗門真能輸給小團隊,但魔門的意識第一時間就讓他想到了暗箱操作。他們縱橫道的地下黑拳,類似的操作多了去了,某個強者被無數人看好,最後“被”擊敗,這種套路縱橫道玩得很溜。
讓他操作的話,很難談攏這種黑幕,正魔兩方不會給他麵子,但薛牧操作就難說了……
結果薛牧的聲音繼續傳來:“這種博彩之事,雖然本來就是天下皆有,不是我搞出來的名堂,可終究也不是什麽好事,我星月宗不想挑頭做莊。眼下隻是做個模板給許宗主參考,日後還是交由縱橫道操作,我星月宗隻抽應得的紅利。希望許宗主將來也能有所控製,不要太黑了,適可而止。”
許不多狂喜,瞎子也看得出來這裏麵蘊含著多大的利潤,這薛牧隻為了維持星月宗洗白的趨勢,居然真把這當莊的好處拱手讓給縱橫道!
繼而又有些憂慮:“我縱橫道挑頭,或許很難操縱比賽結果。”
“為什麽非要操縱比賽結果?”薛牧反問了一句。
其實他還真有操縱結果的把握,但他不想引發假哨黑球的壞風氣,破壞了初生的團體賽。說出來的話變成了一本正經:“實話說,這種比賽,我也操縱不了。正道團隊怎麽可能聽我的故意放水認輸,如果有那一天,估計我一統天下了吧。”
“唔……”
薛牧又道:“許宗主,不要看一場一地得失,從全局、從長遠來看,無論你是否操縱結果,作為最高的莊家絕對都是有勝無敗之局,真的不需要搞假賽。”
“長遠?全局?”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可以做成天下聯賽的東西麽?將來各州各地都可以有隊伍進行本州比賽,各州最強的幾支隊伍才有資格匯聚春秋城,每年一度。這不僅是武道賽事,還是全民娛樂啊。”
許不多的小眼睛越睜越圓。
他下意識轉頭看著到處奔跑的記者們,攔住參賽選手采訪的場麵……
是了,這不僅是一場武道賽事……
真按薛牧說的推演下去,這分明是全民娛樂狂潮啊。
薛牧悠悠道:“文化局和體育局以前還叫文體局呢……你們以為二者距離很遠麽……”
許不多聽不懂也懶得懂,他滿腦子都沉浸在薛牧描繪出的藍圖裏,正在推演這今後的變故。
由此衍生出來的東西他一時甚至數不清楚,眼見能想象到的是星月宗可以做成長期不絕的春秋期刊,而這博彩方式將會無休無止地運作下去,鋪遍天下每一個角落。
什麽大周商會,見鬼去吧!
許不多脫口而出:“爹!”
夤夜“嗖”地插進兩人中間,大眼睛極度警惕地盯著許不多:“死胖子你想幹嘛?”
“咳咳……”許不多尷尬地擦著汗,拙劣地轉移著話題:“盟主的設想讓人向往得很,但首先要建立在這比賽當真吸引人的前提上吧?”
薛牧微微一笑:“那就讓我們看比賽去?”
“盟主請。”許不多彎著腰,殷勤無比。
賽場上,正魔兩支隊伍已經分別入場,正在接受檢查。
檢查的是隨身物品,比賽不允許自帶強力兵器護甲飾物藥品,一切從最低級的鐵匠鋪白板用具開始,去賽場裏提升。
檢查者居然是星月宗的入道級長老,慎重如此。
許不多看著自家參賽者被老女人七摸八摸的抖摟出了幾枚暗藏的細針,極度丟臉地捂住了腦袋。
倒是正道入口方向,正道子弟自信滿滿,壓根就沒考慮過那種作弊的事情,昂首挺胸地進入了自己的基地。
半盞茶後,魔門子弟狼狽地鑽了進來。
雙方站在各自的山崗上,隔著十裏,互不可見,遙遙相對。而在賽場之外,以無咎寺須彌境形式幻出了兩塊巨大的熒幕,將雙方的表情纖毫畢現地展露在所有觀眾麵前。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