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讓你師妹來喝杯酒
其實嶽小嬋也不過口頭吃醋,小妖女真不是太在乎這種事情,如果說她有點小母雞護巢的意思,那針對的也隻是“大婦”位置。對自家師父都藏了一兩年的不服,別人就更是不能碰這個逆鱗了。
所以蕭輕蕪在嶽小嬋看來那是真沒啥,胡鬧一下就過去了。莫雪心慕劍璃其實都沒什麽問題,那些正道人士一本正經的,讓她們爭也未必放得下臉來。真讓她警惕無比的一是秦無夜二是夏侯荻,一個超級狐媚子,一個身份比較特別。
蕭輕蕪捂著正方形發型可憐兮兮地告辭而去,薛牧瞪了嶽小嬋一眼:“胡鬧什麽呢?”
嶽小嬋討好地給薛牧揉肩:“我隻是和咱徒弟鬧著玩……那小丫頭挺好玩的,很像我哈。”
這話說得,薛牧想說什麽也被堵回去了,哭笑不得:“你叫誰小丫頭呢,又是誰像誰呢?”
“當然是徒弟像師娘。”嶽小嬋挺胸道:“有什麽問題嗎?”
薛牧瞥了她試圖挺起的部位一眼,一言不發。
嶽小嬋切齒,捏著小拳頭想說什麽,又忍了回去,賠笑道:“今夜我幫你偷了這個小徒弟好不好嘛?”
卓青青夢嵐聽得側目。
這種事其實薛清秋也會做,隻是薛清秋最多藏在心裏這麽想想,嶽小嬋更沒底線,這是為了爭風什麽都敢往外冒。
“才不要你多事。”妹子們在旁,薛牧真不想一直扯這話題,打岔道:“夏文軒約到了嗎?”
“他不在靈州附近,我讓夏中行給他傳信了,他們可沒星羅陣,也不知幾時能傳達。”嶽小嬋認真起來,問道:“你真要和夏文軒深談?”
“鐵路運行,最大的麻煩就是橫行道。若說一統六道,夏文軒的戰力也是最讓人頭疼的一個,能達成某些默契是最好。”薛牧輕輕敲著桌麵,低聲道:“趁著矛盾還沒爆發,還算和夏文軒有交情在,總該先看看他的想法。此人有男兒肝膽,天下橫行,和一般盜匪不同,還是能說幾句的。”
嶽小嬋道:“要不要讓夏中行來,先和他說說?”
薛牧微微搖頭:“夏中行此人比他爹差遠了,我對他印象不佳……”
“正因為差遠了,有另一種談法。”嶽小嬋笑嘻嘻道:“通過他,或許還能影響他爹的考量。”
“咦,此言有理。”薛牧笑道:“那就請他吃個晚飯。”
“其實夏中行很早就想請你吃飯了,他的地位有點尷尬,你或許能幫他什麽。”
……
夏中行,在薛牧赴鷺州途中的魔門劫道事件裏擔當著主要角色,因而相識。
當時夏中行的表現讓薛牧不太看得上,避強擊弱的山賊模樣,勢大的時候囂張無比,可居然不敢和玉麟單挑,而是派出了長輩應敵,這實在太過失分。後來麵對淩厲無匹的慕劍璃,不僅不敢直纓其鋒,甚至連句狠話都不敢放,被慕劍璃全麵壓製,成了襯托劍仙子的背景。
像滅情道厲狂、無痕道關小七等人雖然輸給了慕劍璃,人家好歹出戰了,有了比較就有了差距。
虛淨薛牧相繼出麵之後,夏中行更是徹底沒了聲音,場麵全是別人主導了去。
後來正魔之巔的年輕人比武,夏中行表現尚可,算是挽回了一點麵子,但和大放異彩的那幾個相比,卻又相形見絀了。
六道聯盟之後,各家關係緊密起來,紛紛派遣有分量的長老或管事駐紮靈州做代表。夏文軒便派兒子前來作為橫行道代表議事,之前幾次六道協商都是夏中行出麵,一直中規中矩也沒什麽特殊之處,存在感很低。
所以薛牧對他印象真不咋地。
其實在薛牧崛起之前,夏中行還是很有些小名氣的,橫行道少主,刀君之子,在魔門年輕一輩之中也算個代表性人物,一度比風烈陽的名頭還大得多。但風烈陽嶽小嬋相繼崛起,魔門其他年輕人如厲狂關小七等人也各有出彩表現,導致夏中行的光彩快被搶光了,名氣黯淡了許多。
他的資質上也有所不足,至今天下年輕一輩許多都突破了入道,夏中行還卡在化蘊巔峰,摸不著入道之門。
這就很尷尬了。
更尷尬的是,如今正魔之爭沒那麽尖銳了,夏中行也少了很多本來應該有的常規戰績,導致越來越籍籍無名。按說他這樣的身份,光看著夏文軒的影響力,夏侯荻考慮《新秀譜》的時候肯定會考慮他的。可一期又一期過去,正道原潛龍十傑都已經全部入過新秀譜,魔門好多人都上過,他夏中行沒上過……
夏侯荻和宣哲的考慮很明確,就是當初劫道事件夏中行表現得太難看,上榜無法服眾。
夏文軒讓兒子駐紮靈州,也是為人父的一番苦心了。靈州明顯是如今的魔門風雲要地,隻要在這裏有過一兩個創見,或者什麽提案讓六道人士眼睛一亮,就算是在魔門大出風頭之事,讓人刮目相看。退一萬步說,靈州這樣日新月異之地,你也可以多看多學,人家嶽小嬋現在都很有幾把刷子了,你夏中行為何不能學幾手?
結果夏中行還是讓老爹挺失望的……
他不算弱者,隻是思維模式終究沒從山賊盜匪的橫行裏脫離出來,從武道到政經,都跟不上時代了。
也代表了一批舊有武者尤其是魔門武者,在如今的大浪潮中的迷茫。
“讓夏兄久等了。”薛牧笑眯眯地踏入口福樓包廂,衝著早就坐在那裏等待的夏中行拱拱手:“薛某處理些瑣事耽擱了……”
夏中行起身笑道:“哪裏的話,盟主日理萬機,可不像我們無所事事。快請坐,啊,嶽少門主也請坐。”
表麵看去,夏中行還是英武挺拔的魔門俊彥,身形雄健,笑容豪爽。可薛牧看得出一種茫然無措找不到岸的感覺,以至於明明平等交流的橫行道代表,說話卻帶上了幾分巴結之意。
他也沒帶隨從,是獨自一人。可想而知是有些事情不想讓門人聽見。
薛牧有了數,攜嶽小嬋坐了下去,笑道:“夏兄在靈州可住得慣?”
夏中行拎著酒壺添酒,笑道:“靈州風貌世間無二,夏某在這裏,總覺得住幾個月如見百年之變,都舍不得走了。”
舍不得走,言下之意還是想走,薛牧悠悠道:“說來令尊讓夏兄長居於此,也少了很多縱橫江湖的揚名之機,要不要薛某跟令尊說說,放夏兄出去闖蕩?”
夏中行倒酒的手頓了一下,又轉去添嶽小嬋的杯子,口中道:“夏某愚魯,至今難窺入道之門,也沒什麽臉麵去見江湖朋友。”
說來也是,以前和風烈陽那些人並駕齊驅,甚至他夏中行要領先一點的。結果現在左看右看誰都比自己強,這就越發不想出去見人了。可越是失了這種勇氣,就越難進益,這是惡性循環。
嶽小嬋便道:“我家薛牧也不會打架,還不是照樣攪弄風雲?夏兄七尺男兒,這點膽色都沒有。”
夏中行笑笑:“可不是誰都有盟主這等運籌帷幄之能,我等武夫還是要看實力說話。”
薛牧悠悠道:“那可未必的,我覺得以夏兄的底子,要做個江湖上人人仰慕的少俠簡直易如反掌。”
夏中行眼睛亮了:“還望盟主指教。”
薛牧輕輕轉著酒杯,似笑非笑:“法不可輕傳,這要看夏兄的誠意了。”
夏中行試探道:“比如……”
“比如讓你師妹來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