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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原本是想要和濮翔探討一些經濟方麵的問題,結果被這一通扯得薛牧心煩意亂,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薛牧還得去薛清秋那兒練功,正事還沒時間談了。


  薛牧看了半天的天井,那雨已經開始落下,越來越大。他幽幽道:“聽君一席話,真是勝過十年江湖路了。今日薛某尚有事在身,明日一早再去炎陽宗一行。”


  雖然是送客,可還有回訪啊……這態度是越發有譜了。濮翔心中大喜,起身拱手:“這樣吧,明日午時,濮翔在口福樓設宴,為薛總管洗塵。”


  薛牧點頭應下,目送濮翔胖乎乎的身影離開,還是很沉默。


  卓青青倒是沒想到他在想些什麽,提醒道:“公子,這濮翔是個笑麵虎,須當心宴無好宴。”


  “無妨……無非是這城主之職和星月總管之位,讓他覺得奇貨可居了。”薛牧笑了笑:“若是以前的他來獻殷勤,我還警惕幾分。如今他的做派已經得罪了多少人,炎陽宗的實力根本護不住,若不是看在背後星月宗的影子,他怕是早被人砍了,實際上他是在找靠山呢。”


  頓了頓,又低聲道:“青青,記住了,如果此人隻是想依附,還是可用之人。一旦流露出想回星月宗的意思,那便是存有借殼之意,甚至可能有鯨吞野望,那我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他。所以我說,是也不是,看的是他的態度。”


  卓青青肅然點頭表示記在心裏,繼而又問:“公子似是對他說的話頗有思慮?難道真得到了什麽金融貨幣的啟發?”


  “呃?”薛牧怔了怔,笑著搖搖頭:“啟發是有的……不過……是其他的東西。”


  “什麽東西?”


  “他讓我始終糾結頭疼的一件事忽然不再頭疼……其實很多事都是很簡單的,無非順其自然,該出手就出手……隻是我們人為地想得太多,反把它變得複雜。”薛牧起身離座,笑道:“走吧,去胭脂坊。下雨了,帶上傘。”


  ……


  到了星月宗,薛牧一路直奔薛清秋寢室,暢行無阻。一路上見到無數鶯鶯燕燕,在雨中舉著油紙傘,群香環繞,笑語嫣然,讓人看著心曠神怡。


  妹子們有不認識的,也有那天典禮上見過的,都很是尊敬地向他行禮。無數小姑娘們帶著青澀的好奇和少女天然的羞意怯怯地看著他,顯出這些尚未被“魔門氛圍”毒害了的小姑娘依然還有著可喜的純真。


  也是不容易。星月宗早年在夾縫中求存,妖女越妖,扭曲放縱。看得出這幾年蓬勃發展之下,氣氛已經慢慢回暖,新生代的弟子們還是有著天然的青澀,如同當時被他湊近就羞紅了耳朵的小嬋。


  這很好。


  薛清秋站在自己的寢室裏,站在窗前看雨,也看著薛牧在雨中長廊下一路行來。


  他為了練功刻意換上了勁裝,原先因為毫無修行而略顯黯淡的眼眸如今也已經有了點精氣神的味兒,看上去越發英姿挺秀,神采卓然。遇到女弟子行禮,他就微笑回禮,目光和藹且清澈,和以前宗門烏煙瘴氣時期的男弟子們有很大的不同。


  他進了門,薛清秋卻沒有轉身,依然站在窗前看雨。


  薛牧放下傘,轉頭看她安靜站立的模樣,寬衣廣袖,隨風飄蕩,有一種羽化登仙的韻味在其中。可偏偏眼神惆悵,便襯得身影有了寂寞之意。


  薛牧從身後擁住她,又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薛清秋很喜歡他這個動作,能夠感覺到他由此表達出來的喜愛。被他擁了一陣,她終於也不看雨了,轉頭微微一笑:“怎麽忽然這麽溫柔?”


  “我什麽時候不溫柔過?”


  “哼……”薛清秋撇撇嘴:“你明明會罵我。”


  “嗬嗬……”薛牧沒反駁,陪她一起看著窗外煙雨,問道:“你有心事?”


  薛清秋背靠在他懷裏,仿佛也找到了什麽依靠似的,低聲傾訴:“我縱橫江湖十三年間,無論事情多麽繁冗,每年都會抽空回宗門指導嬋兒。尤其這幾年在靈州駐紮,更是天天朝夕相處,她就像我的女兒一樣。”


  “所以你是在想女兒了?”


  “江湖風波惡,孩子離家了,總是會擔心的。嬋兒信裏說得也很對,這煙雨綿綿的場麵,更容易讓人心中悵然,於是越發擔憂。”


  薛牧輕聲吟哦:“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薛清秋細細品了一陣,喃喃道:“真是道盡愁緒,惆悵傷懷。忽然覺得,這樣的文字在特定時候比媚功還厲害,能殺人心。”


  “所以啊……什麽殺人無算的女魔頭,什麽執著探索的問道者,什麽肅然威嚴的大宗主……你就是個小女人,寂寞,善感,死文青。”


  薛清秋不知道什麽叫死文青,笑了笑道:“所以才被你抓住了弱點吧。”


  “是嗎?”薛牧大手慢慢上移。


  薛清秋沉默了一陣,幽幽歎道:“回信寫好了,在桌上,你若有話對嬋兒說的,可以去添幾句。”


  薛牧輕輕道:“我就不寫了。直接寄吧。”


  薛清秋倒是有些吃驚,微微轉頭看向他的臉,薛牧依然微笑,沒有什麽特別。


  薛牧心裏一直有嶽小嬋,她知道,嶽小嬋也知道,薛牧自己也知道。隻是那家夥太小啦,又有功法所限,薛牧的心思隻能始終藏得緊緊。薛清秋一直有種感覺,薛牧對自己的意,有很大的可能是從小嬋身上轉嫁過來的。


  悲劇的是,她陷進去了,愛得無法解脫,就連一絲一毫反對的心思都沒有。甚至因為他喜歡,她竟然對此有些小開心。


  他說不寫信了……這個態度,莫非真的放下小嬋了?真的一心對她了?問題是即便如此,她也未必高興得起來,實在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情緒,總覺得自己對徒弟有了愧意。


  所以藺無涯會認為,隻要留著薛牧,她薛清秋或許永無合道之望。如此心念紛雜,患得患失,便如這滿城風絮,亂心迷眼,又何以合道?


  可她真的放不下。


  “你……”薛清秋斟酌片刻,還是道:“你這是理清楚了?”


  薛牧低聲道:“何必寫些言語,去讓人紙上夢一場?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或許小嬋在江湖另有際遇亦未可知,而眼下的你軟玉溫香在我懷裏。”


  薛清秋心緒有些混亂,一時沒想深,反倒很是同意他的觀點:“也好……別去紙上撩撥嬋兒,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心中一鬆,被他一直把玩之處慢慢地起了點感覺。薛清秋輕輕咬著下唇,又覺得他今天表現真不錯,更願意給他點福利,便也不做聲,刻意地收束手腳,忍住自己的自然反應,以免傷到他的興致。


  薛牧的幅度慢慢加大,慢慢的竟解開她的腰帶,薛清秋呼吸急促起來,低聲道:“你該練功了。”


  薛牧吻著她的耳垂,喃喃說著:“等會我要被你虐待的……昨天是我笨,不知道先要點福利,今天給我一點唄。”


  被這麽一說,薛清秋心裏更軟了下去,暗歎一聲冤孽,眼睜睜看著他解開她的絲袍,慢慢的剝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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