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你就是傻
單母知道拗不過她，隻好挨著單莉躺了下來。
病床窄窄的，她小心翼翼地躺著，躺得腰酸背痛，她也不敢亂動一下，更不敢翻個身。
再說，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在這集體病房裏過夜呢。
雖然以前生單莉的時候，她也在病房住過幾天，可是，那時候她卻住的是貴賓房。那個待遇簡直是不能跟這個普通的大病房相提並論的。
就這樣，她一個晚上都睡得不怎麽安穩，忽夢忽醒。時而，她又想到單莉的病不知還需要多少錢。時而，她又想到了喬沛和許茉。
她隻好在心裏歎口氣，唉，這兩個人都對單莉好，該怎麽辦？
轉念一想，她卻是看著許茉長大的，對他是再了解不過了。以前的時候，她隻是覺得許茉這孩子就是話太少了。
今晚她看到許茉跟單莉說話，卻是很體貼很實在的。沒有一點兒敷衍的意思。
想到這裏，她又對許茉多了一份好感。隻是讓她頭疼的是，要是明天那個喬沛又來了，那可咋辦呀？
睡不著的滋味兒很難受，不能在床上翻身，更讓她難受。她隻是盼望這個夜晚快點兒過去。
……
喬沛早早地就起床了。洗漱過後，他就去吃早餐了。
單莉跟她媽洗漱完，她準備帶她媽去下麵吃個早餐，順便熟悉下環境。
就在這時，喬沛雙手不空地就拎著早餐走進來了。
單母看他春風滿麵的樣子，不由得怔住了，愣了片刻，才說：“你真早呢。”
“阿姨早啊。”他把左手拎得早餐往上提了提，“阿姨，這是你的早餐。”然後，他把餐盒朝她麵前遞過去。
單母滿麵歉意地說著：“謝謝你啦！又讓你破費了。”
“沒事啊。我自己也要吃，就順便給你們帶一份上來。”喬沛倒是說得輕鬆自然極了。
然後，他又把右手拎得早餐放到床頭櫃上，並朝單莉努了努嘴，“趁熱，快吃吧！”
“喬沛，其實，你不用管我的。我正準備帶我媽下去吃的。”單莉一臉歉意地回道。
喬沛看她還沒有要去吃早餐的意思，便打開餐盒蓋，又望向她，“清粥，配得有鹹菜。還有一份蒸餃。”
單莉感到怪不好意思的。“喬沛你買一份就夠了，還買上這麽多。你都知道我吃不了多少的。又要浪費你的錢。”
“沒事的。”喬沛擺擺手，“要是你喜歡，你就多吃一點兒。不合你胃口，你隨便吃幾口，就扔掉吧。”
他又轉過身來，望向單母，“阿姨，你快吃啊。還是熱的。”
“哦。好的。太謝謝你了。”單母回道。她又把喬沛仔細打量了一番，感覺他的嘴巴比許茉要會說得多，隻是不太了解他的為人處事如何。
喬沛也知道早班的醫生們馬上就要上班了，等會兒還得來病房交接工作呢。本來病房就很小，多一個人，空間就更小了。
於是，他便說：“阿姨，你們慢慢吃。我去下麵轉轉。”
“嗯。”單母點點頭，“你去吧。”
喬沛又看了一眼單莉，他才往門口走去，到了門口，他又扭過頭來望了單莉一眼，才順手關上門。
他的這一連串的動作，單母盡收眼底。看他走了，她又側過臉，望向單莉，看她不緊不慢地在吃早餐。本來還想問她什麽的，她幹脆懶得開口了，低頭繼續吃早餐。
單莉慢吞吞地吃了很久，也沒吃完。最後，她便放到床頭櫃上了。
單母收拾完餐盒，扔到垃圾桶裏。
很快，醫護人員就上班了。早晚班的醫生和護士們進到病房交接病人情況了。
單母看到他們，便趕緊低下了頭。
而那早班的醫生立馬就發現了她，眼睛突然明亮了。
等交接完工作，那早班的醫生便讓單母等會兒去醫生辦公室一趟。
單母點了下頭。頓時，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心想，一定是什麽不好的事情。不然，這個病房的家屬，也不會隻叫了她一個人。
她等醫生們把病房巡查完後，她就去醫生的辦公室找醫生了。
……
喬沛在樓下的綠化區晃悠了一圈，心想，醫生應該巡查完了吧。
他回到病房，卻沒看到她媽，便問：“你媽呢？”
“剛剛醫生把她叫去了。”
喬沛點頭“哦”了一聲。
“也不知會有什麽事？”
喬沛怕她擔心，笑道：“哪會有事呀。可能是人家醫生看你媽來了，想把你住院的情況跟她匯報一下吧。”他說得極其輕鬆自然的樣子。
聽他這麽說，她也就安心了。
……
進到辦公室，醫生讓單母坐下後，把她打量了一番，責備道：“你怎麽現在才來？不是早就讓你們家長過來嗎？”
單母的心緊了緊，被嚇得“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她很是不解地望向醫生，“哦。那個。對不起。”
醫生又把她望了一眼，“不得耽誤病情。你知道嗎？”
單母瞪大眼睛，滿臉驚恐狀，“我知道。隻是，隻是我不知道我女兒病了。”
這回輪到醫生驚訝了。這竟然是從一個母親的嘴巴裏說出來的話。“你不知道你女兒生病？”
“嗯。是的。”單母滿臉愧疚地連連點著頭。
醫生很是生氣地來了句，“那你們家長平時也不關心女兒的情況！”
單母的臉忽地變得通紅，感到無地自容，連忙低下了頭。
以往，她每次跟單莉她爸吵架時，她總會拿這句話來罵他和氣他。可是，她還真沒想到今天會有人拿這句話來指責她的。
愣了片刻，她才不得不開口：“醫生，我們家長平時跟孩子溝通的很少。所以，她生病了也不願意告訴我們。”
“哦。這樣啊。”醫生點點頭表示理解她的心情。
他歎了口氣，又說：“單莉的病啊，還得趕緊采取新的方案……”
他看她的臉刷地都變得灰白了。不過，這也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再說，他們做醫生的也見得多了。就這樣，他便趕緊打住了，得先穩住她的心情再說吧。
而單母那無助而又無奈的眼神，可憐巴西地還在等著他說下去。
他看她的眼眶裏浸滿了淚花，又說：“這事兒，還得你們家長積極配合。所以啊，你們家長還得好好地商量一下。你明白不？”
單母的嘴角嚅動著，很是難為情地望向醫生，“醫生，你說得是錢的問題吧。”
醫生抬起一隻手撐著下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又歎了口氣。
單母被他的這一連串的動作搞懵了。她連忙把身子朝辦公台傾了傾，焦慮地問道：“醫生，那你的意思是……”想了想，又說：“醫生，那我該怎麽辦呀？你快告訴我！”
醫生擺了擺手，“你先別慌張！這事至關重要，你們兩個家長得認真地考慮。不隻是錢的事兒。”
“啊？你說什麽？麻煩你再說一遍！我……”單母眼裏的淚水溢出了眼眶，順著臉頰往下流。
“你別急！急有什麽用！我讓你們家長好好地商量一下孩子治病的事兒。”醫生安慰道。
單母覺得自己太激動了，連忙陪著禮。“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你別介意。”緩了口氣，她才說：“醫生，那個，我孩子的病非得要家長商量嗎？錢能到位，還不能解決嗎？”
醫生滿臉疑惑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單母連忙跟他解釋：“醫生，那個，我，我們，我們，我跟孩子她爸已經分開了。”
醫生點點頭，對她表示同情。
接下來，醫生便給她分析和講解了單莉的病情，以及後續有待進行的治療方案。另外，醫生也給她預估了一個大概的治療費用，並讓她抓緊時間準備。
單母暈暈乎乎地走出醫生的辦公室，她靠在樓梯口，望著上下的行人，回想著醫生剛剛說過的話，猶如五雷轟頂，晴天霹靂般的難受。
她就那樣傻呆呆地靠在樓梯扶手上，不知過了多久後，她才緩過神來。她怕單莉找不到她的人會著急。
於是，她又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又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
……
喬沛把病房掃了一圈，還沒見她媽回來，心裏有些著急。
他又看向她，“你媽該不會有事吧？都去了這麽久了。”
單莉不想他跟著擔憂，便搖著頭，“不會有事的。”
喬沛又朝門口望過去，還是沒見她媽回來，難免還是會擔心。“我說，你媽她會不會是去下麵迷路了？”
“要是我媽有事，她會打電話給我的。”
話剛落音，單母就走進來了。
單莉焦急地問：“媽，你怎麽去這麽久啊？”
“嗯。沒去多久啊。”
喬沛趕緊把凳子搬到單母麵前，“阿姨，你坐吧。我去外麵看看。”說完，她就快步走出了醫院。
“媽，醫生跟你說了些什麽？”
“沒說什麽。”單母想著醫生責備的話語，她心裏直來氣，“你住院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啊？都拖了這麽長時間了。”
單莉趕忙從她媽的臉上移開視線，嘟了嘟嘴巴。其實，她自己也是挺委屈的。“我想著這麽遠，就沒告訴你。免得你在家裏又要為我擔心。”
“你就是傻！”單母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她心裏還是很不甘心，覺得就是她自己把事情給搞惡化了的。“醫生都讓你找家長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