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早上，單母在廚房裏做早餐。
單莉起床後，站在廚房門口望，剛好被她媽一個轉身看到了，“你這麽早起來？”
“嗯。睡不著就起來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別又想著跑出去玩啊。早點兒把作業寫完。”單母瞪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還有很多作業沒寫完呢，她也不敢天天跑出去玩了。
……
要過年了，許家的裏裏外外也要收拾一番。
許茉他家嬌姨也在想著早點兒忙完自己的事情，好回家休息準備過年。
晚上她還沒做好菜，許茉他孟姨的女兒就吵著肚子餓了要吃飯。他孟姨就去廚房先裝了點兒湯給她女兒喝。
可是，那小孩子耍脾氣，說她不喜歡喝那個湯。她又裝了點兒飯菜，端給她女兒吃。而她女兒又吵著不喜歡吃那幾個菜。
他孟姨想著晚上的菜和湯，小孩子都不愛吃，有些生氣。她就跑到廚房，“嬌姐，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讓你以後別再煲這個湯，還有這幾個菜你以後也別做了。”
嬌姨頓是覺得好委屈。本來她在他們家是以照顧許茉的生活為主的。再說，一家人每個人的口味各不相同，她也顧不上這些。
“許茉他要喝這個湯，他讀書也要補充營養呢。他上次也特意跟我說過，想吃新鮮的蔬菜。我想著，這放假了他呆在家裏，就做了這幾道菜。”
許茉他孟姨端著碗，筷子在碗裏翻動著，“這菜和湯，小孩子都不愛吃呢。”
嬌姨愣了愣，“我本來想多做幾個菜的，又怕你說吃不完倒掉浪費。”
他孟姨也沒理她的，轉身又回到客廳了。
冰箱裏還有菜，嬌姨又趕著給她多做了兩個菜。
做好飯菜，她端到餐桌上，就回家了。
一路上她想想就有些心理不平。許茉他爸媽一再地強調要以許茉的生活為主，其他的事情可以不管的。
可是，她又不好跟許茉他孟姨爭論這個問題。
……
單莉煮好飯，洗好了菜，等著她媽回來炒菜。
單母氣衝衝地回到家，看電視打開了，而單莉卻手裏捧著書在看。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而單莉正看得如迷。這本書還是初三時欣羽她繼母一起買給她的。當時，單莉沒時間，就隻看了一本，上高中後，欣羽又帶到學校給她的。
她卻不知道她媽進屋來了。
單母指著電視，怒吼道：“你不看電視，幹嘛把電視打開呀？”
單莉嚇了一大跳，猛地抬起頭來，卻看到她媽滿腔怒火，正待爆發。她做錯了事，感到不知如何是好。心想，今晚又沒好日子過了。
“不用錢交電費啊！不看，就別打開！”
單莉在台上拿起搖控器關掉了電視。她怯怯地望向她媽，“菜，我都洗幹淨了。”
單母朝廚房走去了。單莉站起身也跟在她身後。
剛才她洗好菜，回到客廳前，竟然忘記關掉廚房的燈。
單母走到廚房門口，看到裏麵亮堂堂的，心裏又火冒三丈，她指向廚房的燈管，“人都不在，走得時候也不把燈關掉。你很有錢啊！”
單莉聲音極其微弱地回道：“我剛才洗完菜出去時忘了。”
“什麽忘了？你是純粹不操心！”單母繼續吼道。
單莉心想，這才多大一會兒呀，又能耗費多少電啊！真冤枉！看她媽沒完沒了的樣子，也不知她什麽時候才能停止。
單母走進廚房，第一眼便看到電飯煲已經跳到保溫了。她心裏又來氣了。
她指著那電飯煲，“飯早都煲好了，還不把電源拔掉。”
單莉望向那電飯煲，心想，往天還不是這樣嗎？你幹嘛以前又沒說過呢？
她感覺太憋屈了。你上班受了委屈，就帶回來在我頭上發泄。她進到廚房，把電飯煲的電源拔掉後，就退了出來。
她拿著書進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桌前生悶氣。想著寒假還有這麽多天，她又感到無比的漫長。
想著想著，她便又想到了她那個遙遠的地方。於是，她又馬不停蹄天馬行空地暢想起來了。
單母做好菜端出來，朝她的房門大喊了一聲，“吃飯啦！”
而單莉正想得入神，她壓根兒就沒聽到她媽的喊叫聲。
單母回到廚房又端著菜出來了，卻還沒看到她出來。她快步走到她的門前，叫了聲，“快出來吃飯啊！”
她沒聽到單莉的回應，推開門一看，她卻坐在桌前，“叫你吃飯，你幹嘛不吭聲？你在幹什麽？”
單莉被她媽的吼叫聲驚醒，她猛地扭頭過來，“哦。好。”
吃飯時，單母吃了幾口飯，又凶巴巴地看向她，“我讓你給你外婆和小姨們打個電話的，你始終都沒打！”
單莉低著頭吃飯，也沒吭聲。
“你外婆和小姨又打電話來叫你去玩。你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單莉真是說不出有多委屈，便在心裏嘀咕著：我才不稀罕去她們家玩呢。
快吃好飯的時候，單母又問：“你作業有沒寫完？”
她搖搖頭，“還剩下一點兒沒寫完。”
單母瞪著她，“寫完作業，就把書本再從頭複習一遍。”
“嗯。”
第二天，單母忙完上班的事情，就正式回家休息了。
年初二早上，單母跟她說：“我們去給你外婆拜年。”
單莉極不情願。“我不想去。我想在家裏看書。”
“去去就回來！又不用很長時間！”單母衝她吼道，沒有留給她商量的餘地。
最後，她拗不過她媽，還是得乖乖地跟她媽一起去了。一路上，她都是繃著一張臉，還把嘴巴翹得長長的。
到了她外婆家，她小姨和舅舅們都在一起。她心情很不爽地叫了他們一聲，臉上也沒有一點兒笑容。
她外婆從屋裏端出各種零食來給她吃，她看著也沒心情。
而她外婆跟小姨們卻是一個勁兒地誇著她過年又長高了，更加漂亮了。
她總是感覺他們沒有一點兒誠心，都是虛情假意來的。
吃飯的時候，她外婆跟小姨又不停地幫她夾著菜。
當她外婆問：“小莉，你期末考試的成績還好吧？”
單莉隻顧著低頭吃飯，權當沒聽見似的。
單母卻來了興趣，一臉燦爛的笑容。“小莉在班上排名第二呢。”
“啊？第二名？”她小姨驚訝地看著她們，“哇！小莉，你真得很厲害呢！”
她外婆的嘴巴都笑得合不攏來了。“我早就說過啦，我們家小莉很聰明的。”
單莉皺了皺眉頭，又扁了扁嘴巴，卻什麽都沒說。
單母是越發地有精神了，臉上泛著紅光，雙眼閃閃發亮。“這一中的競爭很激烈呢。”
“莫怕！”她外婆擺擺手，眯著眼看向單莉，“學習這事兒難不到咱們家小莉的。”
“嗯。是啊！”她舅舅點著頭，跟著說道，“小莉，還有兩年半，你再加把勁兒，爭取考個名牌大學。”
單莉抿嘴淡淡一笑，卻什麽都懶得說。
“就是！”她小姨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單莉的肩頭，“小莉，你盡管努力，等你考上了大學，你爸他自然而然地會掏錢給你上學的。”
單莉是再也不想聽到這些話了，她隻想快點兒吃完飯，趕緊逃離這個她極不喜歡的地方。
坐在回家的車上，她感覺她媽春風滿麵的，一副很得意的神情。而她卻恨不得馬上給自己插上兩個翅膀飛回家。
在這家裏一連呆了這些天，她也悶得心慌，她借口說要在開學前去買好文具之類的東西。她媽也就答應了。
她跟許茉坐在那江邊公園的草坪上曬太陽。
“許茉，你爸什麽時候出門呀？”她急不可耐地問道。
“不知道呢。”許茉搖搖頭，“我沒問過他。隨便他什麽時候走，我才懶得關心他呢。”
“那你家阿姨有沒來上班啊？”
“沒有。還早著呢。”
單莉眉頭緊皺，又是一臉的擔憂，“那誰做飯給你們吃呢？”
“還有她。”
隻要一提起他家的那個“她”，單莉又是滿臉的憤怒，“許茉，你們家孟燕妮，過年她也不滾出去給親戚拜年？”
“沒有。”許茉無力地搖著頭，“管她的！反正不關我的事！”
“那你跟她每天都呆在家裏，那不是很煩啊！”
許茉卻嘿嘿一笑，“我才懶得理他們的。我吃完飯就呆在我自己的房間裏，不是看書，就是睡覺。我權當他們都不存在的。”
單莉歎了口氣，“唉，我感覺這個寒假過得太慢了。你不知道我又多難過呢。要是這寒假也跟暑假一樣漫長，那我真的快要瘋掉了。”
“又怎麽啦？你媽她又罵你了？”許茉緊張地問道。
“唉，你不知道，我媽年前那天下班回來，我開了電視又沒看，被她一頓臭罵。然後，又是廚房的燈沒關掉，電飯煲的電源線也沒拔掉。她劈裏啪啦的又是一陣猛罵。”
她冷哼一聲，“其實，我都知道是她上班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回來找我發泄的。”
許茉聽後，真替她難過。“你別理她的。她喜歡罵，你就讓她罵唄！她罵夠了，總會停下來的。你說，是不是？”
“嗯。”她又歎了口氣，“許茉，你不知道，更氣人的是，她還帶我去給我那鬼外婆們拜年。我想想就來氣！”
“這個有什麽值得你生氣的。你又不是天天都去的。”
她咧開嘴巴來，“幸好不是每天都去。不然，那我可就慘啦！”
午後的太陽很暖和。她一旦出來了，就不想回家了。
過了許久後，太陽便躲到雲層裏麵去了。也開始起風了。他們倆不得不站起身準備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單莉又想到學校的事情了。“許茉，也不知我們這個學期又會碰到什麽麻煩呢？”
“都還沒開學，你又想到麻煩事了。有什麽可怕的！這些年，我們還不是一樣地挺過來了。”
他衝她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沒聽過嗎？”
“嗯。我知道了。”
她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是，他卻不知道她心裏還藏著其他的麻煩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