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魔法學徒（二）
波特與琳娜兩人猶在震驚之中,全部心神都附在散發著魔力的鐵疙瘩上。
不明白魔法的艾瑪反而顯得更加平靜，她將頭稍稍抬起,說明此次來意。
“領主大人，這是我的弟弟弟媳,從王城學成歸來的魔法學徒，以後會在約西維定居，不知道能不能在領主手下求份差事。”
“魔法學徒？你們會做什麽？”諾維雅有些驚訝，她還是首次見到除萊納德以外的魔法師。
“在下叫波特，這位是我的女友琳娜，之前一直跟隨導師在王城學習魔法。”
原本還有些自滿的波特不敢在兩位魔法師麵前賣弄,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擅長配置血元藥劑，而女友則擅長配置靈魂藥劑。”
諾維雅最近與萊納德學習煉金術與藥劑學,學了一點皮毛。
這兩種藥劑是藥劑學中最基礎的兩種,能夠增強騎士學徒的血脈之力以及魔法學徒的精神力。
但是突破初階以後來說卻沒什麽大的作用。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探出身子與萊納德輕聲交談道：“你覺得有必要招募這兩人嗎？”
“比起常年累月的打熬身體，吞服輔助藥劑能夠減少大量的修煉時間。”
萊納德攤手回答,隻能給她做一個參考：“一些大貴族們都會雇傭魔法師，為家族後輩提供藥劑。”
雇傭魔法師能夠為家族穩定人才出產,但龐大的支出卻不是一般貴族能夠承擔的。
“好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後代。”諾維雅想了想昨日鎮長送來的賬簿,有些無奈。
雖然她也激發了血脈之力，但那股力量似乎有些詭異,無時無刻在體內自動運轉。
修煉速度根本不用她操心。
諾維雅坐直身體,有些可惜地說道：“兩位不好意思,莊園暫時不需要魔法師。”
波特有些失望，點了點頭。
他們身為魔法學徒肯定不會找不到工作，但卻需要兩人再次離開約西維前往別的城鎮。
波特目光放在那個散發出魔法波動的物件上，放低姿態問道：“領主大人能讓在下看看這個箱子嗎？”
諾維雅將目光轉向萊納德，見對方點了點頭便同意了波特的請求。
“你與你女友都過來看看吧，還有這個不叫箱子叫暖爐。”
魔法師中不乏能夠自己創造陣法的天才，在新的陣法麵世以後，其他魔法師提出觀看魔法陣的請求。
這些創造者往往不會拒絕，因為他根本不用擔心別人將自己的陣法剽竊去。
一個魔法陣能否成功關乎到陣法整體是否與中樞對應，每一個節點的鏈接分流是否正確。
即使是同一個魔法陣，在不同的畫法下也會有產生不同的效果。
這就導致學習魔法需要一名導師的指點以及極其詳細的資料記錄，依葫蘆畫瓢反而出現魔力紊亂、魔力衝擊或其他不可挽回的不良後果。
波特與琳娜感激一笑，走上前端量著暖爐。
他們通過釋放出一絲精神力去觀察魔法陣，卻發現這個魔法陣的作用隻是發熱，與產生威力的火球術不值一提，但其複雜程度也相應地有所減少。
這就是一個簡化的火係魔法。
“如果我們能夠掌握這個魔法陣，說不定就能過掌握火球術。”琳娜全身心投入那個瑰麗的魔法陣中，下意識喃喃道。
他們都選擇以火球術作為入門魔法，研究了這麽多年卻始終隻差臨門一腳。
這個簡化的魔法陣說不定就是他們突破的契機。
“其實你也不一定要將他們用於煉製藥劑。”萊納德看著他們將暖爐視若珍寶的模樣，若有所思。
“嗯？”諾維雅腦子還沒轉過來。
“如果他們學會這個陣法，不就能幫我們生產暖爐了嗎？”萊納德揚起唇角，“我正好想休息一下。”
諾維雅被他這麽一提醒，反應過來。
“兩位大人願意讓我們觀摩這個精妙的魔法陣，真是感激不盡。”波特從研究中脫身，心中已經冒出了一些靈感，隻想趕快回家嚐試。
“除了煉製藥劑，你們有興趣做些別的嗎？”諾維雅眯起眼，微笑中透露中一絲狡黠。
平日裏即使是魔法學徒也很難見到，如今一來來兩個，諾維雅可不會傻傻地將他們放跑。
……
“接下來一個月跟隨萊納德學習陣法的刻畫，學會後將會成為啟明商會的雇員，薪水方麵采取按計件工資製。”
諾維雅將一份紙質合同放在波特與琳娜二人麵前，條條列下來清晰明了。
在合同的右下角是一個魔法公會的印章，往往用於兩個魔法師之間的合作，一旦兩人填上字，這個合同便會生效。
如若兩人私自將魔法陣透露出去或者將商會資料透露出去，諾維雅便能前往魔法公會起訴他們，要求賠償。
因為魔法公會在魔法界的權威，很少有人會冒著人人喊打的危險違背合同。
“我們會努力的。”波特琳娜將合同細細看了一遍，提起筆在印章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印章泛起一陣銀光，顯示此合同已經奏效。
“如果沒有地方落腳的話便去找米爾鎮長吧。”
諾維雅將合同與他們談妥，便沒有了談話的興致，她還想要試一下自己新學的靈魂衝擊魔法到底威力如何。
三人行完禮退出房間，琳娜挽上男友的手臂，猶如身在夢中：“波特，咱們難道還沒醒嗎？”
她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份報酬豐厚的工作，還能夠跟隨一名中階魔法師學習魔法。
兩人師出同門，導師隻是一名年近半百的初階魔法師。
他們除了在煉金實驗室打打下手，還需要照顧導師的生活起居。
可即使他們如此辛苦地侍奉導師，也不能如願以償地學習魔法，隻在導師心情好一些的時候才有機會討教來一些魔法知識。
說直白點就是免費的勞動力，與工匠鋪裏的工匠學徒沒什麽區別。
自私的導師更是在兩人得罪貴族後，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將兩人交了出去。
“琳娜，這也許就是咱們改變命運的機會。一定要學會，要晉級初階魔法師。”
波特自認不是什麽寬容的人，他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將導師對自己的羞辱全數奉還。
琳娜看著他有些扭曲的臉，點了點頭，手握得更緊了。
經過三人身邊的弗裏曼略帶詫異地看了波特一眼，推開書房的走進去。
“小姐，我看那名叫波特的男魔法師並不像表麵上那般恭順。”弗裏曼管家神色微動，有些擔憂道。
“沒關係，他不會對我們有什麽動作的。”諾維雅擺了擺手，神色自若道。
在波特觀摩暖爐裏的魔法陣時，她看到波特的眼中壓抑著一股野心與怒火，但不是針對自己。
有野心的人意味著更努力，更危險。對於管理者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駕馭他們，利用好這柄雙刃劍。
“好吧，我相信你。”弗裏曼無奈地點了點頭。
他十分清楚諾維雅的性格，一旦決定好便不會再輕易改變。
“小姐，你還記得你從森林裏撿來的兩隻小獸嗎？他們好像要睜眼了。”
小獸？
“我……好像忘記了。”不止諾維雅，連一旁的萊納德都沒有第一時間記起莊園裏還養著兩隻小月狼。
自從帶回來後，那兩頭月狼幼崽便陷入了沉睡，除了每天定時尋找牛奶，其餘時間都擠在一起打呼嚕。
隻有天天去喂食的仆人還記得客房裏睡著兩隻“小狗”。
“我們過去看看吧。”諾維雅站起身招呼萊納德，順手披上一件披風。
……
兩隻小月狼躺在羽毛填充的墊子上，嘴中發出嗚嗷嗚嗷的叫喚，眼皮在輕輕地抖動著，仿佛下一秒便會睜開。
在玩玩耍的伊桑與塞維亞拉收到仆人的通知火速趕來莊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睜開了嗎？”塞維亞拉蹲在地上，激動地盯著兩隻小狼。
那頭大的如今被喂得白白胖胖的，頸間有一串若隱若現的“圍脖”。
小的那隻依然瘦瘦弱弱的，依偎在旁邊顯得對方體型更是高壯。
“這隻好胖啊，是不是搶它妹妹的食物了。”伊桑舉起那隻胖胖狼，在手上稱了稱。
諾維雅聽著它倆不明所以的嗚咽聲，便試著驅使手腕處的雲紋。
精神力附在印記表麵，很快便收到了幾道屬於小狼的回應。
隻是他們還未成長起來，隻能模糊地傳遞來心情感受。
“嗷。”兩隻小狼被諾維雅抱在懷裏，發出了滿足的叫聲。
它們抖了抖身子，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碧綠的眼眸好似純淨的綠寶石，正茫然地打量著眼前的人類少女。
兩隻小狼鼻子動了動，似是聞到諾維雅身上熟悉的氣息，往她身上拱了拱，縮成一大一小兩個團子。
“好可愛！”塞維亞拉眼睛一亮，將臉伸過來緊緊地貼在它們身上。
伊桑見狀，連忙露出虎頭一同趴在諾維雅膝蓋上，愜意地眯上眼睛。
“讓我來找一找。”萊納德掏出一本厚厚的典籍，熟練地翻到中間，順著某一行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