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還有我
這邊陰秋瘋狂調戲蘇清末，卻沒想到給白雙和黑煞挖了多大的坑。
兩人此刻正安安靜靜坐在學堂上課，可以說，變成人這麽多年，白雙和黑煞最討厭的就是一動不動的學習，看書，貓的本性讓他們根本安穩不下來，特別是在這種被強迫要聽講的情況下。
不過，白雙還是牢牢地記住了陰秋的話，要好好觀察柳玉韻身邊的每個人，即便是孩子也不能放過，順便了解一下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兩人被帶到了學堂，柳玉韻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兩人便讓兩人下去聽課了，他教書的時候溫和而嚴厲，若有調皮搗蛋的學生他也會擺出一副嚴師的模樣，板著臉用戒尺敲他們的手心，但其實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他站在台上，講的詼諧有趣，把知識一點一點的灌溉給懵懂的孩子們，就連白雙和黑煞也不由自主聽得入迷。
時間過得飛快，不大一會就到了中午。
“那麽，就先講到這裏，先吃飯吧。”柳玉韻合上書，笑著對孩子們說。
“好耶！”孩子們散作一團，有些家離得遠的孩子有父母帶的飯菜，家離得近的孩子直接回家吃了再來，柳玉韻私底下對於孩子們很放鬆，他告訴孩子們，玩就要玩的開心，同樣，學習也要學的認真，於是孩子們便照做了。
他對於時間也不過緊，隻要孩子們能在下午上課之前進班即可。
於是他收拾了東西，準備走，然後又想起什麽一樣，轉頭叫了白雙：“秋白，你和弟弟跟我走吧，今日來的匆忙想必是沒有準備午飯，我帶你們回家。”
白雙拉過黑煞上前跟著柳玉韻，問道：“先生中午還回家吃飯嗎？學堂離先生家也不是特別近啊。”
柳玉韻拿著書笑了笑，眼睛彎彎，看上去從頭到腳都洋溢著溫和，他摸摸白雙的頭，溫柔道：“因為家裏有人等著我啊。”
白雙歪了歪頭，好奇地問道：“是先生的愛人嗎？”
柳玉韻愣了，好像沒料到白雙會這樣問，他蹲下看著白雙，像是想到了什麽人，眉目溫和的化成了春水一般，溫柔地道：“是啊，我的愛人在家等著我呢。”這話說得輕又飄，像是掠過天空的白雲，柔和得不像話。
白雙拉著黑煞，大大的眼睛小鹿一般清澈，看著柳玉韻道：“那先生我們快回去吧！不然您的愛人等急了，我……我爹也會等急了……”說到後麵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白雙低著頭，不叫柳玉韻看見他燥紅的臉，這……這怎麽叫的出來嘛！老大總是誆人！
“說的也是呢。”柳玉韻起身，一隻手拉著白雙輕快道：“再晚一會兒怕是肚子都要不滿了，說我們虐待它呢。”
“先生，肚子是不會說話的。”
“秋白，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太當真啦。”
……
把白雙黑煞送回了家，柳玉韻也轉身回去。
“你是說，柳玉韻有個愛人？”陰秋本來在嗑瓜子，白雙這麽一說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是啊，柳玉韻親口說的。”白雙在廚房切著菜，聞言轉過頭朝著黑煞的方向道：“小黑也聽見了呢，是吧小黑？”
黑煞在一旁點點頭。
“可是。”陰秋從小板凳上起來，拍了拍褶皺的下擺道：“今兒一天我就沒見他屋子裏出來過人，連動靜也沒聽到一點。”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柳玉韻確實說他有個愛人和他住在一起。”白雙把切好的菜放進鍋裏來回翻炒，油與菜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不一會香氣便飄了出來。
陰秋把頭伸進廚房，聳著鼻子聞了幾下，“謔，這麽香，今兒吃什麽啊白大廚？”
“炒青菜。”
“還有呢？”
“蒸白菜卷，豆腐湯，蓮蓬豆腐，五絲菜卷，蔬菜羹……”
他還沒說完，陰秋隻覺得眼前一片素，連忙擺手叫停：“停停停，等等，怎麽竟是點兒素菜？都不能給你可憐的老大做點葷的嗎？看你可憐的老大已經瘦的麵黃肌瘦，風一吹都要飄沒了好嗎！我想吃肉！肉啊！”
白雙斜眼睨了她一眼，頗為冷淡道：“我做飯，聽我的。”
心裏還記著陰秋讓他們上學聽課的事呢。
“哎呦。”陰秋上前給他捶捶肩笑嘻嘻道：“當時不是情況緊急，來不及通知你們嗎！再說了，這事也隻能你們去啊，我一個成人總不能去學堂上學吧，哎呦行行好，給你們可憐的老大添個葷菜吧！”
最終在陰秋的軟磨硬泡下，白雙不情不情願的添了個紅燒肉和燒雞。
為了以後能夠每天吃上肉，陰秋決定暗自學習做飯，不過，隻是決定罷了。
吃飯的時候白雙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陰秋總是一個勁的給蘇清末夾菜，和平時不一樣的是，現在的陰秋簡直不能再殷勤，一會一問：“清末你吃這個嘛？”“誒誒誒這個好吃清末你吃嗎？”等等之類的。
奇怪得很。
白雙又轉頭看看蘇清末，發現和平時並沒有什麽不同，麵上仍然一片雲淡風輕，隻是……那耳朵怎麽那麽紅，在他白皙臉頰的對比下簡直紅得發亮，特別顯眼。
難不成……白雙多看了他們兩人幾眼，然後低頭捧著碗，恨不得把臉伸進去一樣，低低的笑著，這麽久總算有點進展了。
陰秋轉頭瞅見白雙的樣子不由道：“你是要把臉伸進碗裏吃嗎？”
“因為太好吃了嘛。”白雙抬起頭，捧著碗慢慢吃，黑煞還時不時給他夾幾筷子菜。
“得了。”陰秋嗤道：“又變相誇自己呢，我問你啊，上學堂的感覺如何？”
這麽一問，白雙的臉都垮了下來：“不怎樣，很沒意思，老大你也真是的，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麽學的進去啊！”
陰秋無奈，盛了一碗湯給白雙道：“我也沒辦法啊，誰讓你現在是我兒子呢，你不上學誰上學，柳玉韻人怎麽樣？其他孩子如何？”陰秋這麽問，是因為她心裏還對黑煞以前的經曆心有餘悸，擔心白雙他們受了欺負。
“好吧。”陰秋扒了幾下飯悶悶道：“柳玉韻人挺好的，該嚴格毫不手軟，但是，其他孩子們……”自從知道了黑煞以前的經曆，白雙每每看見一個孩子都認為他們是披著孩童外衣的魔鬼，無惡不赦，理都不想理，更別說在一起上課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聽罷陰秋放下碗，看了看情緒低沉的白雙。
雖說白雙活了許久，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他終究不是人類，沒有經曆過許多人類需要經曆的事情。除了辦重要事的時候，他大多數事上還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就比如現在，僅僅見了一些性子惡劣的孩子，就認為所有孩子都一樣。
想了想，給白雙夾了個雞腿道：“用眼睛去看吧。”
畢竟黑煞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重要的人曾經因為孩子所受傷，憤怒也是理所當然的，隻是有些偏激罷了。
白雙看了看碗裏的雞腿，又抬頭看看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蘇清末，不由問道：”青蓮君覺得呢？我這樣做不對嗎？”
他一眨不眨的看著蘇清末，意外的有些執拗。
蘇清末聽罷，放下筷子，麵朝他淡淡道：“太過絕對，不好。”想了想又道：“你也隻是個孩子。”
白雙立馬反駁：“我才不……”話沒說完卻是頓住了，對青蓮君和老大來說，自己卻是隻是個孩子，無論是年齡還是其他都比不上他們兩人，不由得有些鬱悶。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小孩也一樣，你自己看就知道咯，想那麽多幹嘛，總歸小黑現在有你了嘛。對吧小黑？”
黑煞點點頭，末了補上一句：“還有老大你。”
陰秋愣了愣，然後點點頭笑了：“對啊。”
看著陰秋笑著說話的模樣，白雙想起來以前他還是貓的時候，被陰秋從冰冷的雪地裏救出，輕輕地把他抱在懷裏，當時他想，這溫暖的感覺他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當他以為所有人都是壞人的時候隻有陰秋出手救出了他，即使後來到詭館，陰秋的所作所為讓他驚訝無比，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跟在她身邊，因為他覺得，她不像壞人，壞人沒有那麽溫暖的笑容，就像現在這樣。
也許，這些孩子不一樣？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先慢慢接觸吧。
陰秋看著他，又看了看在一旁沉默的小黑，給二人盛了滿滿的湯。
吃完飯後，柳玉韻過來接走了兩個孩子去學堂上課，家裏又隻剩下了陰秋與蘇清末兩人。
“為什麽這麽做？”蘇清末率先打破沉默。
“什麽為什麽？”陰秋反問。
蘇清末沒說話。
沉默了一會，陰秋終於泄了氣般：“你又知道了。”
蘇清末麵朝她：“為什麽一直要讓他們兩個接觸外人？”
陰秋無奈的看了蘇清末一眼，倒了兩杯茶，給蘇清末推過去一杯，喝了口茶才緩緩道：“他們兩個隻在乎彼此。”
“還有你。”
陰秋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有些莫名道：“對，還有我，他們所接觸的人很少，太過孤獨，總要讓他們認識新的朋友，新的人，我不能讓他們倆一直這麽狹隘，總要走出去的。”
蘇清末道：“你不怕他們因此離開你？”
聽罷陰秋頓住了，歎了口氣道：“怕啊，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呢？我沒資格把他們一直囚禁在我身邊，跟著我一直呆在陰沉黑暗的詭館。我沒資格這麽做，他們遲早會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生活，若是這一天真的來了，那我也隻能受著。”
“隻要他們倆能過的開心就好，其他的也無所謂。”
她捧著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著，茶杯溫熱的熱氣將她的睫毛暈的微微濕潤，也模糊了她眼裏的情愫，看不清，道不明。
私心裏她是不想變回以前隻有她一個人的詭館，可若是有一天，他們兩人想要離開，她該拿什麽去挽留？總歸是沒有資格的。
放下茶杯的瞬間，手就被抓住了，抓住她的手白皙而纖長，溫暖有力，她看著蘇清末，隻見蘇清末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平靜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麽情緒，他耳尖微紅，說出的話卻溫和而堅定。
“還有我。”
【吃狗糧吃狗糧，嗷嗷嗷嗷寫的巨歡樂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