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蘇清末的心思
翌日清晨,陰秋立馬迫不及待的竄進了蘇清末的房間,她才不怕蘇清末是否衣衫不整,因為蘇清末就連睡覺也整整齊齊的穿著內衫,一絲不苟,躺的筆直無比,一點也不像休息就寢的模樣。
果然,陰秋進去的時候,蘇清末已經洗漱完畢,正在換衣,還未梳頭,如瀑布般的烏黑長發微微散亂的披在身後,比平時多了一絲淩亂。
“哎哎哎,停停停,等下等下,不是說好當我娘子嗎!怎能還穿以前的衣服!”她急急忙忙跑過來,止住了蘇清末換衣的動作,著急忙慌的把手中的青色衣裙拿出,道:“穿這個吧!”
蘇清末眉尖抽抽,沒有回答。
“那這個?”換成了一身淺藍衣裙,裙擺處還繡著朵朵蓮花,看起來素雅清淡,倒是符合蘇清末的性子,但是蘇清末仍然沒有回答。
“那這個?這個?這個總行了吧!”連續換了好幾件,蘇清末都沒有過多的情緒,讓陰秋忍不住泄了氣:“我專門買了好幾件呢!你怎麽一件都看不上啊!”
蘇清末終於淡淡出聲:“內視,看不到顏色。”
“那……!”陰秋反應過來,舉起剛剛的淺藍裙擺繡蓮花的衣裙想要給蘇清末讓他穿上,卻被蘇清末拒絕。
“我要茶白色。”
“又是白色!整的跟喪服似的,天天這麽素的色兒你看著也不難受!”沒有如願以償讓蘇清末穿上她想讓他穿的裙子,陰秋忍不住嘲諷蘇清末的品味。
蘇清末靜靜的坐著,沒有因此反駁陰秋,直到陰秋不耐煩的扔出一件茶白衣裳,看上去不似女子那樣的裙擺,倒是有些男女皆可穿的模樣,袍角袖口用銀線繡著雲紋,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麽兩樣,不過是袖袍寬大了些,看上去飄飄欲仙更似仙人一般了而已。
“我來給你梳頭。”等蘇清末換完衣服,陰秋拿著梳子輕柔的梳順他的發絲,蘇清末頭發極為順滑,隻一下便梳好了,看著這麽柔順又長的頭發,陰秋手癢癢,想給他編個頭發,但是卻發現沒有什麽發型更適合他現在的模樣,於是隻能認命的拿出環扣束柱發尾,如同往常一樣。
臨走前陰秋專門拿了個兜帽給他罩著,讓他顯得更“含蓄”,能像個女子一樣。
在陰秋去找蘇清末搗蛋時,白雙黑煞早已準備好一切,守著馬車等著他們倆來,瞧著搖著扇子一身男裝如同浪蕩公子哥兒一般的陰秋和穿著兜帽罩的嚴嚴實實蘇清末,白雙忍不住嘴角抽抽,看著陰秋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白雙知道,老大此刻一定非常非常非常高興,興奮!
這次她扮演的是一個帶著妻子孩子遊山玩水的錢多商人,路過雲川縣時落腳歇歇,於是為了裝的更像點,陰秋一早找了金霽月“大變活人”,變出幾個仆人以及幾輛馬車用來裝東西。
“那麽,我們出發吧!”陰秋風騷的搖搖折扇,看起來有那麽幾分風流倜儻的模樣。
於是馬車出發,朝著雲川縣而去,陰秋蘇清末一輛馬車,白雙黑煞一輛馬車,如今蘇清末已經摘下了兜帽,精致秀麗的眉目展現在陰秋麵前,差點又讓陰秋晃了眼。
她急忙扇了幾下扇子,喝了口涼茶,小聲道:“罪過罪過。”說完忍不住又瞧了他幾眼,看見他覆蓋在眼眶的錦帶想起來他如今又看不見,於是便光明正大的看了起來,時不時發出幾聲驚歎,像是看見了世上最美好的景色。
蘇清末也任由她看著,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像是入定的和尚一般,陰秋坐不住,從蘇清末對麵做到了他旁邊,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瞧著他精致秀氣的輪廓,時不時砸幾下最,發出幾聲驚歎。
平心而論,蘇清末長得不算太過驚豔,但是任何人都無法從他身上離開目光,他像水一樣清澈秀致,像冰一樣清冷莫測,是水是冰,兩者柔和在一起就成了蘇清末。精致秀麗的眉目仿佛最珍貴的雕刻品,眸色略淺如同琥珀般的眼睛如今消失不見,僅有一條月白色錦帶覆蓋,即使這樣也掩蓋不住他的風華絕代,像是從名畫大師水墨畫中走出的仙人一般,清冷的高不可攀。
陰秋瞅來瞅去,覺得自己長相也不怎麽差,怎麽蘇清末在人界混的這般好,他這種悶葫蘆性子怎麽與人交際得到現在的地位的,讓陰秋至今百思不解,於是她也就問出來了。
她說:“清末,你是怎麽當上國師大人的,給我說說唄,哪天我也撈個官當當去。”
蘇清末道:“不過是篡改他們記憶罷了。”
“什?什麽!”陰秋震驚了,她萬萬沒想到這辦法居然如此簡單粗暴,讓她驚了一瞬,隨後有不可思議起來,蘇清末居然也會幹這種她才會幹的事情嗎!
蘇清末解釋道:“以前不是這樣的,後來太麻煩了,就直接篡改了記憶。”
這……也就是,蘇清末覺得不耐煩了才改成了簡單粗暴的篡改記憶,陰秋又一次刷新了對蘇清末的認知,原來他也會有不耐煩嫌麻煩的時候,她以為他一直都這麽冷冷清清沒有太過情緒呢,原來是這樣,不過確實省下來了不少時間,倒是個好方法。
“對啦!”陰秋靠過去,“那國師大人覺得我麻煩嗎?”
蘇清末低下頭,精致的眉目展現在她眼前,看呆了的她並沒有聽到蘇清末的回答,隻看見他的嘴一張一合,於是略微急道:“你說什麽,我剛剛看入迷沒聽清!”
蘇清末卻不再回答,隻是把她散落在耳邊的發絲撩到耳後,靠近她耳邊輕輕道:“那你就繼續看著我。”
陰秋呆住了,整個人像是被石化一樣,肚子裏的花花腸子揪成一團,再也說不出孟浪的話來,隻是呆呆的坐著,平時調戲人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手裏還抓著折扇,看上去破為可笑。
看了看呆愣的陰秋,蘇清末揉了揉她的頭,輕輕勾起了嘴角,如同寒冰破碎,春暖花開一般晃眼,把陰秋給晃清醒了。
她抓緊扇子,抬頭看著蘇清末翹起的嘴角結結巴巴道:“你、你從哪學的這般套路!”
蘇清末收起嘴角的弧度,淡淡道:“同你學的。”
“我?”陰秋張開嘴,指著自己的臉,表情顯得極為誇張搞笑。
“你平時不就愛與我說些孟浪話嗎,聽著聽著就會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無所謂的說話的蘇清末,陰秋莫名覺得他意外的有些厚臉皮。
“你……現在顯得有些厚臉皮。”陰秋指著蘇清末,捂著嘴看起來十分驚喜,仿佛看到了蘇清末不為人知的一麵。
沒想到蘇清末聽罷,伸出好看修長的雙手,拉著她的臉向兩邊扯成一個大餅模樣,聲音依舊淡淡的冷冷清清:“那又如何。”
陰秋被他扯得說話都不囫圇,含含糊糊道:“李就不啪額縞素別楞(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
蘇清末微微一笑:“誰信你?”
陰秋一臉呆滯,像是剛認識蘇清末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幾次,第一次覺得以前認識的蘇清末都是假的,現在這個厚臉皮還不要臉的人才是真正的蘇清末,讓她再一次刷新的對蘇清末這個人的認識。
蘇清末鬆開手,嫩滑的手感讓他舍不得放手,但是如今不能逼得太緊,不然……
他轉頭不再理陰秋,倒了杯茶自己喝著,無論陰秋怎麽再調戲他也不說話了。
這讓陰秋又鬱悶了,難道剛才都是夢?可是雙夾微微的刺痛告訴她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是蘇清末現在又不再搭理她讓她莫名其妙,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蘇清末?還是哪一個都不是真的?不是沒懷疑過眼前的蘇清末被人掉了包,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告訴陰秋這人就是蘇清末,讓陰秋不由得有些迷茫,對於蘇清末突然地改變情緒有點猝不及防,於是她也沒有再搗亂了,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裏。
車裏沉默的可怕,隻有外麵馬蹄和車輪的聲音,直到白雙喚他們陰秋一個箭步衝出去,逃離了這令人喘不過氣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