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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柔

  在京城柳巷花街之地,一座名為花惜閣的青樓吸引街上來往人的目光,其中男人的目光尤為強烈。


  花惜閣有一位頭牌花柔,這花柔不但生的嫵媚多嬌,那身段也是極品,時長將客人迷得七葷八素,更有甚者一擲千金就位見這花柔一麵。而這花柔也是個有性子的,她向來直接自己喜歡的客人,不喜歡的、看不上的哪怕一擲千金、萬金也換不來這美貌女子的一瞥,曾經有人不管不顧非要見花柔,帶人強行進了花惜閣,卻在隔天就人間蒸發。那人也是官宦人家,家人也曾來鬧過,卻不知怎的一家子連夜遷走了京城。


  如此人們便曉得花惜閣背後是有大勢力的,再也不敢隨意在花惜閣放肆。


  花惜閣是一座木質閣樓,高三層,臨著花街邊而建。是整個花街最大的青樓,不僅沒有普通青樓那般俗氣的胭脂俗粉,花惜閣的女子一個個知書達理,一點也不像那所謂的風塵女子,到像那大戶人家出來的淑女一般。因此花惜閣的姑娘到比一般青樓女子貴上許多。


  而花柔就住在花惜閣最頂樓的房間,因著她是頭牌所以住的屋子不但比普通姑娘大許多,裏麵放的花瓶瓷器也是非常昂貴。貴妃榻上鋪著西域的波斯皮,那皮子極為難得無一根雜毛,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而屋子的主人此刻靠著窗子,死死的看著花街上的一行人,手指緊緊的抓著窗沿抓的手指發白也毫無察覺。


  那一行三人,身上的衣服華貴,估摸著是哪家的公子哥成群來花街消遣了。而其中一人卻和那群人不大一樣。他身姿卓越,身材修長,手執一柄扇子笑意溫和,渾身散發著讀書人特有的儒生氣息。和這花街的氣氛到是格格不入。似是感覺到注視,他抬頭一看,卻隻瞧得見一片月白紗簾。


  “怎麽,我們周大公子也對這花惜閣感興趣了?”那動作被一名男子瞧見,他戲謔的看著那儒雅的公子,男子長得倒也是眉清目秀,可惜眼下的烏青一看就是縱欲過度,將他的容貌大打折扣。


  “呂公子說笑了,在下隻是聽了許多流言,方才瞧了一眼。”周豐羽無奈拱手,笑意溫和,讓人生不出防備之心。


  “怎的你們這般無趣。”突然竄出一張娃娃臉,他笑眯眯道:“光說多沒意思,不如進去好好消遣一番。”他說立馬轉身朝那花惜閣走去,丟下了身邊的“好兄弟”。


  “是啊,周兄,走吧。”呂放伸手一攬,攬住了周豐羽的脖子,打開扇子一邊朝那花惜閣走,一邊道:“美酒在手,佳人在懷,快哉!快哉!”


  周豐羽無奈一笑,便跟著呂放進了花惜閣。


  “你們可真慢。”剛才的娃娃臉青年看著他們眯了眯眼道:“剛才我問了李媽媽,她說花柔現在沒接客呢,要不,咱們試試?”娃娃臉青年左擁右抱,竟是罕見的雙胞胎美女,那雙胞胎美女也是笑意盈盈,瞧著呂放周豐羽兩人便也福了福身:“奴家見過兩位公子。”


  “哈哈哈,順便幫周公子把錢付了,我們周公子可是兩袖清風呢哈哈哈。”呂放毫不客氣的抓了一個美人在懷,他看著周豐羽嘲謔道:“今兒就看看咱們周大公子有沒有麵子能讓那花柔姑娘入了眼。”說著便去了廂房。


  周豐羽抓緊折扇,他瞧得見剛才呂放眼裏的輕蔑,心裏雖惱,可還是掛著溫和的笑意,跟著呂放和江月進了廂房。他沒有同二人一樣左擁右抱,而是婉拒了姑娘們的熱情,幹幹淨淨的進了廂房。


  進去之後最先看到的便是那八仙桌,上麵擺滿了精致的美味佳肴,呂放和那娃娃臉的青年正坐在那八仙椅上和美女調笑,又是以嘴渡酒又是將手在美人衣襟裏放肆的撫摸,空氣中又傳來香甜的氣息,更襯的眼前一片扉靡。


  “周公子可真是潔身自好啊。”娃娃臉青年笑容和煦,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溫暖可愛,齊和煦。他生俊秀可愛,臉上的笑容更為他添加了一份旁人沒有的單純,可他說的話卻是暗藏譏諷,讓人不敢小看了他。


  的確,在這青樓潔身自好,可不是是做作麽?

  “我們周公子可是讀書人,愛潔呢,怕是瞧不上這些胭脂俗粉吧。”呂放譏誚附和,眼底更是毫不掩蓋的輕視,這一番話竟是替周豐羽狠狠地拉了一波身邊姑娘的仇恨,即使姑娘臉上沒表現出來,可心底不免輕嗤。來青樓裝清高,做給誰看呢,真真兒是裝。


  周豐羽心中一緊,他素來潔身自好,從未到過這煙花之地,更不喜這扉靡香味,如今被迫進來本就不喜!即使他知道今天呂放約他就是要羞辱他,可這未免太過分了!

  他閉了閉眼,深深地平複了心中的翻滾,而後一如既往的掛上溫和的笑意,一身月白衣袍更襯的的他長身玉立,他笑笑剛要說話,門口卻進來了一個媽媽,那媽媽穿的也是上等,不似一般青樓媽媽臉上抹的大紅大綠,身上香味濃的能嗆死人。她隻是簡簡單單,可身上的氣度竟像大戶人家的嬤嬤一樣。


  李媽媽進來笑吟吟的福了福身道:“呂公子,齊公子,周公子,花柔接了幾位公子下的牌子呢。”


  花惜閣裏的女子,位置越高,便越有的權利按自己的心情來接客。花惜閣有名的女子不但有頭牌花柔,更有四大美人春桃,夏荷,秋葵,冬梅。這美人因著隻比花柔低一頭所以住在花惜閣二樓。


  花惜閣接客方式也同一般青樓不一樣,一樓的女子統稱姑娘,二樓的女子統稱美人。二樓的美人同一樓的姑娘接客方式也不一樣,想要見她們需要花十錠金子買下美人的花牌,媽媽便拿著客人買下的花牌去找美人,若美人想要接了這位客人,便接下花牌由媽媽告知客人。反之若美人不願接,便推了那花牌,客人的十錠金子也要不回來了,因為那牌子是一次性的,隻能等下次來的時候碰碰運氣,看美人接不接花牌。


  而花柔身為花惜閣的頭牌,光是買她的花牌便就要一百錠金子,這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數目,所以來花惜閣的不是一片富商就是官宦人家,因為花惜閣實在是太貴了,不但如此買了花牌美人還不一定接客,實在是過於吃虧。


  “真的嗎!”呂放立馬站起推開了懷中的姑娘,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光芒和淫欲。今天他不過為了羞辱周豐羽而買了花牌,以為花柔會同往常一樣推了花牌,沒想到……他看了一旁的周豐羽,倒是覺得他有點順眼了。一旁的齊和煦見罷,眼裏閃過一絲輕蔑,隨即也激動站起:“李媽媽!這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李媽媽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周豐羽道:“不過花柔說了,隻見這周公子一人。”


  “什麽!”呂放忍不住叫道:“花柔隻見他一人?”他麵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眼裏是鋪天蓋地的凶狠,為什麽,為什麽什麽人都先看到這個賤人!不過翰林之子,竟然,竟然……他狠狠地瞪著周豐羽,到底是因為花惜閣背後的勢力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的瞧著李媽媽帶走了一臉溫和的周豐羽。


  “唉,看來周兄豐神俊朗,連花柔姑娘都抵擋不住周兄的大名鼎鼎啊。”齊和煦的娃娃臉上帶著可愛的笑容,仿佛不過無心之語。


  “哼!”呂放陰沉沉的坐下,凶狠的握著酒杯,仿佛要捏碎了似的。


  ……


  李媽媽帶著周豐羽上了三樓,期間周豐羽也曾拒絕這花柔姑娘的盛情,可李媽媽愣是笑吟吟的將他連拉帶扯的上了三樓,一開門就將他推了進去。


  周豐羽隻覺一陣清香,不似剛才的香甜膩味,而是清冽甘甜的味道,讓他悶成一團的胸口散去了幾分,他秉著君子本性,並不四處亂瞧,隻是垂眸看著地,仿佛能看出一朵花兒。


  “公子怎麽不進來瞧瞧?”一陣嫵媚的聲音從那仙鶴屏風後傳出,周豐羽抬眸,看見屏風上映出的窈窕身影心中一跳,立馬又垂眸不語,他立在門口仿佛一朵君子蘭一般,隻叫人覺得君子謙謙溫潤玉如。


  “公子可是瞧不上花柔?”那聲音輕笑,隻讓人覺得心酥了一般:“花柔可是知道公子的大名呢。”


  “君子謙謙溫潤如玉,俏似那君子蘭一樣高潔,是文采斐然的京城第一公子呢。”花柔在屏風後嬌笑,從她的動作不難看出她在穿衣:“花柔仰慕公子許久,隻想和公子說說話罷了,公子也不應麽?”


  周豐羽微微蹙眉,“不過是別人所封的名號……”抬頭啞然。


  麵前是一位俏生生的美人。


  美人一身豔紅衣裙,赤裸雪足,白嫩嫩的腳踩地上鋪的在柔軟毛皮,紅裙將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更襯的冰肌玉骨,豔裙束腰,將她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襯的像那河岸垂柳一般柔軟纖細。再往上瞧便能看得見女子胸前像是呼之欲出一般擠在一起,隻露一片若隱若現的雪白引人遐想。


  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勾人的媚眼,那眼兒仿佛含了一汪秋水一般動人心魄,偏生眼角勾起將秋水中又撒了一片魅色,隻是那麽一瞧啊就恨不得教人把心都獻給這眼前的美人兒,當真是絕色無雙!

  美人兒櫻唇張開便是一串勾人的音符:“花柔見過周公子。”她並未福神,隻是自經坐在了那椅子上,而後擺了兩個茶杯,為周豐羽倒了一杯茶。


  “這是花柔剛泡的花茶,公子要不要嚐一嚐?”


  如此美人盛情邀請,周豐羽也不好拒絕,上前坐下,端起茶杯隻覺嫋嫋香氣衝鼻而來,他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好茶。”這花茶香而不濃,清香而不烈,一看就是泡茶老手了。


  花柔紅唇一勾道:“公子也懂花茶啊。”


  周豐羽抿了一口花茶,綿長的香甜之中微微帶了一絲苦澀,讓人回味無窮。他放下茶杯淡淡道:“不敢,在下隻是略懂茶道,想來花茶也差不多如此。”抬眸,溫柔一笑:“不知花柔姑娘請在下來所為何事?”明明他已經委婉拒絕,那媽媽竟然連拉帶扯將他拖了上來,力道大的竟讓他掙脫不開。


  花柔看著眼前風姿優雅的青年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恨意,她笑笑拿起果盤上一顆水晶葡萄送入口中道:“花柔剛才不是說了,仰慕公子已久,隻想說說話罷了。”她垂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眼中的滔天恨意,怕一忍不住就泄露出來,這般溫和的皮麵下怕不是也和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一樣吧!周家人裝模作樣的樣子真令她作嘔!


  周豐羽有些疑惑,方才他從這位姑娘身上感覺到了恨意?


  恨意?


  自己從沒見過她何來的恨意?應該是錯覺吧。他麵上帶笑,扯了一個話題將花柔的思緒吸引過來。既然這位姑娘想找他聊天,那就聊吧,反正總歸無事,何況他也不想現在看見呂放那張麵帶嘲諷的臉。


  誰知這一聊竟是從酉時聊到了戌時,周豐羽從一開始的敷衍變成了驚歎到現在的欣賞。


  他從未見過如此見多識廣的女子。


  雖算不上博古通今,可無論是論書還是賦詩她總能與他聊上,不僅如此他還發現,他和她都是十分向往自由的人。


  她想看遍天下之大,卻被禁錮在此地,宛若那籠中鳥一般無法自由自在的翱翔藍天。


  他想遊遍天下之美,卻因身份的原因,一生都要子承父業走上仕途,無法~像那遊人一樣遊山玩水。


  或許是過於相似的命運讓他生出了一點相惜之感,回去的路上他不由為這位身不由己的姑娘生出了一點憐惜和憐愛。


  他想,若自己不是翰林之子而是普通人家,或許,就能為她贖身,讓她飛出這小小的牢籠之中。


  就這麽思緒飄散,直到車夫喚他才緩過神。


  周豐羽撩簾下車,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呂放定然不會這麽就放過他。


  果不其然,剛進家門就被小廝告知父親在書房等著他。他雖然心中無奈,可還是不急不緩的進了書房。


  書房內名字古玩全齊,書桌後正有一名中年男子在提筆寫字。男子眉目端正,不難看出年輕時是怎樣的儒雅,隻是嘴邊的八字胡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可笑。開門聲響起時,他也正將最後一筆寫完。


  “父親。”周豐羽拱手輕喚。


  周同光看著眼前的兒子,長身玉立,身上帶著讀書人特有的儒生氣息,眉目俊朗,笑意溫和,讓人生不出防備之心。他心中滿意,這是他的嫡長子,也是將來能為他鋪出一片官路的人。


  他看了周豐羽一眼道:“聽說你今天去拿花惜閣了?”


  周豐羽心中苦笑,果然,他無奈道;“是呂放非要約我……”


  “又是那個畜生的兒子!”周同光麵色一沉,自己從平民一步步爬上這官位,靠的就是討好賄賂,曾經委婉的去找那呂老頭,因為他是內閣學士能給自己多幾分提攜,卻不想那老畜生直接將他轟走,還找了一幫子人處處與他作對使絆子,讓他苦不堪言。


  殊不知那呂老頭最恨這些腳步不紮實的,處處討好的小人,沒讓他失了官位已然不錯了!

  周同光麵色陰沉,但是看見周豐羽麵色又緩和了些,反正他這個好兒子不就便能讓他越爬越高,到時候內閣學士算個屁!那呂老頭也要看著他的麵子活!

  他走上前,拍了拍周豐羽的肩膀慈愛道:“豐兒,你是為父的驕傲,那種煙花之地盡量少去……為父還等著咱們周家出一個駙馬呢!”


  “駙馬?”周豐羽愣了,“什麽駙馬?”


  周同光意味深長道:“皇上最寵愛的若雲公主已經過了及笄禮,皇上正為公主選最優秀的駙馬,為父相信你一定能奪得公主喜愛。”


  “父親!”周豐羽大驚,他從未想過要做駙馬,本就不喜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更何況讓他做駙馬摻進皇室去!那不是陷得更深了嗎!


  “這可由不得你!”周同光麵色一沉冷冷道:“身為我的孩子,作用就應該是為我鋪出一條官路,不然我養你們幹什麽!讓你們吃白食嗎!”


  周豐羽猶如被當頭錘了一棒,讓他有些站不穩。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同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能說出這樣漠然的話!


  像是十幾年來慈父的麵孔做的讓周同光有些不耐煩似的,他看著周豐羽震驚的模樣生出了一點快感。


  “真是愚蠢的兒子!不然你以為你有何資格被評為京城第一公子?這可都是你那些妹妹用身體換來的!”


  “什麽!”周豐羽失聲,難道……難道,他猝然抬頭,惡狠狠的看著周同光,“難道你……”


  “不錯。”周同光無恥一笑:“為父將他們養大,聘夫子來教她們琴棋書畫,請嬤嬤教她們舉止氣度,可就是為了讓她們將來有用處,女人生來就是應該婉轉在男人身下,為父有錯嗎?為了讓他們更漂亮,為父甚至廢了不少心思,花了不少銀子。為父既然給了他們安逸的生活,優良的環境,她們身為孩子就應該報答自己的父親!”


  “而你。”他話鋒一轉,冷冷的看著周豐羽,“身為我的孩子,你也是時候改將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還給我了!”


  “無恥!”周豐羽痛苦低吼,他不敢相信自己嬌嫩的妹妹們遭遇了多少他不知道的齷齪之事,仿佛一閉眼就能看到她們稚嫩的哀求。一想到這稱號是怎樣來的他就麵色發青,咬牙切齒道:“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為人父!”


  “不為人父?”周同光笑了,他拍拍周豐羽的臉毫不在乎道:“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樣?上官告父?誰會相信你?我可是你的父親!”


  “若不是皇帝下旨禁止選秀,你以為我會用你這個沒野心而且蠢笨的東西嗎!”他不屑的看了周豐羽一眼:“無論如何這駙馬你是必須要做的!可不能讓你妹妹們的身體白費啊,乖兒子。”


  “你!”周豐羽眼睛發紅,呲目欲裂的看著周同光,不敢相信這個十幾年來一直儒雅無比的父親變成了眼前這個無恥的畜生!偏生他說的話叫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周豐羽轉身跌跌撞撞跑出了書房。


  跑走的周豐羽沒看見書房又出現一名女子,那是她落落大方溫柔無比的母親。


  方玲柔上前挽著周同光的胳膊擔憂道:“他不會做出什麽事吧?”語言間沒有絲毫在乎自己的孩子成為眼前人的鋪路工具。


  “不會。”周同光捏捏方玲柔的臉,“那小子性子柔軟,更何況他一向最為孝順,可是我精心培育的棋子。”他在周豐羽身上下的精力太多了,怎麽能讓他現在就壞了事,更何況他那兒子素來性子軟綿,是個好把握的。


  “老爺!”方玲柔嬌聲一笑,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依舊年輕如同二八少女一般,還帶著一股子特有的成熟韻味讓周同光眼神放光。


  “柔兒……”周同光急不可耐的伸向女子胸前的飽滿。


  “老爺……這可是書……嗯……”


  半推半就之間兩人在書房滾成一團。


  隻是兩人卻不知道一切都被一個隱藏在庭院樹種的小小身影看了個全部,那小身影看著映在紙窗上,兩具疊在一起的身影眯了眯眼睛,白色的發絲隨風舞動,隨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樹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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