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精致男孩白漠雪
合歡宗的小院裏,白漠雪的房間中。
一雙潔白柔軟細膩的手,從銅盆裏舀出一點熱水,輕輕地潑在了自己精致的麵容之上。
白漠雪洗幹淨了臉,用旁邊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珠,然後看著鏡中的那個人。
鏡子裏站著一個中性的池麵,似男又似女,擁有文字、繪畫都難以描繪的美貌,還有一股天成的魅惑。
白漠雪看了半晌,幽幽歎道:
“為什麽我長得這麽好看。”
他歎息著戴上了放在旁邊的平光眼鏡,鏡中的池麵頓時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少年。
接著,他拿起了房間內劍架上的寶劍,推門走了出去。
合歡宗的院子裏,被人擺上了一桌麻將,四個男人坐在桌上,東南西北,搓麻搓得正歡,其中的那個白發男人,正是白漠雪的老爹,九天十地裏戰力最強,境界最低的修真者。
而坐在他對麵的,則是他的徒弟,已經退休了的始仙帝,和始仙帝的兩名高徒,戍華和墨塵。
四個人將麻將弄得砰砰地響,你來我往,拚殺激烈,而就在白漠雪走到他們旁邊的時候,他的老爹白秋然忽然探過頭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徒弟始仙帝的牌麵。
“狗日的,你在做大牌對吧?”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欠扁至極的笑容,然後翻開了自己的牌麵。
“斷幺九!一番!”
“嗨呀!”
始仙帝、戍華和墨塵三個老資格仙帝同時推開了自己的牌,怒道:
“可惡的斷幺狗!”
白漠雪看到自己的老爹擼起了袖子。
一分鍾後,四個老男人再度坐回了桌子上,開始收拾牌麵,除了白秋然,其他三個的臉上都有些青腫。
“爹。”
白漠雪站著看完了全程,這才終於開口問道:
“您居然起這麽早啊,就開始搓麻。”
他的潛台詞是昨晚交了公糧,居然還能起這麽早,順帶一提,昨天晚上,白漠雪知道自己老爹進的是他生母的那個房間。
“沒有。”
白秋然嗬嗬笑道:
“我昨晚沒睡,我們四個是從晚上打到現在的。”
說罷,他和始仙帝白立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眼中有一種計謀得逞的得意。
“那您自求多福。”
白漠雪對他說了一句,接著便準備出門去。
“唉,漠雪,過來過來。”
白秋然卻對他招手:
“幫我們衝一杯茶再走。”
白漠雪於是隻得乖乖退了回來,給自己的老爹,自己的師兄,還有自己的兩個晚輩都衝了一杯茶,接著在戍華仙帝和墨塵仙帝兩個家夥受寵若驚的眼神中,走出了自家的小院。
出了院門,他立刻警惕了起來,從空間中取出了圍巾手套針織帽,還在自己的平光眼鏡上戴上了墨鏡,這才鬼鬼祟祟地出門。
“嘿呀!”
一個小小的,溫熱的身體忽然抱住了他的腿,嚇了白漠雪一跳。
他低下頭,卻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裙子的小姑娘,正抱著他的大腿,仰頭看著他。
“漠雪哥哥。”
“原來是蘭芷啊。”
白漠雪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是哪個合歡宗剛收的小妖女。”
白蘭芷,白秋然和唐若薇的女兒,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決戰以後,白秋然最終還是接受了自己徒弟的告白,與她結合在了一起,並且生下了一個女兒。
對於這件事,作為當時已經出生了的兒女,白漠雪和白續香都沒有什麽意外,按照兩個小大人的話來說,當時早就看出苗頭不對了。
而白蘭芷也非常乖巧,隻是有一個問題。
白漠雪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腦袋,感受了一下自己腿上傳來的觸感。
當初的唐若薇,白漠雪聽自己的老爹和媽媽們說過,似乎曾為祖傳的鋼板身材所困擾過,她後來苦練造化鍛體功,忍受了許多非常人能承受的折磨,才終於衝破了命運的束縛。
然而可悲的是,她的女兒,如今卻又被命運給束縛住了。
而白蘭芷,也從小就和自己的母親一樣,抱著同樣的理想,修煉了造化鍛體功,所以肉身行動的速度非常之快,隻不過她的外功還沒有練到家,不能自如地改換自己的肉體。
白蘭芷在白漠雪的腰間蹭了蹭,問道:
“漠雪哥哥,你要上哪兒去?外麵是合歡宗,我記得你都不喜歡出門的。”
“那可不是,我每次出門都被母親的門下弟子圍堵,誰願意出門?”
白漠雪頗為無奈地揉了揉自己妹妹的腦袋,也虧得他修為強橫,否則怕是一走出門去,便會被合歡宗的妖女們擄去地下室裏關著。
白秋然和蘇香雪他們到時候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兒子兩說,反正找到的時候,白漠雪的表情絕對是阿黑顏沒錯。
“不過啊,最近姐那邊說是遇到了一點小小的困難,要我過去幫個忙。”
白漠雪拍了拍白蘭芷的腦袋。
“她畢竟是我們的大姐,我也不能視而不見不是?”
“哦。”
白蘭芷點了點頭,但又說道:
“可是我記得上次,續香姐姐讓你扮成女人去青樓做頭牌花魁,好像引起了兩國之間的戰爭吧?這次她找你幫忙,你還肯去?”
“……”
白漠雪沉思道:
“咱們好歹是最親的一家人,她應該不至於連續坑我兩次吧?”
“續香姐姐的話,說不定哦。”
白蘭芷笑道:
“你沒聽薑蘭媽媽說,她最近的年齡,正好處於天神族的叛逆期嗎?”
白漠雪左思右想,終於還是無可奈何地說道:
“可我又不能不去,咱們姐的性格你也知道,我要是不去看著,指不定她會幹出什麽事情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要是不去幫她,她肯定記仇,回家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幹我……”
“那你自求多福吧。”
白蘭芷非常小大人地拍了拍白漠雪的腰,說道:
“我去跟香雪媽媽和瑾瑤媽媽說,你最近不在家裏住了。”
“嗯……”
白漠雪警惕地看了看左右,確認沒有合歡宗的其他成員活動以後,對自己的妹妹最後囑咐道:
“對了,你記得給瑾瑤媽媽提個醒,給爹弄點補身子的藥膳。”
“怎麽了?”
“咱爹在裏麵跟立師兄、戍華墨塵他們打了一晚上的麻將了。”
白漠雪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
“也就是說我媽等了一個晚上。”
“哦,我懂了。”
白蘭芷對他揮手道:
“漠雪哥哥再見。”
“再見。”
白漠雪最後摸了摸妹妹的頭,然後緊了緊全身的偽裝,用遁術鬼鬼祟祟地從合歡宗的門派總部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