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怕鬼的薑蘭
說做就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白秋然和薑蘭決定自己去尋找情報。
在附近問了一圈後,兩人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在數年前的那次動亂之後,雖然京都看似恢複了寧靜,但在畿內,這京都周邊千裏內的地區,就開始頻頻地爆發所謂的“土一揆”。
也就是農民們聯合幾個村子,以武力暴動的方式對抗當今政權,以此達到減稅或減役目的的活動。
而這座宅邸的主人,在京都中也是出仕的武官,他曾帶領部隊,鎮壓過數次發生在京都附近的土一揆。
三天前,京都附近一個村子裏再次爆發了土一揆,而這位武官奉命帶人前去鎮壓,結果一去不歸,到了今天早上,人們就發現,生活在這座宅邸內的他的一家老小們就忽然暴斃了。
有的人說這是武官不做好事,因而導致受到了神明的詛咒,當然,白秋然和薑蘭肯定不會相信這些說法。
他們從這些人的嘴裏問出了那個村子的方向,然後便朝著那個村子行去。
白秋然和薑蘭兩人的速度很快,雖然薑蘭拒絕了讓白秋然禦劍帶她的決定,但兩人光靠腳力,還是比常人要快上許多。
兩人都掌握了空間的技巧,隨意地每一步踏出,都是數百米的距離。
那村子距離京都也不是很遠,約摸兩百裏的路程,在一處山腳下,白秋然和薑蘭下午的時候從京都出來,到了天色漸晚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那處山腳下的小山村。
來到這附近以後,不知道是否是天色轉暗的原因,氣氛陰沉了許多,整個村子周圍的陰氣也相當濃重,讓人感覺到一股陰寒。
最詭異的是,明明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段,村子裏卻看不到炊煙,也看不到任何的火光,整個村子裏就好像沒有活人一樣。
“地上有足印。”
薑蘭輕聲說著,然後捏了一個白秋然都沒見過的法訣,她揮手灑出了一片藍色的光,然後這些光點聚集到了地麵,蓋住了腳印的輪廓,讓地上的那些腳印也發出了光芒。
做完這些後,注意到白秋然的目光,薑蘭笑了笑。
“沒事自己琢磨出來的小把戲,用來找那些調皮的弟子的。”
“很不錯的創意啊。”
白秋然誇獎了一下,然後看著地上的足跡。
“這些應該就是那個武官和他帶來討伐當地村民的部隊吧……怎麽數量這麽少?這才十幾二十個人吧?”
“看這些腳印,應該都是京都裏的足輕,他們的甲胄雖然不好,但至少拿的都是正規的武器,比村子裏隻能拿農具作戰的村民們好多了。”
薑蘭查看了一下地麵後,說道:
“而且村子裏的人數應該也不多鎮壓一個村子,也要不了幾個人。”
“村子裏看起來也沒有人。”
白秋然抓住了薑蘭的手。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嗯。”
兩人進入了村子,這座村子看上去比白秋然他們剛來到扶桑時,見到的那座被妖怪占據的村莊情況要好上一些,但也好得有限,村中都是低矮的小屋,在中間有一座大一些的長屋,那或許是村民們平時議事的地方。
整個村子裏一片死寂,武官和足輕們的腳印也到村口就消失不見,無論是居住在此地的農民,還是前來討伐的武官,全部都不見了蹤影。
“典型的鬼把戲。”
白秋然評價道。
與薛淩打交道這麽多年,他對鬼物的行動方式也很熟悉,正統的鬼物不像妖怪那樣攻擊人類直來直去,甚至與地仙們奪舍時的思維魂魄也有所不同。
它們是生物在徹底死亡以後才會誕生的靈,它們都是天生能夠製造幻覺的精神體,它們通常都會使用幻覺來誘導、恐嚇人類,慢慢摧垮對方的心理防線,讓他們自己走向死亡。
當然,不是沒有能力強悍能直接吞噬生魂的鬼,但即便是有這樣能力的鬼,通常都會選擇使用幻覺,這似乎是它們的本能。
別看薛淩那副拿著鏈子很莽的樣子,在麵對白秋然的時候,全力以赴的他依然是利用幻覺來和白秋然交手。
而這個村子看起來,應該已經變成了某隻厲鬼的“獵場”。
白秋然與薑蘭兩人手牽著手走進村內,平地裏忽然就開始刮起了風,這陣風並不大,但風中卻有一種令人生寒的感覺。
砰!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傳來,黑暗中一個與人頭大小相似的事物滾出了陰影,卻是一個陶罐。
兩人又走了兩步,另外一邊一座小屋的窗戶又忽然吱呀一聲被吹開,白秋然和薑蘭循聲看去的時候,發現有一道白影在窗口一晃而過。
“……”
薑蘭悄無聲息地靠的離白秋然更近了一些,她頓了一下,才輕聲問道:
“秋然,能用神識搜查到那隻厲鬼藏在哪兒嗎?”
她看起來有些害怕。
薑蘭的反應讓白秋然有些好笑,明明已經是一尊實力強大遠超當年的古仙,但薑蘭還是會害怕這些對她而言不值一曬的小鬼們所搞出來的東西。
也是,神代那會兒沒有鬼界,所以大地上也是沒有鬼怪的。
白秋然一邊想著,一邊回答了薑蘭的問題:
“剛剛走進村子之前我就試著搜過了,不過並沒有結果。鬼是吸收怨氣後的魂魄,是一種精神體,它們通常能夠藏在連我們都藏不到的地方,出其不意,所以比較難找。它們甚至能夠躲藏在夢境或者思維之中,就連智仙也必須目擊過本體才能找到它們。不過沒關係,我有經驗。”
不理會周圍那厲鬼故意製造出來的詭異靈異現象,白秋然拉著薑蘭的手,一路徑直來到了村子最中間的那棟長屋裏。
兩人前腳剛進屋,後腳就有一陣陰風一吹,砰地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長屋內頓時陷入了一陣黑暗,白秋然感覺薑蘭抓著自己的那隻手開始用力,同時她的聲音也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
“秋然,接下來要做什麽?”
“接下來,就是釣魚……”
白秋然還沒說完,整個長屋內的各種雜物忽然憑空胡亂飛了起來,又砸落到了地上。
“呀!”
薑蘭小小地驚呼了一聲,接著整個人都貼了上來,死死地抱住了白秋然的胳膊。
啪、啪、啪。
地上忽然響起了某種又濕又粘的聲音,就好像有個光腳的人腳上沾染了液體,踩在榻榻米上,兩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在地麵上憑空出現了一連串帶血的腳印。
哢嚓!
屋外又忽然響起一道驚雷,雷光照亮長屋的一瞬間,兩人看到長屋角落裏站著一個穿著血衣,長發披散的女人。
薑蘭的身子一抖,而這時,一陣夾帶著濃鬱陰氣的陰風忽然撫過兩人的麵頰,薑蘭感覺到,有第三個人站在自己身後,撩起了她的長發。
薑蘭被嚇得驚叫了一聲,接著反手一掌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