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回眸
“當年您將夫人送到扶桑神木後,主人就開始教我修煉。”
站在飛船的船頭,鱗蕊給白秋然講述道:
“到了第五十個年頭,奴婢便成功化形,自那以後,主人賜我姓名,讓我作為侍女伴隨她左右。”
“哦。”
白秋然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飛船前麵起伏的巨大玄龜,問道:
“那這位呢?我剛剛聽到風間姑娘喊你奶奶,又喊他爺爺來著。”
“這是外子。”
鱗蕊低頭答道:
“他是玄龜一族,得仙帝傳法修煉為妖,名喚甲玄,仙帝原先派他在扶桑附近遊蕩,保衛主人和羲和女神、三足烏女神的安危。”
然後你們日久生情,就搞到了一起。
白秋然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是這樣的啊。”
聽到鱗蕊是個有老公的人,蘇香雪鬆了一大口氣,臉色也變得和緩起來。
陪嫁丫鬟現在的九州十地尚且流行,更何況是在遠古時代。
鱗蕊活得久了,雖然蘇香雪不是什麽喜怒形於色的人,但還是被她看出了想法,於是她笑道:
“當初我和那老頭去求主人的時候,人族妖族的關係正緊張,我們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私奔的準備了,得虧我跟了個寬容的主人。”
“能理解。”
蘇香雪看了看白秋然,接著答道:
“換了我我也會答應的。”
玄龜的速度很快,眾人談笑風生間,他已經帶著飛船接近了扶桑仙宮的位置,周圍的空間開始波動起來,感受到熟悉的變化,黎瑾瑤驚訝道:
“這個是?”
“沒錯,是空間的變動。”
白秋然點頭道:
“扶桑仙宮被折疊到了另外一層空間裏……這種手法,是蘭兒還是立?”
鱗蕊回答道:
“是白立仙帝。”
“不錯,青出於藍了。”
白秋然迅速將這個手法解析出來並且記住,然後對旁邊看著雲海的唐若薇教訓道:
“聽到沒有,多學學你師弟。”
“什麽?”
唐若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是誰啊,我什麽時候多了個師弟?”
“資質愚鈍。”
白秋然搖頭歎氣。
“造化鍛體功練到三十五層就止住了,徒兒啊,須知從四十五層開始的那最後五層,才是你逆天改命最後的絕壁啊。”
唐若薇氣鼓鼓地看著他不說話。
她的天賦雖然不差,但與史上第一位仙靈之體的白立比起來,那就還差了不少。當然,白秋然一貫主張資質不能決定一切問題,但關鍵問題就是,白立的誌向、毅力、覺悟等各個方麵,都超越了唐若薇。
他的目標是帶著人族崛起,而唐若薇的目標僅僅是長胸,或許兩人能夠一較高下的地方,就隻有追逐目標的決心。
雲霧形成了一條空間隧道,黑色的玄龜帶著飛船穿越層層空間後,雲霧散開,眾人終於來到了扶桑仙宮。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條橫亙在雲端的巨大樹枝,樹枝不知有多少裏粗細,蜿蜒在雲層裏,宛如一條雲中的山脈,而傳說中的扶桑仙宮,就建立在這條樹枝上。
“那是什麽樹的樹枝?”
蘇香雪看著那如同山脈一般的樹枝,驚訝道。
“那就是神木扶桑的樹枝。”
鱗蕊解說道:
“仙帝搬走神木扶桑的時候,羲和女神留了一截樹枝給主人,主人將它改造成了宮殿,這就是扶桑仙宮的由來。”
玄龜拉著飛船靠岸,鱗蕊施法放下了階梯,她帶著眾人沿著階梯來到樹枝上,那是黑色的玄龜也從雲中一躍而起,化作了一個麵相老實的中年,跟在了鱗蕊的身邊。
宮殿中有不少人來往,但全部都是女性,見狀,白秋然說道:
“這裏的女子數量好多啊。”
“除了外子,扶桑仙宮並沒有其他男性。”
鱗蕊答道:
“而且為了避嫌,我與外子的居住地也在遠離宮殿群的外圍。”
“為何?”
“因為主人說自己是有夫之婦,不宜與其他男子靠的太近。”
鱗蕊看了一眼白秋然後答道:
“生活在這裏的女子,大多都是主人偶爾無聊的時候下到凡世去撿來的孤兒,或者是有緣來到此地求學的學生。之前倒也有男性的學子來過,不過主人都沒有收入門內,隻是收為記名弟子,但主人教給他們的東西倒還是沒少過的。”
“那這些女的若是想要嫁人了怎麽辦呢?”
白秋然看了看她,問道。
“男性學子學成之後就必須離開了,而生活在這裏的女性,去向主人請辭以後,就可以隨她的丈夫離開。”
鱗蕊答道:
“對她們來說,扶桑仙宮就像是娘家一樣的地方,當然,男子不能隨意在此定居,我和外子是因為得到主人信任,又要侍奉主人,所以才破例安居在此地的。”
鱗蕊帶著眾人一路向內,來到了這片宮殿群的最中心位置,在那裏有一座大殿,樣子與他當初在東皇太一手下為官時,和薑蘭居住的那座寢宮一模一樣。
殿外還有幾個侍女,白秋然認出了她們,正是當初東皇太一賜給他的那些侍女中的幾位,而這幾個侍女也認出了他,紛紛驚喜地跪拜道:
“老爺回來了!參見老爺。”
這幾名侍女在仙宮內的身份似乎也很不一般,反正在看到她們向白秋然跪下後,風間遙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幾分。
“小遙,你先回去吧。”
鱗蕊對風間遙吩咐道,然後她轉身麵向白秋然,低頭道:
“老爺,請進吧,主人就在裏麵……她已經等了您很久了。”
“我知道了。”
白秋然看著眼前這座宮殿,深吸了一口氣。
他邁步向前,而蘇香雪則伸手拉住了想要跟上去的黎瑾瑤和唐若薇。
“這會兒,就讓他們單獨待一會兒吧。”
合歡宗的宗主對她們搖了搖頭。
白秋然登上台階,推開了殿門,門內是熟悉的陳設,和他曾經在東方大地上的神宮一模一樣。
而那個嬌小而熟悉的背影就坐在大殿中央的地毯上,她身著一身素雅的白衣,長長的袖袍和裙擺在地上鋪開,一頭黑色的長發撩到了身前,露出雪白的後頸。
聽到推門的聲音,她回眸來,對白秋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