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們夫妻可是兩情相悅
東方大地之上,一道單獨的流光與另外數道流光在天空之中追逐,碰撞。
傾瀉在大地之上的能量帶有著某種劇毒,擴散開來以後,方圓數畝地內的動植物都會枯萎凋敝。
那是數尊天神正在與另外一尊天神相爭鬥,迸發出來的神力,讓大地和天空都鬧動不安。
忽然,那股以一己之力,抗衡著另外數尊天神的流光,終於支撐不住,她發出一聲悶哼,接著從天空中墜落下來,變成了薑蘭,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
她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臉色蒼白,抬頭看著天空,那數道追逐她的流光也落到了地上,化作了一群身披銀甲,手握各式武器的高大天神。
為首的那名神將舉著手中的一根木鞭,指著薑蘭說道:
“瘟毒正神,你已走投無路,還不快快伏誅?陛下有令,看在白大帥的薄麵上,吾等可等他回來,酌情從輕發落。”
“從什麽輕?”
薑蘭冷冷一笑。
“你們說的好像東皇太一會放過我似的。”
“癡妄!”
那尊天神大聲喝道:
“你這樣忤逆陛下,就為了一群凡人,你對得起對你疼愛有加的白大帥嗎?你這是連累了他的前途!”
“你們這群傲慢的家夥,根本不了解他分毫。”
薑蘭笑道:
“連累?等他回來了,看到你們做過的事,非得把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殺掉!”
“白大帥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是與你一樣的叛逆?!”
那尊天神傲慢地舉起了手中的長鞭。
“放棄抵抗吧,瘟毒正神,被此打神鞭擊中,你體內的神職神力都已經被剝離。老實說你能憑借體內殘留的神力堅持這麽久,著實令我感到意外,但你現在已無神力,一尊失去了神力的天神,又能做到什麽?”
“哼,我聽說過你的名頭,太皇黃曾天神將,天宮兩千年前聲名鵲起的天神,你一直在以我夫君的位子作為努力的目標吧?”
薑蘭冷冷道:
“當初還以為是多麽了不得的人物,現在一看,隻是一名仗著手中神器,耀武揚威的狗而已,狗就是狗,你這輩子都無法超越作為人的他的。”
“放肆!”
太皇黃曾天神將橫眉怒目,手中神鞭大放光華,朝著薑蘭劈了過去。
——
將那處海邊聚落的幸存者和殘魂們全部收入圖畫中後,白秋然就繼續上路。
雖然不知道距離他進入歸墟後已經過去了多久,但看樣子,東皇太一不知道為什麽已經開始派人對人族進行了清算,想來,東方大地上的那些人族聚落也難以幸免,白秋然有些擔心自己的那個記名弟子,而且,他更加擔心薑蘭。
幾年的時間相處,白秋然已經很了解那個姑娘,她在心裏根本是以自己天神的身份為恥的。
以薑蘭的性格,若是立他們的聚落也遭到了天神的襲擊,那麽她肯定會出手保護他們,到時候免不了與天神們起衝突。
但她最強大的滄海權柄已經被錘煉成了白秋然手上的這柄湛然秋水,所以白秋然非常擔心她的安全。
在處理完海邊聚落的人族後,他就立刻馬不停蹄地向立所在的聚落趕去。
一路上又處理掉了遇到的幾隊屠殺人族的天神,將幸存者和魂魄一同收入畫中後,白秋然來到了自己的神宮附近,這裏距離立他們的聚落已經不遠。
“那是什麽?”
正在往回趕路途中,全力禦劍飛行的白秋然,眼角忽然瞥到了一處綻放的亮光。
那似乎是某種神力,但是白秋然卻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性質。
“事出反常必有妖。”
智仙建議道:
“保險一點,過去看看吧。”
時間緊迫,白秋然沒有廢話,調轉方向立刻飛了過去,在距離那個地方還有數十裏的時候,他在天空中看到了亮光發出的源頭。
那是一名高大的神將,光芒來自於他手上高舉的木鞭,他身後還跟著幾尊同樣高大的天神,而在他的對麵,一名穿著紫色長裙的小姑娘正跌倒在地上——這姑娘正是薑蘭。
“給我住手!”
白秋然睜大了雙眼,足下的湛然秋水嗡鳴,劍氣縱橫數十裏,一下子落到了薑蘭和那名神將之間。
忽如起來的劍氣,掀起了巨大的爆炸,一道橫亙百裏的裂紋,直接出現在了那尊神將和薑蘭之間,阻止了神將的攻擊。
但與此同時,白秋然自己也再一次被天道給阻隔到了世界之外。
“原來如此。”
隔著黑白的界限,白秋然看著位於主世界那側的薑蘭,在她麵前的神將經曆了剛剛的攻擊,有些驚異不定,但環視左右沒有發現攻擊者之後,他還是第一時間舉起了木鞭,朝著薑蘭劈了過去。
“既定的曆史上她死了,所以你也想讓她死……可惜,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體內的真元真氣一起爆發,白秋然舉手抬掌,一掌轟在了世界的界限之上!
整個世界都在震顫,白秋然麵前的天道阻隔轟然破碎,而他也出現在了主世界,一個閃身,越過數十裏的距離,來到了薑蘭的麵前。
砰!
綻放著神光的木鞭打在了他的背上,發出一聲悶響後,高高地反彈而起。
“白大帥?!”
驚愕的聲音響起,看到白秋然,那尊神將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接著笑道:
“您怎麽來了?”
白秋然首先將薑蘭給拉了起來,查看了一下傷勢,確認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才轉過身來,回應道:
“你們說我怎麽來了?你們要殺了我老婆,難道我還在旁邊看著?”
“這,白大帥有所不知。”
這位神將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答道:
“瘟毒正神為了一群人族,違抗帝命,當眾造反,我們手下的兄弟都出現了不少的傷亡,她如今已經是戴罪之身。”
“嗯,所以呢?”
白秋然問道:
“那她殺了幾個神而已,就不是我妻子了?”
“白大帥,您和瘟毒正神夫妻情深,我們都看在眼裏,但她現在已經配不上您了,她的神格神力都已經被此至寶奪取,而又忤逆天帝之命,成為了亂臣賊子。”
這位神將的臉拉了下來,冷聲道:
“下神奉勸您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您最好別在與她有任何瓜葛了,否則,您也自身難保……再說句難聽的,當初你們倆不也是天帝陛下撮合的政治婚姻,您有著大好的前程,何必如此執著呢?”
“說政治婚姻還真是傷人。”
白秋然攬著薑蘭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接著和藹地對這個神將微笑道:
“我們夫妻可是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