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大婚
白秋然和薑蘭的婚禮很快就在天帝的催促下開始了,看得出來,東皇太一的確很想要盡快除掉薑蘭這個後患。
婚禮在白秋然的神宮內舉辦,薑蘭那邊由於人緣慘淡,隻來了幾個侍女,送來了某位女神的祝福,但白秋然這邊,因為他將這段時日內天帝賞賜的財帛全部分了出去,用來打點天上地下的關係,所以在大婚的時候,即便是不爽,也有不少的天神看在他的麵子上,前來慶賀。
甚至就連他未曾見過的天上的天神們,也來了不少。
兩人按照這個時代天神婚禮的流程走了一圈,而脫掉那身簡單獸皮襖子,穿上了鳳冠霞帔的薑蘭的確是讓白秋然都驚豔了一把。
婚禮結束,送走了前來慶賀的賓客的白秋然很快便接到了來自天帝的邀請。
東皇太一設下了宴席,請他和薑蘭上天,為他的新婚進行慶賀。
在薑蘭的幫助下,來到天宮的白秋然,很快便被一些天神帶到了某處精致的花園之中。
“你等等。”
站在花園入口處,薑蘭叫住了白秋然,接著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白秋然很是疑惑地看著她,薑蘭頓了頓,回答道:
“我們至少在東皇太一的麵前,得盡可能地裝得親密一些。”
兩人攜手進入了花園內,在這裏,天帝已經擺好了宴席,而天帝本人則隱藏在了一座垂簾之後,見到白秋然帶著薑蘭過來,他笑道:
“不錯,看來兩位新婚燕爾,非常恩愛啊。”
“白秋然見過陛下。”
白秋然停下腳步,對著垂簾後的東皇太一拱手道。
“薑蘭見過陛下。”
薑蘭也學著白秋然的姿勢,對著東皇太一見禮。
“免禮了,兩位愛卿。”
東皇太一笑道:
“入座吧。”
白秋然牽著薑蘭的手,來到天帝下首的左側,在那裏,兩張矮桌被天帝特意地安排在了一起。
在宴會上,還有其他一些受邀前來的天神,這些天神都長得稀奇古怪,但都帶有一點人族的特征,除了陸吾神以外,其他的天神,白秋然都不認識。
“那些是四方天帝。”
薑蘭為白秋然小聲地介紹道:
“還有其他天之九部的統管正神。”
見白秋然坐下後,這些天神們也紛紛向白秋然與薑蘭見禮,而白秋然也一一還禮,客套過後,天帝開口道:
“白愛卿自從上任以來,多次成功平叛,壯我天庭的聲威,前段時日更是為朕除掉了刑天,立下了汗馬功勞,今日白愛卿與薑愛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正巧西方天極有一批龍鳳作亂,西帝便為朕擒來了它們,正好用作朕給白愛卿和薑愛卿新婚的慶賀。”
坐在垂簾後的東皇太一說完,拍了拍手,很快便有次級天神從花園外推著一個巨大的籠子進來,籠子裏關著幾隻精神萎靡不振的龍鳳。
這名天神將龍鳳推到了花園中間,接著便開始磨刀霍霍,準備宰殺。
白秋然麵色鎮定如常,他早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但薑蘭卻有些不適地挑起了眉頭。
看到那名天神打開籠子,將一條金龍從籠子裏抓了出來,那些籠子裏的龍鳳也開始掙紮、求饒、哀嚎和怒罵。
但東皇太一和周圍的天神都麵色如常,天帝甚至還笑著對白秋然和薑蘭介紹道:
“兩位愛卿,新鮮的龍肝鳳膽可是這世上不可多得的珍饈,連朕也很少有機會品嚐,兩位愛卿真是運氣好啊。當然,朕也要感謝為朕和眾愛卿獻上這些龍鳳的西帝。”
在天帝的下首,一名長著白色虎頭的神人微笑著對周圍的天神們拱了拱手。
在慘叫聲中,那名天神十分熟練地將籠子裏的龍鳳扒皮抽筋,將它們體內的肝膽取出,經由一旁的侍者們稍加處置後,呈上托盤,端到了眾天神的麵前。
其他天神們都已經開始享用,而白秋然看了看自己麵前這份還在冒著熱氣,帶著血絲的肝膽,卻絲毫沒有胃口。
他倒不是不能接受吃龍鳳身上的部位,反正不是同族互喰,但天帝非要把這些會說話的龍鳳拉到麵前來宰殺,而且還生吃它們身體上的某些部位,這就非常野蠻和倒胃口了。
他扭頭看向了薑蘭,隻見薑蘭盯著自己麵前的銀盤,看著看著,忽然便捂著嘴,開始幹嘔起來。
“哈,這麽多年,薑愛卿這個壞習慣還是沒有改掉。”
垂簾後,東皇太一的影子放下了筷子,笑道:
“真可惜,這世上諸多的美味,隻怕薑愛卿都無福消受。”
其他天神也開始哈哈哄笑,白秋然抬頭環視了一圈,隻看見他們的嘴部全都糊著一圈血,好似自己來到的不是什麽天神的居所,而是一群茹毛飲血的野蠻人的聚餐會。
“抱歉,陛下。”
他扶著薑蘭的肩膀,對東皇太一說道:
“內子的身體好像有些不適……”
“白愛卿還是如同朕所知的那樣憐香惜玉。”
東皇太一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可惜之意。
“也罷,薑愛卿與你是新婚燕爾,既然如此,白愛卿你還是先帶薑愛卿回去好生疼愛一番吧。”
白秋然起身告退,在眾天神有的帶著善意,有的意味深長的笑聲中,扶著薑蘭走出了花園,一路離開了天宮。
等出了天宮的銀河範圍,薑蘭的神色立刻就好轉了起來,她接過白秋然的手帕,擦了擦嘴,接著問道:
“怎麽樣?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天神們。”
“茹毛飲血,也不害怕得病。”
白秋然皺眉反感道:
“簡直就是一群野蠻人。”
他又看著薑蘭問道:
“你這會兒又不惡心了啊?”
“我早就見得多了,惡心肯定是惡心,但不至於這麽惡心。”
薑蘭淡定地擦幹淨了嘴,接著用自己的神力清理起這張手帕來。
“我要是不裝作很惡心的樣子,你肯定得吃完那份生肝以後,他們才願意放你走,你不惡心嗎?”
白秋然回想了一下那份擺在自己麵前的,漂著濃重血腥味的生龍肝,頓時訕訕道:
“多謝。”
“用不著說謝。”
薑蘭看著身邊漆黑的星空,說道:
“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幫你就是幫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