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發燒
錢芊芊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又不能讓藍又青就這麽被關著，哭喪著臉掉轉頭，繼續和警察說好話。
小趙一直沒有見到錢芊芊，給顧太太打電話才知道她在警局，慌慌張張開車來了，卻見太太一個人在椅子上坐著，神情沮喪。
小趙走過去。”太太，你怎麽啦？”
錢芊芊抬起頭，巴掌大的小臉上是滿滿的淚痕。”怎麽辦，小趙，怎麽辦。”
在偌大的等候室內，錢芊芊撲入了小趙的懷中，難過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一會兒，錢芊芊就被警察局長迎進了局長辦公室，一杯上好的龍井茶也沏了上來，一幹子警察點頭哈腰的問顧太太好。
局長非常殷勤，和錢芊芊拉起了家常，又含沙射影地問起了錢芊芊和藍又青的關係。
錢芊芊毫不含糊地說道。”她可是我最好的小姐妹，我們一起生活了六年，上大學那會兒我的床都是她給我鋪的。”
局長笑容有些勉強。”顧太太您也知道，藍又青這次可是撞了黎太太。”
錢芊芊點點頭。”知道。白玥染那個小妖精，勾引我老公，還是個碰瓷王，跟個玻璃娃娃似的，誰碰她沒碰她她都往地上一躺叫喚是別人碰得她！劉局長，這個女人在醫院都出了名兒好麽？以前還想賴我頭上過呢。”
局長笑容可掬。”白小姐當然不能賴您頭上了。”
錢芊芊。”局長，人我可以帶走嗎？我所有你們讓填寫的資料都填寫了。”
局長彎彎眼笑。”這……顧太太，其實這事兒我看著，您還是去和白玥染說清楚吧。這案子說大可以大，說小可以小，現場有些奇怪的證據指向了藍小姐是故意撞的黎太太。如果是故意殺人未遂的話，這個事情就麻煩了。白小姐現在公司起訴得緊，我們這邊兒看在您的麵子上把人放了的話，如果有什麽事兒我們真的交待不起。”
錢芊芊算是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找白玥染？”
局長笑得好像一尊彌勒佛。”你要體諒我們公職人員的辛苦。我們既不想冤枉好人，也不想讓壞人逍遙法外。這個尺度真的很難把握。白家不是和顧家一直私交很好嗎？你們商量下，這事兒到底該怎麽辦。如果起訴的話我們把人放了我們警察局可是要擔責任的。如果白家願意既往不咎，我們看在您顧太太的麵子上，您要把人領走我們也不會說什麽。”
說來說去，還是要她去找白玥染。
逼著她和白玥染求情嗎？
她可真的是死也不想麵對白玥染那張小人得誌一樣的臉呢。
錢芊芊又不想為難局長了，人家都說了。”要擔責任呢”。
她求助的雙眸看向了小趙，小趙一直低頭發短信，這會兒抬起頭，厚厚的玻璃底眼鏡反著隻會的光芒。”太太，顧先生說，他馬上來接您回家了。”
錢芊芊隻能站起來和局長告辭。
錢芊芊前腳剛邁出大門，局長就鬆了口氣，拿出一張帕子擦了擦臉上細密的汗水，又仔細揣度了一下，剛才的確沒有哪句話惹到顧太太。
哎，這些豪門之間的事兒，真是太難辦了啊，還好這位太太年紀小好糊弄，如果換成白玥染坐在這兒，給他兩耳光再把人帶走他也不敢說什麽。
錢芊芊下了樓，遠遠就看到了顧深爵的車子。
她悶悶不樂地走了過去，拉開車子，坐進沙發裏，低著頭皺著眉毛不說話。
忽然有隻手帶著清淨溫暖的氣息伸到了她的臉上，指腹輕輕揉過她的眼，男人低啞的嗓音在寂靜的車廂裏有些突兀。”你哭了？”
錢芊芊縮了縮。”沒有你，我什麽都不是，我甚至保護不了我的朋友。”
即使有你，我也沒有辦法從警察局帶走我的朋友。
“為什麽要考慮沒有我的事情呢？取悅我，我會加倍地對你好，你想要什麽，我就會給你什麽？”
錢芊芊撕扯出一個難堪的笑容。”取悅你？要我用身體取悅你嗎？我的先生？”
她第一次說出心底話，一直小心翼翼的眼神也忽然變得勇敢，直視著顧深爵。
顧深爵並沒有動怒，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妖嬈的光澤。”剛開始，是你勾引我的。”
“我想要她好好的。顧深爵。”錢芊芊忽然崩潰一般的大聲喊著。”我想要她好好的，我不想她死，我不想她一個人在監獄裏呆著。我們約好了要一起去M國的。我們約好了的！”
顧深爵一把將錢芊芊拉入了懷裏，聲音很沉。”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你什麽都沒有做。你總是要我取悅你，我的先生，可是你又怎麽才能取悅我呢？您一次次的傷我的心，即使在白玥染冤枉我的時候，你也沒有站出來為我說過一句話。你知道我那時候心裏是什麽滋味嗎？顧深爵？如果你這麽喜歡白玥染的話，我把顧太太的位置給你們讓出來不是剛好嗎？你還糾纏著我幹什麽？”
所有的壞情緒在那一瞬間傾瀉而出，那些自從和顧深爵認識後開始，所有積累的怨念，一點點累積成了心裏最沉重的負擔。
怨恨，痛苦，無助。
“你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顧先生？”
錢芊芊一把推開了顧深爵，咬牙切齒，聲淚俱下的控訴道。”顧深爵，你知道我有多麽討厭你嗎？”
她拉開車門衝下車，腦海中響起了藍又青說的那句話。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的丈夫不要你了你怎麽辦？
錢芊芊心想，現在不是他不要我了，而是我不要他了呢。
而車上，顧深爵凝視這驀然空出來的位置，很久沒有動。
她搬回了劇組的宿舍，小趙和詩欽忙上忙下的幫她收拾東西，她一頭栽進了柔軟簇新的棉被裏，睡得沉沉的。
即使在夢裏，她的神經也是緊繃的，她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讓她去給白玥染道歉。
錢芊芊睡醒的時候，臉龐還有淚痕，她發起了燒，渾身滾燙滾燙的，頭暈腦袋也沉。
劇組的電話一直在響，她頭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