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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翻不了身啦。以後可要乖乖的。別想著報複。”她一臉勝利者微笑,伸手戳他腮幫子。
霍東宸氣得三屍神要炸。在怒氣驅使下,他做了一件極端不合身份的事:猛地張嘴咬住了她的爪子,牙關歇斯底裏往下一切!
豆蔻疼得要碎了,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號叫,“啊——”
聲音薄如刀刃,又尖又亮,險些沒把狗屋的屋頂刺穿。
外頭的親兵們都嚇得不輕。見情況有變,立刻有二人橫掠而來,手裏聚起罡勁朝小屋罩下。
隻可惜,他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念頭,人剛到屋邊,又凝成了梆梆硬的棍子。
呼雷大吼:“都他娘的別動——快全軍覆沒了!”
豆蔻被咬的是左手,吃痛之下,用右手對著王爺劈頭蓋臉一頓暴打。越打他咬得越凶,一身仙氣的越王猶如化身惡犬,咬定了她的大魚際不放。
直到豆蔻想起自己的神通,意念一動僵住他的嘴,這才從那白森森的獠牙下奪回爪子。油皮給刮掉一層,大魚際上兩排猩紅牙坑,糊滿了血液和口水。
豆蔻疼得手直抖。渾身在這股疼痛裏繃成了棍子。
她佝著腰腹,握著顫抖的手腕,眼淚鼓起了兩大包淚。將他嘴巴解禁,惡狠狠侮辱道:“讓你學狗叫不肯,倒會學狗咬人!你不就是隻狗子!”
外頭的親兵都石化了,驚駭莫名。王爺張嘴咬人了?蒼天啊……
霍東宸臉上青紅不定,一輩子的臉都在這一刻丟盡了。他低沉地下令道:“把本王放了!”
豆蔻吼他:“不然怎樣呢,你能咬死我?”
她疼得受不住,稀裏嘩啦哭了。這人就是玩不起,明明是自己鬧事,見血見肉了竟然哭鼻子。
王爺一陣懵……
他沒想到,這玩意兒竟是傳說中的淚美人。
哭起來比笑還好看一百倍。一把一把淚珠子撲簌簌往下掉,如同斷了線的瑪瑙,一滴滴墜落在他的胸前。他成了一尾芭蕉,她的淚是秋雨,這情境怎一個淒楚了得?
方才還劍拔弩張,忽然事態轉了個急彎,變得一片淒風苦雨。
王爺怔怔的,被她這一泡淚把戾氣澆滅了。心裏百般沒法自處。他躺在地上,悻悻地說,“你把本王放了,讓你咬回來便是。”
眾親兵心想,好了,這破事兒已徹底脫軌失控。沒法子定性了。
豆蔻的視線裏煙雨朦朧。她盯著他看,忽然惡向膽邊生,臉上升起一絲帶淚的獰笑來。心念一動將他的腰側解了禁,伸手開始脫他外袍。
霍東宸嚇一跳,臉上紅得要著火。
他低聲喝止道,“不要麵孔的東西,你做什麽?”
“你馬上就知道了。”豆蔻凶惡地獰笑。五指並攏,在嘴邊輕輕“哈”了口氣,然後,以邪惡的慢速朝他腰間伸過去,輕如羽毛地搔起了癢癢。
她可算玩對路了。
馳騁天下的越王雖克敵無數,戰無不勝,卻有一身搔不得的癢癢肉。這一爪子下去,他三魂七魄都抽搐起來。癢意如數萬小蟲在他識感上蠕動,比疼痛還叫人受罪。
霍東宸銷魂到了要瘋的地步。
他憋得眼裏都潮濕了,滿頭泌出一層大汗。喘息變得細碎又劇烈,有生以來的苦頭加起來抵不上這一刻。他的兩眼水靈靈的,活脫脫成了被惡霸欺淩的小媳婦。低聲求饒道,“豆豆,別鬧了。叫外頭知道了不好看。”
豆蔻哪肯饒他。一邊撓著,一邊說:“哈,胳肢胳肢,哈,胳肢胳肢。”
王爺被她撓得尿意衝腦,一滴清淚無可挽回地溢出了眼角,是活活給癢出來的。他閉著眼直喘,求道:“豆豆,別這樣。”
這靡靡之音叫外頭人臉都紅了。
豆蔻卻非要這樣,邊撓邊說,“你說你錯了。對不起我。”
他牙縫裏嘶了一口氣,呻|吟著說,“我錯了。對不起你。”
“說好姐姐,我錯了。”她得寸進尺地說。
“……好豆豆,我錯了。”
“別耍小聰明,說姐姐,我錯了。”
呼雷無法相信地問,“她在搞什麽?!”
一名趴在牆上的親兵帶著夢魘般的表情輕聲說:“她在胳肢王爺……”
呼雷如遭雷劈。
不一會兒……
大家聽到王爺用癢得發酥的嗓音喊了聲“姐姐”,每個人髒腑裏都欲|仙|欲死地擰了。
豆蔻把那王爺撓得要崩潰,卻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叫喚:“豆豆!”
她扭頭一瞧,竟是香枝!一護衛拿著刀把她挾持過來了。
香枝脖子後仰,挺著身子。眼珠在眼眶裏直抖。
呼雷衝狗屋的方向大吼,“立刻把王爺放了,不然就剁掉香枝。”
“牲口!你讓人去綁她的?”豆蔻把頭探出窗戶,生氣地問,“你是不是男人?”
“少廢話,放了王爺。”呼雷咆哮道。
“我放了王爺你們把香枝給我。”豆蔻手撐在地上,女鬼似的爬出窗洞,大搖大擺走向香枝。
護衛們舉著箭,硬是沒敢射死她。三名護衛飛身撲向小屋。扒開南牆,拖出一具僵挺的、被汗浸透了的王爺。眼裏濕漉漉的,臉色潮紅,被虐得快碎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