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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王爺的箭術已登峰造極,無人能出其右了。”


    “也無人能出其左!”


    “了不得的曠世神技啊。”劉元暴瞪兩隻眼,“這比百步穿楊可難多了。”


    “太不可思議了。原以為王爺武功獨步天下,如今看來箭術也世間無雙。”


    霍東宸在一波洶湧的諂媚中步入神話的現場。


    依然是一副如仙的嘴臉,表情全無波動。接過護衛獻上的箭,盯著看了一會兒,似乎也被自己征服得不輕,半天沒說話。但是,他並未表現得很愉悅,意興闌珊地把箭放下了。


    別人根本瞧不出他到底滿不滿意。


    王爺又在假謙虛了,大家想。


    豆蔻咧著嘴笑,眼裏映著兩團太陽。頭臉上濕漉漉全是汗。


    她痛快至極,渾身毛孔都通透了:陛下果然是天靈靈地靈靈啊,啦啦啦……


    大家都在拍馬屁,她心情明媚,也搖頭晃腦拍了一個:“自今日起,咱王爺該有個別號,就叫櫻桃射手。傳出去必叫江湖上聞風喪膽。”


    眾人聞言,都難為情地沉默了。


    這號既粗鄙又娘氣,細細一品還很猥瑣——像采花大盜。


    霍東宸受這酸號暴擊,有點冒青煙。他眉眼一挑,懶懶朝她看去。這才發現她整個人漚在了汗裏。原來不是不怕,是硬生生挺住了陣仗。


    這倒不是一般人能挺住的陣仗。非亡命的悍匪、或鐵血的勇士而不能為。


    這倒讓他開了點眼界。分明是個嗲人兒,骨頭卻這麽硬,這麽有種。


    從昨晚到方才,她在他心裏一直是個“準屍體”的定位。


    但現在,他對這具“準屍體”有了點探究的興趣。因為一個有種的女人是不該死而無名的。


    他瞧了她半晌,施舍地垂問道,“叫什麽名兒?”


    “豆蔻。”


    王爺一聽,這名字嘎嘣兒脆的,有一股撒嬌的勁兒,不禁十分嫌棄,“……姓什麽?”


    “就是姓豆,豆子的豆。”


    大家一聽,靜靜地崩潰了。人奇葩就算了,姓也奇葩得叫人抽筋。


    王爺費了半天勁,別扭地擠出個稱呼來:“豆氏……”一張口覺得吃不消,後麵的話都卡住了。


    豆蔻聽他喊“豆氏”,也醉了。豆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叫豆豉呢。


    霍東宸輕抖馬鞭,溫和地辱了她一句,“豆氏,如今看來你勉強有資格當本王的狗,安排你住那間小屋是對了。”


    豆蔻小勝一場,有點膨脹了,“住小屋沒問題。但我不想當狗,我想當王爺的親兵!”


    霍東宸的眉毛一揚。場上的親兵們憋著笑,眼神飛來飛去。


    一個精壯如鐵塔的黑臉男人說,“嘿嘿,你當了親兵大家怎麽稱呼你?豆爺?”


    這笑話並不高明,可大家都給麵子地笑了。一張張嘴集體崩漏,湧出了肆意的、歹歹的笑聲。


    一個女人要當王爺的親兵,當大老爺們兒是死的?他們的笑是這意思。


    豆蔻不服輸地掃視著他們。


    自有靈性以來她就明白一個道理:在群體中若被欺負了,一味忍讓是不行的。隻會越混越糟。


    被欺負了就要狠狠回擊,把對方整服氣為止——反正有老天爺罩著,她需要怕誰?

    她凜凜地瞪著那高黑壯,挑釁道:“這位爺好像有點狂啊。我向您挑戰騎射敢不敢應?”


    現場微微一靜,被她忽然泄漏的霸氣鎮住了。


    高黑壯把唇一掀,“跟你一介女流比騎射,豈不壞了我呼雷的名頭!”


    “你是怕輸給一介女流,傳出去不好聽吧?”豆蔻說。


    霍東宸凝定地瞧著馬上的女子。


    豆蔻察覺他的視線,神態立刻一軟,擠了擠眼睛,表示“我是衝他不是衝你”。


    王爺輕輕地笑了,慢悠悠下令道,“既如此,那就比吧。”


    呼雷的麵孔立刻凶起來,他特別會做表情,一時好像嘯天犬上了身,猙獰得令人無法直視,“嗯——你想怎麽比?”


    “很簡單,騎馬射靶子。比三箭。”她成竹在胸地說。


    其實,她壓根兒沒射過箭。但是有陛下幫忙作弊,她還擔心什麽?肯定把全場帥趴下!

    今天形勢所逼,就虛榮這一把了,草根仙女在心裏說。


    場上人見她派頭沉穩,眼神凜凜,是個絕世刀馬旦的派頭,不禁覺得這人可能有點真本事。剛才捏櫻桃就不是一般人幹的勾當。呼雷素來囂張,可別在她手裏損了威名。


    呼雷飛身上馬,厲喝一聲,“駕!”


    此人是個悍將,跑起來如猛虎出山,殺氣騰騰。鐵騎嘶入靶場,有萬夫莫當之勢。若在戰場上必是叫人膽破的。隻見他快如流星奔馳著,挽起大弓連射三箭。刷刷刷——三箭都上了靶。


    劉元跑至草靶邊一看,揚聲喊道,“兩箭紅,一箭黃。”


    草靶上有四色環區。正中是紅,接著是黃、綠,然後是草色。他這一箭黃算不上驕人的成績。


    呼雷很不滿意,臉色鐵青地回來了。


    豆蔻慢條斯理慪他一句,“唔,騎術不錯,不過箭術嘛還得再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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