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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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多伯爵痛苦地躺在地上，臉上盡是淚水，五官都因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麵目猙獰。
他蜷縮著身子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傷口，止不住的血從指縫中流出，目光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恐懼、憤怒、不甘、絕望……
在這一刻他終於感覺到自己有多麽弱小，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不過就是可以輕輕鬆鬆碾碎成渣的螻蟻，不，比螻蟻更脆弱。
波爾多伯爵本以為四王子凱恩不敢動他，不論是為了四王子凱恩自己的名聲，還是因為波爾多伯爵在嘯傲城擁有的勢力，即便是貴為王子的凱恩，也不應該在波爾多伯爵的地盤對波爾多伯爵下手。
可是這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四王子凱恩下令砍掉波爾多伯爵右手的時候，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
“醫生呢？”
凱恩看著在地上打滾的波爾多伯爵搖了搖頭，轉身問卡爾。
“已經到了，這家夥運氣真好，附近就能找到醫生，真是禍害活千年。”
卡爾不滿地歎了口氣，他恨不得找不到醫生，直接讓波爾多伯爵失血過多而死。可是四王子凱恩並不想要殺了波爾多伯爵，他的骨子裏依舊是善良和寬容的。
卡爾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三王子洛蘭，如果是三王子洛蘭處理這件事，波爾多伯爵可能早就已經咽氣了。
這麽一想，波爾多伯爵的運氣還真是不一般，看來神明也不想讓他死。
卡爾感受到身後的動靜，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眼，“殿下，醫生來了，可以救治這個早就該死的家夥了。”
禦林鐵衛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中年男子穿著樸素的灰色長衫，厚厚的麻布裏麵應該填充了棉花，做成了簡單的棉衣，用來抵禦這寒冷的冬天。
男子肩上挎著一個小木頭箱子，看男子的動作那個小木頭箱子應該挺沉的，裏麵裝的應該就是醫生的用具和藥物，他就是醫生。
“醫生，你過來看看，這家夥還有救嗎？”
卡爾把醫生拽到跟前，指著波爾多伯爵的斷手問道。
“救救我……救救……我……醫生……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
波爾多伯爵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醫生身上了，他從來沒有向現在這麽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但他卻很真誠，不是說他有多麽尊重這個醫生，僅僅隻是因為如果醫生不救他，他真的就可能沒命了。
什麽尊嚴，什麽形象，現在通通都不重要的。現在波爾多伯爵腦海裏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活下去。
隻有活下來他才能有以後的日子，隻有活下來他才能有機會向四王子凱恩複仇，隻有活下來他才能把自己失去的一切再重新奪回來。
“我先看看傷口。”
醫生蹲在波爾多伯爵身邊，波爾多伯爵強忍著疼痛配合他，把自己的斷手伸到醫生麵前。他的眼睛裏一直在流著眼淚，牙齒緊緊咬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醫生仔細地看了看波爾多伯爵的傷勢，然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命能保住，到這隻手是沒有辦法接上了。”
聽到還有救的一瞬間，波爾多伯爵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
“醫生你快救我……隻要你能保住我的命……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波爾多伯爵就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醫生身上了。
“殿下，我們真的要救他？他這種人，早就該死了。”卡爾不解地問道。
他其實能夠理解四王子凱恩為什麽要留波爾多伯爵一條命，隻是他並不想就這麽算了，想要勸說凱恩不去救波爾多伯爵。
波爾多伯爵的那些惡行簡直令人發指，死在他手上的無辜民眾數不勝數，這樣的很，難道不該死嗎？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要放過他了。”
凱恩並沒有因為卡爾幾句話而動搖，看樣子他今天是一定要放過波爾多伯爵了。
卡爾也不再說什麽，歎了口氣，一臉不爽地看著波爾多伯爵。
“醫生，救人吧。”
禦林鐵衛已經在波爾多伯爵的宅邸內列陣防守，防止波爾多伯爵的人闖進來把波爾多伯爵救走，同時也負責保護四王子凱恩的安全。
一部分禦林鐵衛已經開始在波爾多伯爵的宅邸內搬東西了，任何值錢的東西他們都不放過，一樣一樣的全部都搬出來，堆放在鋪滿石磚的地麵上。
越來越多。
醫生給波爾多伯爵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塗上藥物，最後用紗布纏了起來。
在這個世界沒有先進的醫學技術和設備，就算是斷手這種嚴重的傷，也隻能簡單的處理一下。至於傷到底能不能恢複，更多的還是看受傷的人運氣怎麽樣。
運氣好的人絕對能夠順利恢複，運氣不好的人可就慘了，發炎、感染、潰爛，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你也該離開這裏了，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伯爵了，你隻不過就是隻普通民眾而已，祝你好運。”
凱恩看了一眼站起來的波爾多，目光中透露著不懷好意。他明明救了波爾多，卻露出這樣的表情。看到這一幕的卡爾一下子就懵了，他一頭霧水猜不透凱恩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一次波爾多沒有反駁，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反駁了。
波爾多步履蹣跚的離開了這座金碧輝煌的花園，為了幫助他處理傷口，醫生給波爾多服用了罌粟汁，直到現在波爾多還沒能從罌粟汁的麻痹效果中緩過來。
“殿下，我真搞不懂，像波爾多這樣的惡人，為什麽不直接除了他，也算是好事一件。”
卡爾在凱恩身邊不滿地碎碎念，發著牢騷。
“當然不行，我現在代表著潘德拉貢王室，如果殺了自己宣誓效忠的封臣，會讓人心寒。”
“可難道就這麽讓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去？我這心裏是真的咽不下這口惡氣。”
“能從這裏走出去，不代表他真的能夠活下去。”
凱恩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此時此刻他竟然有了幾分洛蘭的從容。
“殿下您是說……”
“波爾多做過那麽多令人發指的惡行，嘯傲城的民眾不會放過他，就算民眾不會殺了他，我也早有準備，沒有人會知道這是我們做的。”
凱恩之所以專門請醫生救治波爾多，無非就是做給所有人看的。如果凱恩真的要殺波爾多，那麽就沒必要專門請醫生來救他了。
所以就算波爾多橫死街頭，也不會有人想到是凱恩做的。
“殿下您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卡爾看著麵前無比熟悉的四王子凱恩，竟然感覺到有一絲陌生。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