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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道高一丈』

  竇太皇太後下旨要抓劉不周,而劉不周卻劍指平陽侯曹壽,並讓眾人向旁邊的樹林中看,眾人驚愕的看到平陽公主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平陽公主的突然出現令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驚駭,就連曹壽都張口結舌的驚在了當場,半晌才結結巴巴的道:“平……平陽你……究……究竟是人還是鬼啊……”


  平陽公主無比怨恨的看著曹壽沒有說話。


  攙扶著平陽公主的南宮不客氣的斥道:“姑母當然是人了,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才是鬼呢!”


  竇太皇太後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狐疑的問道:“你……真的是……哀家的平陽嗎?你沒死?”


  平陽公主的身體因為受傷未愈明顯有些虛弱,南宮攙扶著她向前走了幾步吃力的向竇太皇太後施了個禮道:“母後,女兒就是您的平陽,女兒沒死!”


  見到平陽公主死而複生,竇太皇太後簡直又驚又喜,旋即她看了看身後的棺槨大為不解的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他!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平陽公主氣血難平的指著曹壽大聲道,隨即她就將那日突然回到侯府別院的所見所聞、所遭所遇和盤的全都向眾人講了出來。


  說完這些,平陽公主已是泣不成聲,她淚流滿麵的繼續道:“那個叫什麽越喜的狐狸精以為我已死,就謀劃想借著給我送葬出殯這事將那田仲藏於棺槨中避開各處的嚴查逃出長安,所以就將我棄於荒野,多虧葉良禽大人趕到亂葬崗救回了我並及時救治,這才撿回一條命來!”


  “平陽公主所言不錯,微臣正是從公主口中得知了事實真相,所以這才趕來攔住了送葬隊伍,”劉不周接話道。


  竇太皇太後警覺的問道:“葉良禽是怎麽得知平陽會被棄於亂葬崗的?”


  劉不周回道:“自從上次受笞刑之後微臣並未放棄對曹壽的調查,微臣堅信那侯府別院必有蹊蹺,所以就派阿玉奇繼續監控別院的動靜,卻無意間發現了那越喜的行蹤,才得知曹壽趁公主不在家時與其他女人私會,後來公主突然回轉,沒過多久就見有人將公主抬出別院棄於荒野,這才救下了平陽公主!”


  其實有個內情劉不周是沒有對竇太皇太後說真話的,這次攪得曹壽家雞犬不寧、漏洞百出的第一功臣應該首推衛子夫,劉不周一直苦於無法令平陽侯府出現紕漏,那日黃昏到太液池畔赴衛子夫之約,深居後宮對後宮的貴婦們甚為了解的衛子夫向劉不周透露了一個重要的訊息。


  那就是平陽公主長期依賴粉雕凝脂膏潤白美容,每晚必用之敷麵才可入睡,近日她在長樂宮服侍太皇太後,身邊攜帶的肯定不多,若是沒了粉雕凝脂膏,她必然急著回府去取。


  這之後阿玉奇回來稟報了發現越喜的事情,劉不周聯想到平陽公主容易吃醋的特點,就想出了一個辦法,故意讓阿玉奇潛入長樂宮偷走了平陽公主所剩的粉雕凝脂膏,促使她當晚就跑回侯府取膏,這才發現了曹壽的勾當。


  當聽完了平陽公主和劉不周將事件的全過程講說清楚了之後,竇太皇太後怒不可遏的轉向曹壽斥道:“好你個曹壽,哀家險些被你給騙了!”


  曹壽此時早已是嚇得麵如土灰,他心有不甘的極力辯解道:“母後……母後微臣承認的確背著公主和其他女人鬼混,可……可真的沒有故意殺死公主,那一剪刀是誤傷的,至於田仲……田仲,微臣真的不知啊,可能是公主看錯了!”


  劉不周冷笑一聲道:“就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承認的,沒關係,在下還給侯爺另備了一份大禮,請笑納,”說著他向身後把手一揮吩咐道:“來呀,押上來!”


  劉不周的話音剛落,就見隊伍的後麵一眾官軍押上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那詔獄牢頭,而另一個一身罪衣的卻竟然是田仲。


  二人跪到了當場,劉不周走到詔獄牢頭的近前看了看他,然後指了指站在一邊的平陽公主道:“詔獄牢頭,你看到了嗎,本官連平陽公主都救活了,如今太皇太後已然知道了實情,你若還不從實招來,小命難保!”


  詔獄牢頭見此情景心知大勢已去,為了保命他忙不迭的拚命叩頭道:“太皇太後,陛下恕罪,小人如實招了,那尊四神瓦當神座是早在數月之前就搬到侯府別院中的,而那晚侯爺從詔獄偷偷轉移到別院的的確是重犯田仲,他還交代小人此事絕不可對外聲張半句,否則就殺了小人的全家。”


  “該死的奴才滿口胡言,這田仲不是好好的跪在你身邊嗎?!”曹壽指著詔獄牢頭身邊的田仲質問牢頭道。


  劉不周笑道:“事已至此了侯爺還是不肯認罪嗎?好,侯爺你魔高一尺,葉某也不得不道高一丈了,那就讓真相大白吧!”說著他快步來到那田仲的身旁,探出雙指摳住田仲的下額隻用力向上一翻,一張田仲的人皮麵具就被劉不周生生的從那人的臉上給揭了下來。


  當田仲的人皮麵具被揭下來的時候,眾人全都看向了那人,這才發現,此人哪裏是什麽田仲,卻原來是個連胡子都沒長全,年約二十幾歲的年輕後生。


  “回稟太皇太後,太後,陛下,微臣前次突查詔獄一無所獲,就計劃改變策略深入詔獄再探實情,剛好巧遇趙嬰齊千歲一早出城踏青,微臣就命人扮作刺客假意製造了一起刺殺事件,故意失手被抓進詔獄暗中探查原委,這才發現詔獄中那個自稱是田仲的人是假冒的,真的田仲已被調包了出去,所以微臣前次突查才沒有發現,”劉不周向眾人講明了真相。


  在這裏劉不周同樣隱瞞了一個事實沒有說,那就是遇到趙嬰齊的那次一早出行並非巧合,而是樛雨詩在劉不周的授意之下有意答應趙嬰齊在那天一同出遊的。


  平陽公主看到那個年輕後生馬上便認了出來,她當即指認道:“母後,這冒充田仲的人女兒認識,他是侯府別院的一名親兵!”


  “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朝廷重犯,你可知這是誅九族的死罪嗎?”劉不周雙眉倒豎厲聲質問道。


  那個冒充田仲的親兵慌不迭的辯解道:“這不關小人的事,不關小人的事啊,是侯爺讓小人扮作田仲的,還給微臣製作了田仲的假麵具粘在臉上,小人也是被逼的啊!”


  幾番變化,在場的眾人終於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全都怒目盯著曹壽,生怕他畏罪跑了。


  竇太皇太後憤怒以及的道:“曹壽,看看你幹的好事,”說著她一指棺槨厲聲質問道:“那棺槨中究竟裝的是什麽?”


  曹壽無言以對,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心念一轉幹脆一轉身撲倒在平陽公主的腳下哭訴道:“公主,公主,夫君一時糊塗,傷了公主的心,夫君……夫君知錯了,請公主念在咱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請求母後寬恕了夫君這一次吧!”


  “這……”曹壽如此的央告的確令原本怒氣難平的平陽公主心軟了下來,畢竟她是個女人,他們夫妻多年,平陽公主也確實愛著曹壽,否則也不會勒令他不許納妾。


  見到平陽公主麵現猶豫之色,曹壽就知有門,趕忙跟進說道:“公主,夫君自知大錯鑄成,無法挽回,夫君隻求母後能饒夫君不死,夫君什麽爵位和官職都不要了,願意做個一介草民和公主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平陽公主一下子被曹壽這番話給打動了,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用埋怨的眼神看著曹壽,隨即抬頭就要跟竇太皇太後給曹壽求情:“母後……”


  平陽公主剛一張口就被劉不周給打斷了。


  劉不周指著曹壽對平陽公主道:“公主,且不說別的,單就說這曹壽能把公主你棄之荒野於不顧,僅此一條就足以說明他並不在乎你,你還敢相信他?”


  “可是……”平陽公主心知劉不周所言不無道理,可她就是不願麵對這個事實,她寧願相信曹壽對她仍有感情,所以還想反駁劉不周。


  但竇太皇太後卻出奇的沒有迎合平陽公主,她將手一擺阻止了平陽說話,然後道:“女兒你死而複生,哀家驚喜不已,不過公是公,私是私,曹壽觸犯的是國法,自有漢律製裁他,不是你可以左右的,”話閉,老太太把手一揚吩咐道:“來呀!開棺驗查!”


  眾羽林騎一聲呼喝湧到棺槨前你推我撬的就準備打開棺槨,眾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棺槨,誰不想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


  可就在這時,隻聽旁邊的平陽公主“啊”的尖叫了一聲,眾人回頭一看,隻見曹壽不知道什麽時候手持著一把鋒利的短劍已將平陽公主挾持了,那劍尖就壓在平陽公主粉頸之上,隨時可能結果了平陽公主的性命。


  與此同時,那棺槨“轟隆”一聲爆裂開來,四周的眾人本能的向後退散,從棺槨裏麵就竄出來兩個人,一個是越喜,另一個正是田仲,他倆一出棺槨就直接躲到了平陽公主和曹壽的身後警惕的盯著四周的動向。


  此時的曹壽一改平日裏那唯唯諾諾的庸敗模樣,他麵露殺機,將架在平陽公主脖頸上的短劍狠命的壓了壓高聲怒吼道:“都聽好了,現在馬上讓開一條路讓我等安全離開,否則我就一劍殺了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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