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翻翻舊賬
自從迫不得已殺了伊萬諾夫之後，祁龍感覺自己對人命這個概念有些淡漠了，二十多年接受的法製教育似乎在一瞬間蕩然無存，似乎殺殺人是一件很正常的而普通的事情。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啊！”祁龍心裏感歎，不知這種轉變是好是壞，但是也默默告誡自己，做人做事一定要有底線，不能肆無忌憚。
想著事情，韓霜正好開門回來了。
祁龍趕緊走出去接過她手裏的菜，有心事的他並沒有發現韓霜的心情有些低落。
韓霜在回來的一路上，心裏也是五味雜陳，她和沈倩在平複了心境之後都感覺十分尷尬，畢竟這種事情對她們這種現代女性來說，實在是太過羞恥了，於是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找了個拙劣的借口，匆匆而別。
韓霜找了一家雜貨店買了個打火機，把檢查結果一頁一頁的點燃，然後將灰燼包裹好扔進垃圾箱。
然後按照祁龍出門前的說法，順路去菜市場挑了兩顆新鮮蔬菜，整理好麵容和情緒之後，好像無事發生一般回到家裏。
她一直在心裏醞釀到底如何和祁龍說這件事，是直接全盤坦白？還是旁敲側擊一下？她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飯桌上，韓霜食之無味的夾了一口菜，然後假裝無意的隨口問到：“祁龍，你覺得沈倩怎麽樣？”
祁龍瞬間心頭警鈴大作，就算他戀愛經驗不夠豐富，也知道這純粹就是一道送命題。
他心思急轉，語氣假裝輕鬆的隨口說道：“我還要防著她把你搶走呢，你以為我會對她印象有多好嗎？”
韓霜嗔怒：“人家什麽心思你還不知道？還開這種玩笑？”
祁龍心說這關算是過去了，悄悄擦了把汗，誰知韓霜緊接著問道：“我倆誰好看？”
這種問題還要思考麽，祁龍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當然是你最漂亮，我眼裏隻有你一個！”
韓霜也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表情，按照平時祁龍那超級大直男的性格來說，他不應該做出這麽標準的回答的，誰知他居然在此刻有如此高的求生欲，這讓韓霜計劃好的說辭都進行不下去了啊。
“呐，”她在桌下輕輕踢了踢祁龍的小腿，輕咬嘴唇，臉頰泛起一抹羞紅，即使是老夫老妻的祁龍，也不由得被這瞬時的風情給迷了眼睛。
“你還記不記得…你幫沈倩還清債務，她來答謝的那個晚上…你說過什麽？”
祁龍麵色不變，坦然答到：“當然記得，我說過我會對你好，照顧你一輩子。”
“不是這句！”
“我還說過…隻愛你一個人，不離不棄。”
“也不是這句！”
“額…腿分開一些？”
韓霜羞憤的一跺小腳：“還不是！”
祁龍冷汗就下來了，他在心裏哀嚎：“這女人也太記仇了了吧！快半年前的話都能翻出來！”
他已經知道韓霜想聽的是哪句話了，看實在是蒙混不過去，隻好視死如歸的承認道：“我說沈倩如果真的非你不可的話，我是不是就能一箭雙雕了…”
誰知韓霜聽了依然笑意盈盈，絲毫沒有要翻舊賬吵架的意思，悠悠的接著問：“你是隨口一說呢…還是真的這麽想過呢？”
“隨口一說，隨口一說！”祁龍忙不迭的說到，然後迅速生硬的轉移話題，“霜霜，我先收拾一下碗筷，一會不好刷了。”
“不是有洗碗機嗎？”韓霜並不配合。
“我今天突然想自己動手，體會一下生活的艱辛。”祁龍不由分說的把韓霜推出廚房，長出一口氣。
真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動的是什麽心思，祁龍一開始以為她終於要找個茬吵一架了，可看她的樣子卻又不像。
哎，女孩子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了。
等到祁龍把廚房收拾好了，抱著英勇就義的心態來到客廳麵對韓霜的時候，她卻居然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神態如常的和祁龍膩歪了一會，卻讓祁龍有種懸而未決的感覺，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
是夜，韓霜居然異常的主動和火熱，縱然體力耗盡，也強撐著宛如一名負傷的女騎士一般，騎在祁龍的腰間，不讓他有起身的機會。
她趴下身子，略微急促的喘息中似乎帶著誘人的香氣，在祁龍耳邊小聲說到：“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呢？”
祁龍一臉茫然：“你在說什麽呀？”
韓霜恨恨的掐了一把，“裝，你再裝，嘴上說著不知道，身體還不是這麽誠實！”
祁龍心裏苦笑，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能把床笫之歡玩成測謊儀的，也隻有韓霜能幹出來這種事吧。
事到如今，把柄盡在韓霜的掌控之中，祁龍也就不再狡辯，狡辯也沒用啊，自己的所有潛意識都會忠實的反應到把柄上。
韓霜看祁龍不說話了，又是在他耳邊輕輕吹口氣：“我是說，如果我們兩姐妹都同意同時委身於你，你願不願意？”
韓霜說完，靜靜地感受了一下，然後突然大力的在祁龍赤裸的胸膛上拍了一下。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嘴上說著隻愛我一個，心裏還不是對我家倩倩有不軌之心？”
祁龍趕緊喊冤：“這隻是我作為一個男人該有的本能反應，當不得真的！你就別和我開這種玩笑了!”
韓霜突然緊緊的擁抱住他，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平緩而有力的心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吐了出來。
“如果我說.……我不是在開玩笑呢？”
“小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祁龍連連求饒，他對韓霜說的這件事，一個字都不會信的，這一定是一個陰謀！如果自己大喜過望，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的話，那一定會死的很慘！
“還不說實話！”韓霜輕咬祁龍的肩膀，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
“霜霜，”祁龍把她的頭掰過來，直視著自己，深情的說道：“我的心很小，隻裝得下你一個人；世界雖然很大，但我也隻想和你一起走走；人的一生也很短暫，我也隻想和你白頭到老。我希望你以後能像我信任你一般的信任我，不要再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了。”
韓霜靜靜的看著他，似乎是想分辨他說的是否是真的，但是她在祁龍的眼睛裏除了自己的倒影以外，隻看到了毫不躲閃的真誠。
她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伏在祁龍的胸口，失聲痛哭。
天知道她在這短短一天裏遭受了多麽大的打擊，承受了多麽大的壓力，又經曆了多麽艱難的心裏抉擇。
毫無預兆的被確診為沒有生育能力，這對韓霜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除了那些極端的女拳成員以外，哪個女生不想為自己深愛的伴侶留下後代呢，可是自己已經沒有了成為一位母親的能力。
接下來，在經過複雜的權衡以及思考之後，她艱難的做出了拉沈倩進場的決定，因為她認為已經一無是處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成為祁龍的合法妻子，而她又很明白自己這輩子是離不開祁龍了，哪怕無名無分的跟在他身邊也可以。
即便如此，也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韓霜的存在，除非……祁龍的合法伴侶是沈倩！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在腦海就迅速紮根，除了最開始的難以接受之外，韓霜越想越覺得可行，她和沈倩多年以來親如姐妹，有什麽好東西都會想著給對方留一份，祁龍可以說是第一個韓霜沒有拿出來和沈倩分享的東西。
以她們之間的關係來說，如果這件事真的能成的話，那必然不用考慮相處之間的問題，韓霜對沈倩甚至比對祁龍都更了解，反之沈倩對韓霜也是如此。
既然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那韓霜要做的就是努力說服沈倩，她知道這很難（其實並不），也十分難以為情，這韓霜知道這對沈倩來說也可以說是最好的歸宿了，不然的話，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沈倩為自己守身一生，孤獨終老？
韓霜在勸說沈倩的時候，其實心裏一直委屈的想哭，自己居然要想方設法把原本隻屬於自己的男朋友分享給沈倩，韓霜感覺自己頭頂的綠帽子都要突破天際了！但是還是要強忍著情緒勸說沈倩。
然後等到她回到家之後，麵對祁龍，還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把所有悲傷和委屈都埋在心底，更要旁敲側擊的為沈倩進場做鋪墊！
這一切積攢的情緒，都在祁龍的真情表白之下徹底爆發了出來，她再也控製不住，隻感覺自己怎麽這麽可憐，這麽慘啊！
祁龍被突然爆發的韓霜嚇了一跳，然後轉瞬就爆發出無盡的怒火，他想知道到底是誰欺負韓霜了，讓她哭的這麽委屈，他一定要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祁龍立刻通過星期五調取了韓霜今天一天的記錄，可是仔細一看，沒有什麽問題啊，因為自己的私人茶室沒有任何監控，所以唯一的監控盲區就是她和沈倩在自己的私人茶室喝了一會茶，難道.……？
祁龍聯想到韓霜這一晚上總提出的反常的問題，瞬間有了一個答案。
他用略微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被沈倩強激安了？”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解釋了，祁龍恨恨的罵道：“我就知道她對你一直賊心不死！”繼而有些犯愁，這要是一個男的侮辱了自己寶貝女朋友（當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自己必然要讓其嚐試過世間所有酷刑再幹掉他。
可是這要是一個女生強激安了自己女朋友，自己又該怎麽辦呢？難道要強激安回去？
韓霜被祁龍的話逗得哭笑不得，一時連眼淚都收了回去，小粉拳在祁龍胸口上敲了兩下：“瞎說什麽呢，怎麽可能，我實話和你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