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小綿羊
話已至此,那倆女生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車,兩個女生好像短暫的達成了同盟,挽著手往回走。
隱約間風中傳來一句話:“老女人……”
王靜氣的眼前發黑,換一個人,她才不管這麽多,愛咋咋地唄,但是這屆學生帶了三年,大家相處的非常愉快,她早就把這些比自己小一點的年輕人當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被一個花花大少玩弄感情。
可氣的是,平時多深的姐妹情,在男人麵前都顯得這麽不堪一擊,她們居然叫我老女人!
枉費我一番苦心。
祁龍尷尬的一笑,笑的像哭似的:“王老師慢走,王老師不送。”
“我不走。”
祁龍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猥瑣: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先用身份和規矩把競爭對手趕跑,然後自己再嘿嘿嘿,太厲害了。
我是寧死不從呢?還是欲拒還迎呢?還是順水推舟呢?
幸好天太黑,王靜沒有看清祁龍猥瑣的眼神,不然一定和他拚命了。
“我是擔心有第三第四個人來找你打撲克。”
(所以你就自己先把位置占上?)
祁龍這話隻敢想想,當然不能說出來。
“王老師,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應該不會有人來了,要不我把門鎖上,我保證。”
嗬嗬,一頭狼向你保證它不會吃送上門的肉,你信嗎?
祁龍看王靜態度堅決,改口說到:“王老師那你也不能在外麵守著啊,這怪冷的,不如你上車來守株待兔吧。”
王靜確實感覺有些冷。
於是一臉嫌棄的拉開車門坐到前排:“我不打擾你休息,你該睡就睡,我等一個小時就走。”
人來人往的,祁龍也徹底精神了,還睡什麽啊。
“沒關係,我陪你守一會,兩個人還能聊聊天。”
車裏的空氣中彌漫著揮之不去的少女體香讓王靜抽了抽鼻子,也不知道自己來晚了沒有,有沒有讓祁龍得手,不過現在的女孩子怎麽這麽不知檢點,居然兩個人一起?
王靜越想越生氣。
“我和你沒什麽好聊的!”
“王老師好像對我有很深的成見啊,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對你的學生下手,事實上,在你來之前,我正在苦惱如何把他們勸回去。”
“哼。”王靜對祁龍的說辭回以一個輕蔑的鼻音。
“真的,我又沒有晶蟲(和諧)上腦,這車要是搖起來,怕不是整個營地都要驚動了吧,我還得照顧女孩子的臉麵呢。”
說到這裏,祁龍突然換了個語氣:“你說,我要是現在把車搖晃起來,會出現什麽情況呢?”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祁龍作勢要搖起來。
王靜感覺祁龍沒準就是和哪個約好了,所以現在才處心積慮的想把自己嚇走。
才不能讓他如願。
王靜雖然篤定祁龍隻是裝腔作勢,但還是有些緊張。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祁龍繼續說到,“哎,我本來自己玩的開開心心的,然後被你們拽住,還義務當了模特,參加篝火晚會也是被你們盛情相邀,現在你卻這麽對我,很是寒心啊。”
任你說的天花亂墜,王靜就抓住一個重點:“剛剛從你車裏出來的我兩個學生怎麽說?”
祁龍的語氣有點激動:“太過優秀也有錯嗎?我一個人睡得好好的,一個兩個的跑過來,嘴上說是聊聊天,手裏卻到處亂摸,我還不能動粗,隻能好言相商,以禮相待。”
王靜很想唾祁龍一臉唾沫,太無恥了。
隻聽祁龍接著說:“我又不是什麽隨便的人,我也很委屈的,那還不是要客客氣氣的把她們請出去?換個角度想,假如兩個男的夜裏闖進一個獨身女子的私家車,一個強姬安未遂都是輕的,我呢?居然還不敢聲張,還要被你冷嘲熱諷。”
王靜聽祁龍說的也是有些道理,不由得心虛辯解:“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祁龍回了兩個字:“女權。”
想了想又補上兩個字:“雙標。”
王靜一口氣堵在胸口,悶得她這叫難受,還沒辦法反駁。
“好啦好啦,我也不和你講道理了,和女孩子講道理是最沒有道理的一件事。”祁龍終究是對漂亮的女生硬不起心腸,不然以他惡劣的性格,不落井下石才怪。
“我拿零食給你吃啊。”
“不要!”
祁龍無比自然的伸出手揉了揉王靜的頭發:“多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賭氣,我和你道歉,是我錯了,好不好?諾,給你這袋蔓越莓幹。”
“這還差不多。”王靜接過來,心中突然警醒,好險好險,差點著了道,這祁龍好深的道行,先是用憤怒和委屈的語氣來占據道德的製高點,然後用溫柔的語氣和零食來化解我的防備心,並用兩種態度的對比讓我像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一樣對其產生好感,可怕,太可怕了。
王靜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祁龍抓著一把零食也擠到前排來:“反正我也睡不著了,陪你一會。”
伸手點開音響,輕柔的曲子流淌出來,是電影聞香識女人的插曲:Por Una Cabeza,祁龍非常喜歡的一首曲子。
小提琴高調又內斂的引領著旋律,猶如踩著探戈舞步的女人,有著高貴的步伐傲視一切的態度,對舞伴欲迎還拒,糾纏其中,而鋼琴在音樂高潮到來前有力的擊鍵,仿佛是在下一個旋轉前深吸一口氣,然後就出發,像是要去征服這個舞池。
“好久沒有看到這麽清澈的星空了。”祁龍感歎。
“我好像從沒肉眼觀察過星星。”王靜的眼神中帶著思索的迷茫,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城市裏的自己,在星空方麵的記憶,好像是空白。
“哦?我指幾個星座給你看啊,我小時候,小鎮子裏沒有路燈的時候,晚上就坐在外麵看星星,按照書裏寫的,找星座。”
輕柔優美的音樂和祁龍溫柔的聲音不斷消磨著王靜的心防,不由自主的隨著祁龍的手指看過去。
“首先,就是最最著名的北鬥七星,你看在那個方向,非常顯眼,像個勺子一樣的,由勺柄開始,依次是搖光、開陽、玉衡、天權、天璣、天璿、天樞。從天璿和天樞做一條線,往外延伸,那個很亮的星星你看到沒有?那就是北極星!”
王靜努力的根據祁龍的描述去辨認,高興的喊到:“我看到了!真的是個勺子。”
祁龍也很享受給別人當老師的感覺,“再看那裏,那顆整個星空最亮的星,那是金星,你運氣不錯,金星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王靜看過去,突然看到金星的旁邊有一道弧線劃過,她趕緊雙手交叉,低頭許願。
祁龍也沒出聲打擾,王靜許願完畢,興奮的對祁龍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流星!”
鋼鐵直男祁龍幽幽的給她潑冷水,“你向流星許願還不如向金星許願,金星不一定每天都出現,但是流星,你隻要晚上抬頭看,堅持一會,總會看到的。”
王靜不滿的敲了一下祁龍的胳膊,就不能照顧一下少女心嗎?
祁龍毫不在意,一邊看著星空一邊說,“這裏的星空和我記憶裏還是有差異的,畢竟地理位置不同,有很多星座我也不認識,找到了。”
“祁龍又指著一個方向:“那三個靠的很近的星星看到沒有?把他們想象成一條腰帶,然後把附近四個角落的星星想象成人的四肢,這就是獵戶座。”
嗯?祁龍沒有聽到回應,很是不滿,做老師的最討厭學生沒有回應。
回頭一看,王靜把自己縮在座椅角落,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裏充滿警惕,看起來根本沒有聽祁龍說什麽。
原來祁龍在尋找獵戶座的時候,因為角度問題,身體侵占了一部分王靜這邊的空間。
祁龍有點想笑,這是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有必要這麽大反應嗎?
但是王靜此時的姿勢和表情,太適合壁咚了。
祁龍伸出左手,掠過她的發絲,杵在車門上,身體前傾,整個人形成了對王靜的包圍態勢。
“你好像……很害怕?”
祁龍炙熱的呼吸中夾雜的一絲酒氣,並不讓人反感,反而讓王靜感到一絲甜膩。
“我我我……我怕什麽?”王靜還在嘴硬。
“你剛才那囂張態度呢?”祁龍繼續逼問。
“你你你…不要亂來啊,我會叫啊。”
祁龍幾乎下意識的就要接上一句: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況且,你說不要亂來就不亂來,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本來祁龍隻想逗逗她,根本沒想亂來,但是被王靜這麽一說,就此收手的話好像是怕她威脅似的。
祁龍是怕被威脅的人嗎?
“你說,”祁龍又湊近幾分,這已經是一個相當危險的距離了,“你要怎麽補償我呢?”
“什什什什……什麽補償?”王靜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把我的兩頭小綿羊給趕跑了,難道不該補償我嗎?”祁龍逼視著王靜,右手從她耳後摸出一縷秀發,輕輕地纏到自己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