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你的名字
一直聊到外麵傳來關門聲，許諾這才從這種狀態中抽離，她皺著眉，“林如雪回來了，她一定不會歡迎你的。”
蘇子淳一副早已知道的樣子，“這不是廢話麽？那個女人什麽時候歡迎過我？所以我來的越來越少啊！”
“我先出去看看。”許諾一邊說一邊打開房間的門，看了一眼。
林如雪正站在客廳裏麵，一眼就看到了，她走過來：“小諾，你在幹什麽？”
“我送一個客人。”許諾撇撇嘴，把門打開讓蘇子淳出來了。
林如雪看著蘇子淳走出來，原本就沒有笑意的臉上更是難看，她站在房間門口沒有動。
“媽，你在幹什麽？”許曜坐在沙發上抱著酸奶正看電視，此時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媽媽在招待客人，小曜有什麽事情嗎？”林如雪看了一眼許曜，腳下寸步不挪。
許諾看著她，也沒有表現得很好，“麻煩讓一下。”
林如雪仍然沒動，她盯著蘇子淳看了許久才小聲開口，“許諾，你們兩個人關著門在討論什麽啊？以後你要帶人到我們家來，要提前跟我打聲招呼，知道了嗎？”
“怎麽？你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還敢說這樣的話？”蘇子淳上前一步，眼睛睜得大大的，“這個家原本是誰的？聽你的口氣現在是你做主？”
“當然是我做主，這個家裏的男人一個是我老公，一個是我兒子。許諾都不算什麽，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林如雪說著，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我小姨是看錯了人，許岑和你沒一個好東西。”蘇子淳挽起袖子，可以看出眼睛裏跳動的火苗。
林如雪知道她學過散打，見她這副樣子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又覺得不妥，她理了理頭發，“蘇念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到頭來還不是我贏得徹底？我知道你現在想打我，你大可以試試，打了我，許諾就再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媽，我要喝熱牛奶，你聽到了沒有？”兩方正僵持著，客廳裏突然傳出許曜生氣地大喊，並伴隨著瓷杯落地的聲音。
“來了。”林如雪慌忙答應了一聲，走的同時還不忘撂下一句，“許諾，以後不能讓這種人進門！”
看著林如雪的背影，蘇子淳握成拳的雙手放鬆下來，然後一聲不吭地出了門。
“表姐。”許諾追出去，“讓你受氣了。”
蘇子淳沒說話，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發，從她的眼睛裏可以看出憤怒和無奈，久久沒有回歸平靜。
“反正我已經長大了，我現在住校，大學了就搬出去，不會每天麵對她的。”許諾拉著她的手，“讓舅舅放心。”
“那個女人欺人太甚，如果沒有顧忌，我剛剛真的會動手。”蘇子淳說著歎息一聲，“父親很擔心你，你放假了跟我回去看看他吧。”
許諾點頭，“好，我也想看看舅舅，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麽樣了。”
“還好。他怕你受委屈，特意讓我來武漢工作，其實他也是想過來的，但是親人都在那邊，就留下了。”蘇子淳說著拍了拍許諾的肩膀，“我走了。”
許諾點點頭，跟著她坐電梯下去，送到車站才回去。
回到家，林如雪和許曜正坐在一起看電視，許岑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她自嘲地笑了，轉身進了房間。她打開電腦，一邊聽歌一邊收拾衣物。天氣越來越冷了，她必須要帶一點小襖子去學校了。
收好了東西，她出去洗了澡，然後回到房間把門反鎖，窩在床上看電視。英國的《神探夏洛克》是她最近很迷的電視劇，她很喜歡裏麵“夏洛克”的說話語速和聲音。隻是這個電視一季隻有三集，三季也才九集，實在是有點少。
看著看著QQ消息彈出來，是顧兮的：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可是我還沒有複習。今天一回家就被家人聞出了酒味，我們大吵了一架。
許諾抬手，飛快地打字：我今天也很煩躁，明天出去玩吧？
顧兮：我出去不了，他們不讓我出去。
許諾：好吧，等你有時間再請你看電影。
合上電腦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她揉了揉眼睛就關燈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北風大到許諾不敢開窗。她看著陰沉沉的天空，無奈。
“你起來了。”客廳裏隻有許曜一個人，他正在邊看電視邊吃零食。
許諾徑直走進衛生間，順口問了一句，“他們加班？”
許曜恩了一聲，沒說話了。
等她洗漱完畢出來，餐桌上擺上了之前沒有的一碗餃子，看樣子是剛煮出來的，還不斷的冒著熱氣。
“你快吃吧，我剛給你在微波爐裏麵熱了一下。”許曜說著拆開一袋薯片。
許諾坐下來，沾著調料慢慢吃，客廳裏還開著暖氣，很舒服。
“看電視好無聊，我在網上買了票，我們去看電影吧！”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許曜沒有在看電視，而是開始擺弄起他的手機。
“這麽大的風，出去會被吹成什麽樣啊。”許諾明顯不想去。
許曜一咬牙抱著她的手臂開始撒嬌，“可謂是我已經買了票了，你就陪我去嘛！風大沒關係啊，我們穿得厚厚的然後戴圍巾，裹著很舒服很緩和的。”
許諾抽回自己的手，表現得無動於衷。
“許諾，昨天的事情是我媽做的不對，你別不理我呀！”許曜突然湊過來，聲音低低地還帶著微微哽咽，“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老是針對你，但是我真的沒有針對你。或許你之前理解得不對，又或許是我做的不對，總之我一直都沒有討厭你沒有不喜歡你。就像昨天，我已經想盡辦法了，我生氣，我摔了杯子就是不想讓她再攔著你們……我怕她又說了什麽話讓你煩躁，我就說我要喝熱牛奶……”
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解釋，許諾突然就吃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最終什麽也沒說。
許曜開始越說越起勁，甚至真的有眼淚流下來。“我替她向你道歉，對不起。”
“別哭了。”許諾放下碗，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擦下眼淚吧。”
“恩。”許曜接過去，擦眼淚的同時嘴角上揚，“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許諾突然有點懷疑了，“你怎麽說哭就能哭出來啊？你該不會是為了讓我陪你去看電影才說這樣的話吧？”
“我發誓我沒有。”許曜說完跑進了衛生間。
等他出來的時候眼睛已經不紅了，看樣子是剛剛洗過臉，他做了一個比心的手勢，然後跑進房間裏麵換衣服。
許諾看著他這麽著急，感覺被感染了，她快速地解決了碗裏剩下的餃子，也去換衣服了。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出門了。許諾還好，隻是穿了件短襖。許曜卻穿的很厚，還戴了兩條圍巾！
“你別覺得我傻，等會兒你冷的時候就知道了。”許曜看著她憋笑的樣子，有些尷尬的解釋了一句。
許諾卻直接笑了出來，“電影院裏不會冷的，吃飯的地方也不會冷的。”
“那現在呢？”許曜反問。
“還好啊。”許諾歪著頭，然後快速地伸出手攔了一輛的士。
電影開始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他們商議了一番，一致認為先去吃飯。
西餐廳裏，放著舒緩的音樂，許曜緩緩地切著盤子裏的牛排。他認為這裏氣氛很好，許諾也是喜歡的。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是什麽電影？不會又是恐怖片吧？”許諾問著。
許曜露出微笑，“怎麽可能，我今天選的可是愛情電影，傳說單身狗看了會很想戀愛，而情侶看了則感情更好！”
“我大概知道是什麽電影了。”許諾切下一塊牛排放進嘴裏。
“你的名字。”……
許曜一直對看電影這件事保持高度熱情，他這一次又搶著去買了爆米花和飲料。做到位置上還捂著自己的心口說心跳得很快。
隻要記住你的名字，不管你在世界的哪個地方，我一定會，再次去見你的。
重要的人，不想忘記的人，絕對不能忘的人，就算我不記得你的名字，我也會一直一直拚命地尋找你……
從電影院出來，許諾坐在公交車上說著自己的看法，“我看完了，但是並沒有想戀愛的感覺。”
許曜沒說話，但是他的臉卻紅撲撲的，他的眼睛裏麵也有一種新的東西，應該說是很早之前就有，卻一直被他埋得很深的東西，這些東西現在全部印在他的眼裏。
“來看著電影的大部分都是情侶吧，還有關係很好的朋友，我們算什麽？”許諾坐在裏麵，低聲問了一句，似乎是在問自己，又似乎是在問她左邊的那個人。
許曜完全冷靜下來了，因為她的那一句話。對，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他們確實是姐弟，雖然不是同父同母，但還是有血緣關係。該死的血緣關係……為什麽偏偏就是姐弟……
“我們算朋友。”許曜冷冷地拋下一句話，把身體轉向外麵。
“誒？”許諾轉頭看過去的時候，他甚至直接戴上了帽子，不讓她看清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有什麽東西在心裏膨脹，有什麽話語已經到了嘴邊，可是，仍然不敢說出口。
你知道嗎？許諾是這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名字。可否讓我以諾言，許時光？——許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