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聲悶哼,迪盧克降落在地上後單膝跪地。
跟著迪盧克一起回來的班尼特馬上放了大招,以防兩人真的就這樣暴斃。
“太危險了,凱亞。”琴說道,“還有,謝謝迪盧克前輩。”
“不用。”
迪盧克冷淡的說道,不接受凱亞的攙扶,自己站起身來。
“嘖。”凱亞無奈的笑笑。
“接下來該怎麽辦?”琴詢問眾人的意見。
此時麗莎從城裏趕了回來,她將可莉鎖在了禁閉室。
看著天空中盤旋著不肯離去的風魔龍,琴擔憂的說道,“他沒有放棄,接下來可能是更加猛烈的攻擊,我們,不一定抗的住。”
剛才凱亞爬上龍背之時,琴和它有著短暫的交鋒,可以說,完全沒辦法對他進行有效攻擊,而在對方看來,殺了他們卻很容易。
“太久沒有魔龍作惡了,我都快要忘記了魔龍的厲害,如今可是想起了個徹底。”
凱亞想起了他的義父,克裏普斯先生。
迪盧克聽著他說卻不想和他糾結在這一話題。
“你剛才上了龍背,有什麽發現?”
他問出口時是不抱什麽希望的,但是沒想到,凱亞還真的有辦法。
“他的背上,脖頸上,都有著詭異的突起,像是一種我們熟悉的東西——汙穢的魔龍血液。”
眾人眼前一亮。
“這或許就是突破點了,我們現在就集中考慮,如何攻擊他的弱點。”琴發話。
“好,由我來攻擊。”
迪盧克的雙眼始終跟隨著特瓦林,一直沒有移開,謹慎的提防著它的一舉一動。
凱亞拍拍手,“好啊好啊,你要是做到了的話,就是新的屠龍勇士了。”
這話裏不難聽出嘲諷的意味,迪盧克裝作沒有理會他。
“恐怕,沒有這個攻擊的機會了。”
是麗莎在說話,她看著天空,露出恐懼的表情,不是憤怒而是恐懼。憤怒能帶給麗莎強大的力量,但是這種猜到了即將會發生什麽而發自內心的恐懼卻讓她渾身顫抖。
“什麽?”琴驚詫的問道,而一旁的迪盧克眉頭皺了起來,並且越皺越緊。
“我可能,理解麗莎的話了。”凱亞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可以說,眾人如今都知道是為什麽恐懼了,此時每個人臉上都掛上了霜白,神色或驚恐,或猙獰。
琴的雙眼瞪大了,在風魔龍從盤旋的姿態變換成停駐在風中,琴開始往城裏跑去。
可是,她知道,即使自己跑的再快,也不過是無望的奔跑。
風魔龍抬著長頸,仰望天空,直視著刺眼的太陽,流下了他自己此時都不知道為什麽而流下的淚水。
如同血珠一樣,凝結成鑽石,顆顆向著大陸墜落。
“毀滅吧,我曾經守護,建立的城市,讓曾經的一切錯誤都化為塵埃吧,終結這一切。”
終天的閉幕,悲戚的葬曲。
風中,有人自遠處的山坡上高喊特瓦林的名字,但是不知名的仇怨蒙蔽了它的雙眼,連著老友的哀求和呼喚都不能夠再次聽見。
“不,特瓦林!!!”
終天閉幕曲已經吹響,獨屬於特瓦林的大招,如同千億顆隕落的星辰,自諸天降臨。
狂風將白晝席卷成黑夜,而此時烏雲層集下亮如白晝。
蒙德城裏的居民在奔逃之中仰望天空,迷茫的不知道這一道道璀璨星光後代表的意義,也不知道他們在幾個呼吸以後,就會在無知無覺中死亡——被特瓦林降下的無邊怒火,連同城市一起摧毀。
在琴的眼中,世間的一切都變慢了,她的眼中,隻有一顆越來越近的能量集,正在垂直降臨,即將毀滅她所守護的蒙德。
她已經呆住了,一旁的麗莎連忙拉著她要往遠離城門的地方跑,那裏是終天閉幕曲波及的邊緣。
迪盧克往城裏衝去,即使一會兒這裏就會變成地獄,他也要守護蒙德。
溫迪自山上狂奔而下,但是他知道他離得太遠了,他的琴不在蒙德,剩餘的能量沒有辦法庇護城池。
一切都來不及了,在將近千米開外,那千米猶如一道天塹,此生無法跨越,在未來的午夜夢回,依舊是永恒的傷疤。
流光砸下,蒙德的教堂裏升起透明的光暈,一道以教堂為中心,球型擴散的元素瞬間自蒙德城的每一處流淌而過。
在能量簇掉落到蒙德城中之前,它們先行接觸到了這一層元素力。
最後,元素力形成了一個倒扣的圓蓋,將整個蒙德城籠罩其中。
“噗嗤。”
能量簇在突然撐起的屏障上劇烈摩擦,留下一圈漣漪以後被衝擊銷毀。
透明的屏障微微呈現著土壤的沉黃,它此時像是一片空中荷塘,終天的閉幕曲則是雨水,落在塘中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能量簇雖然密集又尖銳,但是始終無法穿透屏障,整個蒙德城也得以平安無事。
看著這奢侈的一場雨,眾人沉默了,一時之間難以從緊張的情緒中緩解過來。
迪盧克站在城中,率先摸上了這一層屏障。
裏麵流淌著濃烈的岩元素,持續不斷,比起外麵的終天閉幕曲更加難以消彌。
“這是,這是怎麽回事兒,我們得救了嗎?”
班尼特剛剛也衝了進來,此時問迪盧克。
沉思了片刻,迪盧克點了點頭,“是從教堂發出來的,我們去看看吧。”
此時,教堂裏,芭芭拉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一把盜賊留下的假琴,裏麵轉動著一顆四角菱形的晶石,此時自動的在其中旋轉著,散發著濃鬱的力量。
“芭芭拉小姐,這是怎麽一回事?”
班尼特跑過來問道。
“什麽?什麽怎麽回事?”
芭芭拉一臉茫然。
看她這一副從未見過的反應,班尼特撓了撓頭,“就是,外麵的屏障啊,源頭是在這裏吧。”
“啊,啊。”第一聲表示正在反應,第二聲表示自我懷疑著的肯定回答。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迪盧克已經走到了晶石之前,看著這一個看起來和風神的琴很像的豎琴,神色複雜。
“琴是假的,然後,假的比真的更能應付這次危機,這個琴是哪裏來的?”
“是,琴被偷了的時候小偷留下的。”說著,芭芭拉把她一直帶在身上的紙條拿了出來。
紙條被保存的很好。
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迪盧克把紙條還給芭芭拉,“等他還回來,我們就知道他是誰了,不過他應該依舊不會露麵,你們覺得為了報恩的話,守株待兔可行嗎?”
“這,這個?不太好,即便是為了報恩,恩人不願意讓我們知道他是誰,我們就當作不知道比較好。”班尼特說。
芭芭拉點頭表示同意。
迪盧克沒有再說什麽,看著外麵的屏障,他心中有了猜想。
按照這個屏障的強度來看,這個人的實力非常的強悍,強的不像是普通人,而且,他並不是本人在這裏,隻是使用了一塊晶石,那他的真實力量將不可估量。
他摸著下巴,想著。
在蒙德城裏,有能用岩元素的人,但是都遠沒達到這個程度,這樣的強度,讓他有些懷疑——除了傳說中的最古老的神以外,有人能夠做到這樣嗎?
這邊的危機告一段落。
特瓦林在城牆之外采用了各種攻擊,都沒能奏效,沒能打破屏障,隻好放棄。
它此時疲憊不堪,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不堪重負。
在蒙德上方飛了一圈後,它往風龍廢墟的方向飛去,要返回自己的巢穴。
城裏,默默觀察這一切的女士看著屏障喃喃自語。
“岩之神閣下嗎?果然名副其實,接下來的行動,務必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此時在遠處的溫迪,“該死的鍾離,留了後手不告訴我,還好他想的周全,不然……不然我和他沒完。”
………………………………………………………………
另一邊,感覺到身體中的能量正在流逝的岩王帝君微闔他料事如神的雙眼,吃下了舒敏給他夾的一塊鬆茸,深藏功與名。
“多吃點,再嚐嚐這個鬆茸烤魚。”
都是吃采摘物,若是看見麵前琳琅滿目就怕種類太少的菜式,班尼特一定會哭暈在廁所。
很快,鍾離的碗裏就堆滿了菜,小山一樣。
這些日子皆是如此,舒敏說,病人必須要多吃,仿佛吃的多了,能夠產生元素力一樣。
雖然吃不下了,在說你殷殷期待的目光下,鍾離還是夾起來,開始咀嚼。
算了,龍多吃點又吃不壞,也吃不胖。
“你們口中的溫迪到底什麽時候能夠回來,我都快長草了。”
艾瑞吃飽喝足攤在了一邊,看著舒敏又盛起了一碗湯。
“哈哈哈,怎麽覺得你現在的照顧法,像極了照顧三歲小孩,就差給鍾離圍個兜兜然後給他喂飯了了。”
“有嗎?”舒敏疑惑的看向鍾離,此時的鍾離因為咀嚼食物,臉頰微微鼓起,可愛的簡直毫無違和感,仿佛天然的萌物。
舒敏捂住心髒,她心動了。
尤其是想象著縮小版的鍾離的樣子,她忍不住激動起來。
“唔~”舒敏激動的捂住嘴巴,眼裏續起了生理性淚花。
“鍾離先生~”
看著舒敏忽然湊近,鍾離有了不好的預感。
半分鍾後,他目光無神的看著舒敏遞到他嘴邊的肉,苦大仇深的張開嘴咬下。
“好不好吃~”說完,舒敏歪頭笑,仿佛一朵盛開的小花,周圍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鍾離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們再吃一口肉,啊~”
舒敏端著盤子坐在鍾離的對麵,繳械了他的碗筷,要喂他吃。
這還不算完,讓鍾離感覺到極為羞恥的是,舒敏和他是麵對麵的狀態,除了喂飯以外沒有任何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事情,隨著他的咀嚼,舒敏還會笑眯眯的注視。
她的注視和笑臉讓人不忍心打斷,即使被覺得可愛鍾離也完全鼓不起勇氣反抗。
他越來越沒辦法拒絕舒敏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咳,說起來,溫迪應該馬上就會過來了,緊趕慢趕,過上三天吧。”
鍾離終於有機會講出了話題,還是暫時摒棄了咀嚼著東西不說話的原則。
“唔~溫迪不重要,吃飯最重要,來,好好吃飯,啊~”
“……”鍾離看著舒敏把米飯吹了吹,遞到他嘴邊。
好吧,最後一口。
鍾離下定了決心。
“我,飽了。”
舒敏扁扁嘴,“真的嗎,寶寶不在吃一點了嗎?”
寶寶???
鍾離用手推開了舒敏手裏的盤子,“…………是。”
“唉,好的吧。”舒敏沮喪的放下筷子。
鍾離長舒了一口氣,然而,卻看到舒敏又看向了他,頓時,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果然如他所料,
舒敏用著眼巴巴的目光看著他,“我幫鍾離先生梳辮子吧。”
“…我的辮子,不用梳。”
“用的吧。”
“……隻需要綁住就可以了……”
“那我幫鍾離先生重新綁上吧,你看,都歪了。”
………鍾離並不覺得哪裏歪,但是又一次對舒敏妥協了。
“誒,鍾離先生,你喜歡黑色嗎?我們一起設計兩套衣服吧,情侶裝,等回去以後織出來。”
“嗯…好。”
“璃月有很多挑選布料和傳說中的刺繡的手法對不對,我都想要做出來。”
說到這裏,鍾離也略感興趣。
“我確實想送玉石給你,不如按照你想設計的衣服類型挑選吧,也可以製幾套頭飾和瓔珞。”鍾離看著舒敏。
“會很漂亮。”
舒敏心花怒放,“好啊,好啊,鍾離先生幫我挑選。”
說著,舒敏就拉起他,往帳篷裏去,要拿上紙筆。
剛剛起身,一陣狂風吹來,鍾離連忙帶著舒敏拐到了一旁的樹灌後麵,感覺到帳篷忽然吱吱作響,早就回了帳篷的艾瑞也打開打開帳篷的縫隙,向外張望。
昔日的天空之主正自東方飛回,一路上,卷起的風的氣息,比之以往之前更加的暴躁,可以說是狂暴。
“它的狀態更差了,是魔龍血發作的更厲害了嗎?”
看著它自天空飛過,往風龍廢墟裏飛去,舒敏悄聲說道。
“與情緒有關,清靜經治標不治本,它應該越來越難以忍耐了。”
鍾離說道,“到了徹底解決問題的時候了,不能再放任不管。”
雖然他覺得是這個道理,但是風神自有他自己的行事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