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倒貼
收到尹曼青的短信，沈子齊明知不應該去的，從簽字那一刻開始，他壓根就不應該管有關於付婉的任何事情，可僅僅是一條短信，不去思考是否是惡作劇，抑或是在試探他。
他全部顧不上，按照尹曼青發送的地址，匆忙追去……
付婉的性子，沈子齊明白的，看上去也許是十分的理智，冷靜，然而真發起瘋來，通常是一發不可收拾。
沈子齊趕來時，付婉已沉沉的趴在桌上，尹曼青就這樣坐在她的對麵，看住她。
尹曼青睨了睨腕表上的時間，“半個時辰，你闖了很多紅燈吧？”這是有多麽急切的趕著來見付婉呢？
即便在這兒有她看住付婉，沈子齊依然還是不放心吧，因此才會那麽的快速，急切而來。
忽略尹曼青的話語，沈子齊挪步至付婉身邊，煙酒的味道嗆人的滲入鼻尖處，生氣，又心疼，像尹曼青所說的，有好長一段時間付婉不抽煙了，當時她說為了沈子齊的健康，她從今以後不抽煙了，沈子齊聽了感動不已。
可如今付婉又恢複到了原狀，沈子齊火大的撩起了她的手臂，“不知死活的家夥。”
嘴上低咒，而實際疼至了心底……
“子齊，現在一定很辛苦吧，沈家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努力再勸勸沈燁的。”畢竟，她一直不希望沈家變成目前的情況，隻是，又不能看著沈燁被爺爺傷害，所有的情況陷入僵持中，尹曼青也沒法從中起到好的調節作用。
尹曼青說話間，沈子齊已把付婉從椅子上扛了起來，“不必了，沈氏的事我自有分寸，既然沈氏是在我手上變成了別人的，總有一天，我會要回來的，連本帶利的要回來，所以，你叫他小心點。沈燁不念舊情，以後我對他也沒有什麽情麵可講。雖然我這麽說，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難過，可是小曼，我也沒得選擇了，我們是沈家的人，責任擺在那，逃不了。”
最後沈子齊的言語裏像是在提醒尹曼青的身份，她記得的，她是什麽身份，尹曼青何嚐不明白。
可是……
她很難做，左右都不是人。
付婉被扛在沈子齊的肩膀處，他的力量仿佛十足，尤其在確定自己該怎麽做的時候，沈子齊的力氣更大了，仿佛也是在告訴尹曼青：他和沈燁之間之前全部的情誼就此告一段落。
“子齊，沈燁他不是故意傷害你的，這些事情不是他先開始的……”尹曼青袒護沈燁，隻是她的袒護並沒有消除沈子齊心底的不快和疙瘩，反而令他滋生了更多不快。
“我隻知道一個事實，沈氏垮了，沈家落魄了。你可以認為他不是故意的，但所有的事情都表明，是他整垮了沈家。我對你說這些沒有其他意思，隻想提醒你，小心沈燁，他不是以前的沈燁了，對你或許有感情，但阻隔在你們之間的仇恨，你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對此釋懷，尤其是他……假若他可以忘記上一代的仇恨，又何必對沈家打壓。所有的理由都是他的借口，你得小心點，我，包括沈家所有的人不願意看到你被他傷得遍體鱗傷。”
經過了和付婉結婚，經曆了他被撤下所有在沈氏的職位，沈氏被收購……這些事，已經迫使沈子齊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無所事事，活潑外向，不懂事的沈子齊了。
磨礪迫使他不得不成長，壯大，認清楚身邊所有的事情……
沈子齊所說的每一個字，又何嚐不無道理，隻是她盲目的想去相信沈燁，信任他，愛他，護他。
被扛在沈子齊肩上的付婉像是在抗議什麽，蠕動了身體，唇間發出聽不甚清楚的字詞，更像是在咒罵沈子齊似的……
沈子齊並沒有急著離開，望向尹曼青，“能一個人回去吧。”
“我有開車來，你安心送付婉回去，別擔心我。”
即使沈子齊的言辭裏不乏對沈燁的憎恨，和付婉一樣，沈子齊對尹曼青沒有絲毫的敵意，她也很無辜，夾在中間十分的為難。
“路上小心。”沈子齊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的，隻能尹曼青自己去判別了。
“子齊，我能請求你，別恨沈燁嗎……”尹曼青追上前幾步，沈燁樹立的敵人太多，她不想連沈燁曾經最疼愛的弟弟也憎恨他，這對他來說，一定是不好受的。
“不能。”沈子齊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給尹曼青一絲絲的顏麵。
“混小子……吵死了……閉嘴……”肩上的付婉總算是吐詞清晰了，口中的“混小子”不言而喻指的是誰，沈子齊不悅的瞄了付婉一眼，幾乎不清楚付婉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
尹曼青一臉愁緒，心事也好像打了結，混亂纏繞在一起的線團，理不清，反而更加淩亂，茫然了。
她相信沈燁，可是家人和他，對尹曼青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子齊，別恨他……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爺爺不會放過他的。”
“誰又沒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沈子齊認定了這是沈燁的借口。
尹曼青無言以對，看著沈子齊扛起付婉離開時的背影，深知沈子齊有足夠的理由對她和沈燁表示不滿和埋怨，他所有的災難都是由沈燁開始……
酸澀的瞳孔裏不斷有淚水湧出來，不敢在沈燁麵前哭，所以，在沒有他的地方，尹曼青想發泄心下全部的情緒，哭個徹底，也許隻有如此，她才能繼續信賴沈燁，繼續相信他們是有未來的。
沈子齊對於付婉喝得爛醉極為的惱火，以前她不是這樣的，現在動不動就跑去買醉，“很能耐了啊！”
口氣裏揣著盛怒，舉止間也跟著粗暴了起來，一點也不溫柔的將付婉甩向了後座，莫大的酒味占滿了窄小的空間裏，沈子齊越至駕駛座位，一臉不快撥動方向盤，心思因自己對付婉的放不下大為不痛快，這一刻他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為好。
“臭小子。”是付婉的聲音。
沈子齊沒多加理會，認定是付婉喝醉之後的胡言亂語，可在下一秒竟然從後視鏡裏瞅見付婉好端端的坐直了身體，臉上一點也不像是喝醉的神態。
沈子齊似乎過於驚訝，猛然刹車，付婉身體前傾。
“原來你裝醉！”沈子齊訝異。
付婉不回答，自車後座挪至副駕駛，待坐定後目光炙熱的落向他，“對小曼說那樣的話，難道不覺得慚愧嗎？”
“什麽？”
“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小曼那樣的弱質女流，沒有一點點臉紅麽？”付婉的譏諷徐徐而來，聽入沈子齊的耳畔，隻覺一頓冤枉。
“你先搞清楚狀況再來批評我，我不是欺負小曼，隻是想讓她清醒點，被利用了，被傷害了，她還是沈家的人，不管她做了什麽，由始至終都是沈家人，既然如此，當然也要為沈家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沈燁他不是以前的沈燁了，現在的沈燁內心充滿了仇恨和陰暗，一心一意想報複沈家，他如何還有心思去愛護尹曼青？如果你真把她當成是你的朋友，你就應該勸她在傷得更重之前，離開沈燁，別執迷不悟了。”
沈子齊窩著火氣對付婉一番理論，口吻裏流露出了對沈燁大大的仇視和敵意，仿佛他們之間的仇恨已生根了。
付婉和尹曼青是同樣的心態，不希望他們這兩個曾經的好兄弟反目成仇，“沈燁或許不是以前的沈燁，他是有仇恨銘刻在心裏，爺爺對他趕盡殺絕，換做是你沈子齊，你同樣也有怨恨的，不過，不管沈燁怎麽變，他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小曼的事，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重視珍惜小曼，絕無可能傷害她。”
付婉對沈燁的辯解，令沈子齊氣焰明顯上升。
她的言語裏處處袒護沈燁，維護沈燁，聽了便讓人火大，不僅如此，沈子齊心底的醋意泛濫成災。
她又舊情複燃了是吧？
“我們離婚了，如今你是自由身，你的機會來了不是嗎？當小曼沒辦法和沈燁走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正好可以填補沈燁身邊的空缺……”
“混蛋。”付婉怒焰蔓延，甩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也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沈子齊這才意識到自己真不應該這樣說。原本想道歉，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來，反而轉為更淩厲的怒喝聲，“下車。”
付婉不但不下車，雙手抱胸，仿佛無論沈子齊如何喝斥，付婉也不可能聽他的，“我要是機會來了，和沈燁重新在一起，你不吃醋？”
“廢話，當然不會，我說過我有心愛的女人了……”
“得了吧你。”付婉不願意再聽到沈子齊為了甩掉她而編造出來的謊言，迅速趁著沈子齊放鬆戒備時，猶如藤蔓一般繞在他的大腿上，“心愛的女人是誰？我認識嗎？說來聽聽。”
付婉的追問，沈子齊別開了頭，他一時間還真說不出一個女人的名字來，他的圈子其實不算大，娛樂活動多半是和陸臣南兩個人去PUB喝酒，之前又被爺爺送去部隊裏打滾了幾年，認識的女人幾乎是屈指可數，總不可能把尹曼青和沈婷搬出來吧……
付婉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既然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們車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