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血海深仇
平越國,皇城內。
“國君,和親之事您也知道了,王子不願娶,甚至為此特意寫信回來。”
說話之人一身雍容華貴,沒有中原女子的溫婉嫻靜,反倒是帶了幾分男子該有的霸氣。
她眉眼淡淡,此刻端坐於國君對麵,若是僅看她的神情,隻怕會覺得兩人根本不是夫妻,而是陌路人。
她名叫馮曉,她正是龔傑布盧的母親,同時也是平越國的王後。
在成為王後之前,她的故事可謂傳奇。
馮曉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平越國人,相反,她出生在永安國。
年少的時候,她失去雙親,與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她的哥哥相依為命。
幾年過後,哥哥寒窗苦讀,一朝金榜題名,成為了前途無可限量的翰林院學士。
他們本以為苦日子即將到頭,卻不想悲劇再次降臨。
馮曉的哥哥在回家的途中被馬車撞死,肇事者逃之夭夭。
而當時,他們的經濟條件還不足以在皇城內買一棟房子,每日都要穿過各種小道,才能上朝。
正因如此,她哥哥遭遇慘劇的時候,幾乎無人在場,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救治,等馮曉尋找過來的時候,便隻看見了自己哥哥的屍體。
自那之後,馮曉一直堅持調查,大理寺的官員查不出結果,就自己一家家的問。
直到有一天,一名乞丐告訴她,那日那條路上,隻有一部馬車經過。
而這輛馬車的主人正是黃侍郎。
原來,黃侍郎見馮曉的哥哥平步青雲,心頭積怨已久,後來經縝密調查了解了他的行動軌跡,特意駕車經過此處,在無人之時碾死了他。
馮曉見事情終於有了眉目,深感報仇有望,於是再次上報朝廷。
但現實又給了她沉重一擊,侍郎府說什麽也不承認,甚至反告她汙蔑之罪。
雖然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黃侍郎畢竟是朝廷命官,幾番動作下來,她便被流放出境。
馮曉在一夜之間變得身無分文,流落異國他鄉。但很快,風水輪流轉,她被當時無兒無女的丞相看中,成為了他的義女。
也就是那一年,國君選後,年十八歲的她憑借自己的容貌,在一眾女子之中脫穎而出,又因為背後丞相府的勢力支持,她一躍成為了平越國的王後。
再後來,便有了龔傑布盧。
而今時今日,馮曉在看到和親人選之時,便計上心頭。
“國君何不看看畫像?這女子長得可不差。”
一聽這話,國君也不禁生出了幾分好奇:“拿來瞧瞧!”
馮曉一聽有戲,立馬添油加醋:“國君,平越國條件雖不差,但終究比不過他們勢大力大。若是我們拒絕了那邊的人選,隻怕會惹來不快。”
國君蹙了蹙眉頭,嚴肅地道:“那你可有什麽好打算?”
馮曉笑容淡淡:“臣妾身為王後,自要為國家考慮,陛下幾年未曾納妃,何不收下了她?”
“你倒是大度。”國君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王後,一般的女人怎麽會給自己的男人找妾室,不過嘛……
他看了看畫像中的人兒,心頭滿意了幾分:“王後說的極是,既然這樣,便修書一封,給永安國的皇帝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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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身在永安城的皇上接到了信箋,看著右下角平越國國王的印章陷入了沉思。
“傳禮部侍郎來。”他把信箋放下,閉上眼睛捏了捏眉頭。
這副模樣嚇得公公不敢怠慢,要是這時怠慢一分,他的頭就危險一分。
“陛下萬安,不知陛下昭老臣來有何事?”那禮部侍郎在路途中聽說陛下的心情不太好,這時候傳他必定不是什麽好事。
“黃侍郎,朕知道你一直希望這永安城國泰民安的對吧?”他沒有這麽快明說出來。
都知道這禮部侍郎寵女,他年紀也大了,要是這直接告訴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是個事兒。
“是,陛下可是有何事需要老臣去做?隻有陛下用得到老臣的地方,老臣必將竭盡所能。”
他說的斬釘截鐵,聽著這皇帝的客套話可是把他嚇得不輕,他在皇帝身邊好歹也待了多年,要是沒有什麽事,他不可能會這麽客套。
“好!既然黃侍郎口出此言,那朕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說著他把那信箋遞給身旁的太監,讓他傳下去。
看到信箋內容的那一刹那,剛剛跪在地上的黃侍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這…這可怎麽辦啊?要是嫁給王子的話還能年紀相仿,但這,嫁給那國王,那她這女兒算是毀了啊。
雖然當上皇室的妃子可以說比王妃要高人一等,但遠嫁到那當妃子並不是一件有臉麵的事。
“黃侍郎不要這麽慌張,這…嫁過去當,當妃子也並非不是一件好事啊。”
皇上安慰道,他說的吞吞吐吐的,可能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
“老臣,先下去了,與若雁說一下。”他站起來,緊握著手中的信箋退了下去。
他剛回府中就看見黃若雁在大堂中來回走動。
她看見自己父親回來了連忙迎上去,“爹!告訴您個喜事!您知道嗎,我剛剛見過那個龔傑王子,他說我不用嫁給他了誒!”
黃若雁說著自己所謂的喜事,但發現自己父親的表情不太對,又問道:“您怎麽了?這難道不算喜事嗎?”
“女兒啊,爹爹對不起你啊!”說著,他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什麽對不起?!爹您說清楚啊,別哭啊!”黃若雁看著他這副模樣徹底急了。
那禮部侍郎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或者是不忍心自己告訴她這事情。
他顫抖地拿出袖中的信箋遞給黃若雁。
她著急的接過,心中突然多了萬分不安,以至於她就連信封裏的字條都難以取出來。
好不容易取出來了,看著上麵的內容,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腿開始發軟,慢慢的移到旁邊的座位旁坐下,手中的信箋隨著她手一起顫抖著。
“不,不可能!”她吼著,旁邊的茶具花瓶打碎了一地。
旁邊的婢女都被這場景嚇得連連向後退。